遲向月溫柔的聲音就徘徊在未晚的耳邊,未晚低著頭,不敢看哥哥溫柔的目光,只用勺子輕輕的戳碗裡的飯,不知不覺的,眼淚一滴滴打在碗裡。
“笨哥哥,這是你說的哦。不許騙我,不吃了,睡覺嘍”未晚起身回房始終都不敢看向月,她怕自己哭出聲來。
向月看著妹妹的背影,心思沉重的收拾碗筷。。。。
向月站在廚房琉璃臺邊默默的洗碗,長指上沾滿泡沫。夜十分安靜,只有水聲嘩嘩慢慢縈繞在整個房屋。
碗已經洗的差不多了,池向月擦完手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是常年握槍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細長,掌心虎口處卻磨出厚厚的繭,厚的薄的都佈滿整個手掌中的細紋。
池向月想起那五年的黑暗又想起現在安逸寧靜的日子,覺著不太真實。
那五年是血腥的五年,在一片血紅中完成了他對祖國的信仰。至今提起從前,他都是榮耀的。
從前過得有多悲壯,現在越發珍惜。想起下午樹後的男人,池向月有一種只屬於特工的預感,不安的預感。他們也許就要來了。
當然,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這是屬於哥哥的預感,因爲他的妹妹要被人拐跑了。
外面的聲音細微幾乎不可聽聞,房裡的未晚埋在被窩裡,看著手機發呆。
剛纔打電話給慕晨想謝謝她給自己介紹的工作,可是沒人接。大概又是在處理男人~
想了想還是發個短信。
“慕晨~在否你?如果不在回個短信~”
發完短信又埋在被子裡滾了幾圈,還是沒回呀~慕晨趴在被子上,迷迷糊糊的握著手機,瞌上了眼皮。只留下微醺的燈光,依然在清冷的夜裡亮著
說起慕晨其實要從大學說起。
慕晨是未晚的大學同學兼閨蜜,要不說人以羣分,要說外表兩個人都是萌妹子的心,可是慕晨的性格卻和未晚相差太多。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的話就是“要用一米六的個子活出一米八的心態”???。其牛逼程度。。。不說也罷了。
慕晨在大學時,未晚就覺著這個小妮子很特別。明明嫩的可以掐出水來,卻在行爲舉止中都帶著從容霸氣。
而慕晨之所以能欣賞未晚居住完全在一次狗血的擦肩而過。
大一的深冬,校園裡發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學校有人被校外人士捅了一刀,滿身是血的倒在女寢的門口,因此在門口留下了一大灘血跡外加一堆。。。粘著血的紙巾。
未晚和寢室一個女漢子林薇薇抱著書去上晚自習,路過這灘血跡時,身邊的林薇薇瞅了一眼大聲呼道“臥槽!老子還以爲誰姨媽流了一地呢~”
而低頭玩手機的慕晨正從身邊經過,聽見這一聲爆吼擡起頭看見眼前一臉微囧的未晚和一臉淡然的林薇薇。
不用說一定都以爲是未晚說的了。
此時慕晨還不認識未晚,卻深深的記住了池未晚。後來,慕晨雄赳赳氣 昂昂的當上了學生會主席,池未晚也是系裡幹部,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就熟了。
後來,慕晨和未晚坐在一起聊天。慕晨和她聊起當時的情景,未晚早已百口莫辯。
慕晨翹著二郎腿,一手攔著未晚的肩。一副女流氓的樣子調侃著“嘖嘖嘖~頗有小爺我的風範”
未晚也不解釋了,只讓她默默的誤會吧~
這一夜未晚夢到了很多。
夢到了五年前,黑暗的樓道里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她被劫持了。淚水明明就藏在眼眶中,卻懵懵的哭不出來。就是那樣的她,五年裡再沒哭過。
夢到了那五年裡的某一天,在暴雨的街角里,冒雨去做兼職只爲了湊齊學費。偶有行人步伐匆忙,而她卻在雨中迷了方向不能歸家。孤獨與彷徨彷彿將她撕裂,卻又拉扯著她再次充血的傷疤。
夢到了大三的暑假,慕晨騎著自行車載著她去城郊的別墅裡學游泳。晴天白日裡,她抓住慕晨微微汗溼的衣角,不願意放開。五年裡的寂寞與失落就一點點被她磨滅。
更夢到大四快畢業時,爲了找工作而晚歸卻遇見了小混混。當時的自己被堵在牆角,蜷縮著身體不敢大聲呼救。她低著頭,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再伺機逃脫。後來,亂七八糟的小混混沒出手就被他趕走了,因爲他回來了。五年前消失的哥哥回來了。
未晚沒有怪過他,只是抱著他哭了很久很久。
池向月抱著自己的妹妹,溫暖的手一直撫摸著未晚柔軟的發。沒有提起爲什麼會消失,只是堅定的告訴她:再也不會走了。
夢做到這裡就消失了,池未晚就在這樣混雜的夢裡驚醒。
池未晚呆呆的坐在牀上,看了看屋裡澄黃的燈光,又看看窗外未散的薄霧,揉揉頭髮起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