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心酸讓我難以掩飾眼角的潮意，可是我還是牽起脣角，義無反顧的朝男子走去。

“九歌，是你麼？”直到走近暮嵐才發現我，滿臉的驚異又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驚喜。

“是我。”我微笑，“是我回來了?！?

“嵐，是誰??？”他懷裡的女子擡起一張蒼白絕美的容顏看向我，見到我剎那，卻是滿目的疑惑，“你，怎麼會和長得這般相似……”

“不必介意，鏡笙，只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男子寵溺的摸摸懷中女子的臉，再也沒有分給我一個眼神，我沉默的轉身，沒有再回頭。

“暮嵐，你應該感謝白鄂。”我將宮門死死關閉，再也聽不見男子在身後的溫聲細語。

我跑去黃雪峰上看黃昏，看著夕陽在我的世界裡緩緩離去，然後我的世界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見日出日落。

暮嵐在日落後出現在我的面前，與我並肩站在最寒的夜裡，沉默在我們身邊蔓延。

“九歌，對不起?！痹S久許久之後，我聽到他這樣說：“我曾經收留你的時候忘了告知你，你的存在只是爲了另一個人的復生，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只是白鄂那個傻丫頭。”我撫開眼際被風颳開的發，“爲了她，我願意這麼做。”

“我以爲……”男子的聲音在寒風裡凍結。

“你以爲我是爲了你嗎？”我嘲諷的笑，“不，不是爲了你，你，不值得?！?

“九歌……”

“你曾經同我說，你是喜歡我的，可是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你在說著喜歡我的同時，卻還喜歡著別的女子，直到今日，我終於明瞭，我和其他那些你喜歡著的女子並無不同，因爲，我們都不過是你那個女子的替代品罷了?！?

“九歌……”

“所以，王，我這是在旅行著作爲臣的職責，你並不需要所謂的愧疚?！?

“對不起，爲了鏡笙，我必須這麼做?！?

“明日清晨，我去找你?！蔽肄D身，無數飛雪從天際灑下，溼了我的額頭和眉眼。

我在白鄂的哭泣裡，換上作爲妖界百花之主的裙裾，飛身上了那藏在雲中的宮殿，那是妖界之王暮嵐的寢宮，那裡百花盛開，尊貴無匹的王，正守著沉眠的女子在宮闈裡靜靜等著我。

我推開宮門，見到我的剎那，暮嵐鬆了口氣，似在擔心我會在臨陣前逃亡。

“開始吧?！蔽易呓粗荒樒届o的女子，連微笑都笑不出來，張嘴都是說不清楚的苦澀。

暮嵐將手伸向我的心口，五指進入胸腔，我聽得見有什麼東西從心裡碎掉的聲音，永遠也無法縫合的傷口，滴著豔麗的讓人害怕的血液。

“九歌，如果不是隻有你有鏡笙碎掉的九竅玲瓏心，我也不會這麼做的，你知道的，知道的?！蹦簫诡澏吨〕鍪郑盅e是一顆硃色的心。

“我不欠你了，不欠了。”我向後倒去，連痛也感覺不到了。

“九歌！”白鄂推開宮門抱住我，眼淚滴了我一臉，“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