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環(huán)境也在發(fā)生變化。雖然還是那個大廳房間,門窗桌椅。卻變得陳舊殘破起來,好像幾百年沒人打理,柱子殘損歪斜,門窗破碎,醫(yī)療用具骯髒污穢,地上各種垃圾扔的到處都是,狼藉一片。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好像一張焦黃灰色的末世照片。
阿肯張凡在靈界醫(yī)院走動,一些衣衫襤褸的枯瘦陰靈,也在四處緩緩地漫無目的地遊蕩?;臎龅蛄愕那榫?,讓二人的心情也凋零起來。一種失去一切,無助絕望的情緒油然而生。張凡阿肯開始能夠理解那些陰靈的舉動起來。在這無依無靠的靈界,好像只有永遠的寂寞,他們是那麼渴望獲得人生的安慰,哪怕只有一秒鐘!
穿過醫(yī)院的室內(nèi)走廊和病房,傳統(tǒng)的牆壁門柱再也無法擋住二人。那些醫(yī)護人員和病人的身形影影綽綽,不太清楚。看起來好像一部老舊的電影,恍如隔世。
也許並沒有過去多久,二人卻好像感覺度過了幾百年一樣漫長。
晚上寧靜的醫(yī)院,一個個角落,也在上演著一出出人間鬧劇。有夫妻互相埋怨的,有危重病房內(nèi)抱頭痛哭的,有忙碌的護士牢騷罵人的,還有值班醫(yī)生和護士調(diào)情的……
阿肯這會兒正癡癡的盯著眼前一幕火爆的鏡頭不放,正真制服的誘惑!
一個四十多歲的醫(yī)生正摟著一個年輕的護士猛力的衝撞著。兩人的白大褂敞開著,醫(yī)生的褲子褪了一半,氣如牛喘,汗液滴在年輕護士身上,兩隻大手用力揉捏著……
那護士臉色暈紅,眼神迷離,黑色蕾絲胸罩半掛在雪白的胸前,短裙被粗暴的掀起,護士帽已經(jīng)歪在一邊,頭髮散開,雙手使勁撐住桌子邊沿!身體被衝擊得快要趴在桌子上了!清秀甜美的臉上一副痛苦欲絕的摸樣!豐潤的舌脣中,發(fā)出婉轉(zhuǎn)呻吟……
張凡認識那個中年醫(yī)生,正是自己原來科室的主任,和院長關係很好,聽說還有個衛(wèi)生局的副局長舅舅。自己辭職有一大半原因就是這個傢伙造成的。自己拒絕醫(yī)藥代表的回扣都被這傢伙替自己拿走了,卻還要想著法子讓自己難看!散佈自己的謠言!眼前的醜事,自己早有耳聞,利用職權勾引欺辱小護士,已是他的家常便飯了!
現(xiàn)在張凡用靈眼看著眼前一幕,不覺感到一陣噁心。
那對偷情男女的四周,幾隻身長一尺來高的靈界怪物,嘴裡流著口涎,眼中色慾迷漫,正圍著兩個縱情肆欲的人上下?lián)崤蝮?著二人流下的汗液。那中年醫(yī)生頭上灰色業(yè)力,越聚越多,菸絲氤氳,正是惡業(yè)纏身。
張凡一把拉醒了正沉迷其中的阿肯,指著地上跳騰爬躍的怪物說道:“你看,你和它們的樣子有什麼不同!”
阿肯低頭注意那些靈界怪物,只見這些怪物高不滿一尺,赤身裸體,肌膚慘碧,頭大似鬥,腹脹如鼓,下體一根暗紅陽*具高高昂起,正趴在地上或那兩個淫男慾女的身上舔舐*著汗液和髒東西。
阿肯看著渾身顫抖了一下,心中暗自驚恐。奮起一腳踢去,將一隻靠近的怪物踢飛,阿肯腳尖一陣劇痛,覺得好像踢了一塊鐵石一般,此怪居然身硬如鋼!
“你應該認識這東西!”張凡沉聲說道。
阿肯擦了一下口水,點點頭:“這是‘亼’,據(jù)傳生前乃是人間奸*淫*穢亂之輩,死後怨念色心不息而成?!?
“知道就好,還不快走!”張凡怒喝一聲。
那隻被踢飛的‘亼’,一躍而回,就要追趕二人,但回頭又難以捨棄正在縱慾的情色男女,憤恨的盯了離去的二人一眼,又回到那堆正在享受大餐的‘亼’中間去了。
“前面好多陰靈,怎麼回事?”阿肯剛剛爲情*欲所迷,心中還有餘悸,見到大堆的陰靈,按捺下好奇,問張凡。
張凡四下打量一番,這靈界的醫(yī)院,雖然位置和原來差不多,但還是讓自己感覺很陌生,沉吟良久,答道:“那應該是太平間吧,嗯,應該是的。那些陰靈還在留戀著自己的身體,不知已然死亡,不可復生,在那裡執(zhí)著等待。另外,我們好像走了一大圈了,這裡很偏僻啊?!?
