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討厭她的。”暮嵐並沒有否認我的說法,他只是笑,笑容裡有我太過清晰的掙扎。如果有一天暮嵐發現,自己所想要的一切都親手被自己毀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不是都應該有一個所謂的善終。

“那,你爲什麼要讓白鄂將她追回來,難不成王還對那個黃毛丫頭有著感情?”

“我只是需要一些她身上的東西。” 暮嵐並沒有如以往一般對我不耐煩,而是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告訴我,他並不喜歡九歌,只是九歌身上有他要得東西。

“不知道,王,想要九歌的什麼東西,把那東西取回來不就成了麼?何必非要帶回九歌?”

“那件東西,我也不想瞞你,我要的是她的心。”

暮嵐是那樣子的直白,想要什麼就是什麼,必須到手。

儘管那個人是九歌,是和白鏡笙一模一樣的九歌,他也一點都不會手軟。

“你要了她的心,那她又該怎麼活?”

“她的存活不過只是爲了這一刻,你的存在也不就是爲了這一刻麼?”

暮嵐終究還是褪下了高傲的面具變得瘋狂起來。

九歌的存在只是爲了白鏡笙的復活,白鏡笙缺一顆九竅玲瓏心,九歌有。

我的存在只是爲了九歌的心甘情願,我有讓九歌掏出心臟的權利。

暮嵐的存在只是爲了白鏡笙,就算他手染鮮血,那她還是屬於他的。

可是誰說過的,處心積慮得到的結果可能並不是自己想要的,我曾經沒有想到這一點,暮嵐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復活白鏡笙的念頭在他的心裡成了魔障,讓他瘋狂,失去了僅有的心智和作爲一個掌權者的高傲與威嚴,總有一天他會被這種終而不得的心思害死的。

我知道,我恨他,可是不想他死,如果真的有一個人必須要死,並且能夠使他清醒過來,我希望,那個人一定是九歌。

你看,我又是多麼的自私,不想要自己死去,總要有一個人爲我們去死。

總要有一個人得到幸福,我希望幸福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九歌。

所以,如果要解脫的話,那就九歌去解脫吧。

讓我和暮嵐繼續的糾纏痛苦,繼續撕心裂肺下去。

因爲我還要陪著他,一直一直。我放不下的,永遠只能是,把我抱在懷裡的這個男子。

“我知道了。”我從暮嵐的懷裡退了出來,看著男子欣喜的樣子淺笑,“一切如你,所願。”是的,暮嵐一切如你所願。

只是希望,當一切真相出現的時候,你不要在我的懷裡傷悲的發狂。

我跑去了凡世,我並沒有去尋找九歌,我只是站在凡世熱熱鬧鬧的集市,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羣,還有街頭的叫賣熱鬧,忽然間覺得,爲什麼當年九歌 和白鏡笙都那麼喜歡生活在這個所謂凡人的世界裡,因爲這裡有妖界所沒有的人氣和快樂。

爲什麼那麼多的妖魔要墮落人間,其實並不是因爲貪婪,只是舍不下這裡的溫暖。

那個叫云然的少年一定成長了,他一定會是一個英俊的男子,一定會是一個配得上九歌的存在,他的眼眸那樣像曾經的池魚,他一定會待九歌很好的吧。

因爲,他是那麼那麼的聰明。

我在黎國的深宮高牆內見到了那個男子,他成爲了一代君主,成了這凡世高高在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