“走,上去和他們聊聊?!卑⒖侠鴱埛?,要去和一羣鬼打交道。
“沒病吧你?”張凡心理上還不適應。
“我們現(xiàn)在也和他們一樣的?!卑⒖献孕艥M滿,徑自走了上去。
“勞駕,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過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孩?就這麼點,這麼大。”阿肯擠進鬼羣,也不見外,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那些陰靈們有些木然的望著二人,他們現(xiàn)在爲死前執(zhí)意所迷,爲生時慾望牽扯,大都按本能行事,腦子並不是很清楚。
見衆(zhòng)鬼沒有迴音,張凡拉了一下阿肯,二人自要離開。
“那邊有許多孩子,很小……”一個稍微看上去清新點的看上去年紀很老的陰靈鑽出來說道,不過口齒不太清楚。
“哪邊?”阿肯忙問。
“諾……,那邊……,好像是……”陰靈枯瘦的手指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張凡離開的那棟樓前——兒科大樓。
“我暈……老兄倒是實在。”
“走吧?!睆埛残χ焕⒖?。
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聽見身後一衆(zhòng)陰靈深處,傳來一聲斷喝:“兀那兩個生靈,如何闖進靈域!且慢走了,來此玩耍一番!”
那聲音如刀刮鐵,不似善類,張凡阿肯直聽得是寒毛直豎,頭都不敢回,腳下如踩滑輪,快速離開這不太平的太平間。
一會兒,二人遠離了太平間,阿肯喘著氣問道?!拔覀円恢痹谕鶅嚎埔韵聵菍幼?,你確定那個嬰魂不在頂樓?”
“不是你說的,嬰魂力弱,跑不遠麼?”張凡跑的也有點力竭,停下說道。
“我暈,可劫持的陰靈不弱???!”阿肯翻了個白眼。
“那到旁邊的病房大樓看看吧?!睆埛才牧讼履X袋?!澳沁吺侵匕Y監(jiān)護室,死的人多。難免有生前特別喜歡小孩子的?!?
二人穿牆過室,來到一座五層病房樓前,這裡詭異的寂靜無聲。就連常見的陰靈也失去了蹤跡,彷彿一塊靈界的絕域。病房內(nèi)的病人早已沉沉睡去,沒有陰靈打擾,倒是夢中安詳。
“咦,這裡是5號樓吧?”阿肯看著眼前的樓道有些狐疑。
“是啊,這裡是重癥監(jiān)護病房,是老樓,沒有電梯的。你看這裡有無障礙通道,方便輪椅上下的。”張凡對這裡自然十分熟悉。
“我記得這裡的樓面是修葺一新的,怎麼這裡變得像剛剛著過大火?。考幢闶庆`界醫(yī)院,改變也不應該如此之大吧?”阿肯穿出牆面,樓內(nèi)樓外的打量。
“這裡前幾個月確實發(fā)生過火災,聽說死了好幾個病人,院方賠了一大筆錢呢。這現(xiàn)實世界是修復了,這靈界大概還未復原吧?!睆埛部粗黄墙宓幕馂默F(xiàn)場答道?,F(xiàn)實世界的病人在此時張凡阿肯的眼中,都好像很怪異的躺在被大火燒燬的病房內(nèi)。這從靈界角度看著現(xiàn)實世界,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既然死過人,自然要有燒死的冤魂,怎麼不見一隻陰靈呢?”張凡的解釋讓阿肯更加懷疑。
“這我就不知道了?!睆埛脖粏栕×耍骸按蟾偶覍僭诩易鞣ㄊ掳阉麄兂攘税??!?
“怎麼可能?現(xiàn)在的和尚有多少是真正吃齋唸佛的?還不如你吧!憑那些假和尚也超度的了?!”阿肯撇撇嘴,自然不信。
“別胡說,誣僧謗佛是法界大罪!”張凡連忙喝止。
“我說的是實話,何罪之有!好像佛法中也不許僞作沙門,欺誑白衣吧!”阿肯居然引經(jīng)據(jù)典。
“那倒也是……”張凡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事,回頭問:“咦,你怎麼知道‘非是沙門,僞作沙門,欺誑白衣’一句,這是地藏經(jīng)裡的話?。俊?
“嘿嘿,你不在的時候,隨手翻了你的幾本經(jīng)書。自然記得幾句?!卑⒖系靡獾恼f道。這傢伙有過目不忘之能,那些經(jīng)書都是文言文,有很多句子晦澀難懂,虧他也能記得住。
張凡喜道:“那是好事啊,你從此種下佛根了。你要想看,我送你幾本經(jīng)書……”
“切,別跟我傳道,大爺我要修也去修道,不會修什麼佛的。”阿肯擺擺手說道,他最煩張凡像唐僧了。
張凡笑笑,正要解說幾句。卻聽見隱隱約約傳來,嬰兒哭鬧之聲。斷斷續(xù)續(xù),不太真切。
阿肯也是豎起耳朵,樓道上方好像還有女子在哄小孩的聲音。
“這裡有嬰兒住院的地方嗎?”阿肯問道。
“沒有……”張凡疑惑道,順著聲音方向找去。
在接近頂樓的地方,聲音愈加清晰。二人加快腳步,往上而去。只見樓道內(nèi)頂樓方向,灑下一片金色光芒,彷彿有人在樓上打開了大功率的太陽燈。那光芒明亮卻不刺眼,溫和的反射著五彩的光暈,非常炫麗。那聲音卻是隨光芒一起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