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朕罰你什麼?”蕭靖凡語氣變冷,“逐你出皇宮?”
“可以——”楚流徵一喜,擡眼看見皇帝黑黢黢的臉,迅速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以致表情有些扭曲。
蕭靖凡狠狠地咬了咬牙,偏偏人剛醒,不捨得罰。他胸膛快速起伏,臉頰泛紅,把自己氣得夠嗆。
【哎嘛,暴君要吃人啊!】
楚流徵感覺到危險,悄悄往後縮。
蕭靖凡眸光一凝,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身前一拽。
楚流徵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朝皇帝撲了過去。鼻尖撞上結(jié)實的胸膛,痠疼不已,呼吸間滿是檀香氣。
她下意識掙扎,卻被抱得更緊,耳邊傳來飽含無奈的低語:“你就不能不惹朕生氣?”
楚流徵動作一頓,腦袋上冒出無數(shù)問號。
【冤枉啊!我什麼時候惹暴君生氣了?】
【我都是順著暴君的話說的啊,一個字都沒敢反駁,這也能氣?那暴君要是知道我在心裡罵他卑鄙無恥王八蛋遲早禿頭不得氣成河豚啊?】
蕭靖凡:“……”
蕭靖凡:“……”
他瞇了瞇眼,眸中暗光閃動,張嘴,一口叼住面前瑩白的耳垂。
“唔。”楚流徵身體一顫,只覺又癢又麻,想也沒想就朝始作俑者扇過去。
蕭靖凡極有經(jīng)驗地伸手一擋,反將白皙柔軟的手籠在掌心,輕輕揉捏。
“放開!”楚流徵咬牙低斥,肩膀晃動,腰背後弓,不顧會被扯疼用力掙扎。
蕭靖凡叼住了就不放,手掌牢牢箍在細腰上,將人越發(fā)往懷裡壓,直到兩人之間再沒有一絲縫隙。
檀香的味道薰得楚流徵腦袋發(fā)暈,耳垂被吮磨得酥酥麻麻,紅暈從耳朵蔓延至臉頰脖頸,染出一片漂亮的粉紅。
她咬緊牙關(guān)纔沒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清風拂過妝臺上打開的香膏盒子,送來一縷淡雅的茉莉芬芳。
不知過去多久,察覺懷裡人安靜下來,著玄衣的青年終於捨得鬆開嘴,將叼著的軟肉吐出來。
小巧的一塊,從瑩白變得通紅,似碰一碰就會流出血來,看著實在可憐。
蕭靖凡眼眸幽暗,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
楚流徵一抖,終是沒忍住發(fā)出一聲低哼,尾音上揚,帶著些嬌。細密的睫毛簌簌顫動,擡起一分,露出眼底重重水色。
蕭靖凡一怔,“你——唔!”
肩頭被人一口咬住,楚流徵用力之大,彷彿要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蕭靖凡疼得脖子上爆出青筋,卻對暗處擺手,不許暗衛(wèi)妄動。
他道:“鬆開。”
“唔(不)!”
楚流徵雙手攀緊他,牙齒死死咬住不鬆口,嘴裡逐漸漫開一股子鐵鏽味。
蕭靖凡疼得肩頭都麻了,擡手想把人推開,卻瞥見咬著他的人鼻頭泛紅,輕輕抽動,一顆淚自眼中滾落。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
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啪嗒啪嗒往下砸,和他的血一起,一點點浸溼肩頭的衣裳,一片濡溼。蕭靖凡怔住了。
這是他第二次看楚流徵哭。
上次是因爲在華清宮受了欺負,委屈的。
這回……他掃了眼紅透的耳垂,抿抿脣,約莫是被他欺負的。
眸光數(shù)次變幻,他到底沒捨得把人推開,輕嘆一聲,擡手將人抱得更緊,嘴脣在發(fā)頂輕吻,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一下下順著如緞的髮絲,力道帶著安撫的味道。
檀香環(huán)繞下,楚流徵不知不覺鬆開嘴,喉間發(fā)出含混的低不可聞的嗚咽聲,宛若被欺負的小獸,蜷縮成一團,細白五指用力攥緊玄色的衣料,連骨節(jié)都泛了白,彷彿要摳進肉裡去。
蕭靖凡聽得心尖一抽,彷彿被針給紮了一下,泛起細細密密的疼。安撫的話語脫口而出:“乖,不哭,是朕做得不好,以後不欺負你了可好?”
哭聲忽地一停,楚流徵擡起眼來,眼眶紅通通的,睫毛被淚水濡溼,聲音含著哽咽:“金口玉言?”
“嗯。”蕭靖凡擡手輕柔地擦去她面上的淚珠,眼神和語氣都很溫柔,“金口玉言。”
楚流徵眼睛一眨,又一顆淚珠滾了下來,手指戳戳他肩頭的傷口:“我咬的。”
蕭靖凡給她擦眼淚:“不怪你。”
楚流徵臉頰微鼓:“不告訴別人。”
蕭靖凡:“好。”
楚流徵:“我餓了。”
蕭靖凡:“想吃什麼?朕讓御膳房做好了送來。”
楚流徵:“粥。”
“好。”蕭靖凡將人鬆開,顧不上處理自己肩頭的傷,擰了帕子來給人擦臉。看著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心底軟成一片。
這女人果然是他的剋星啊!
肩膀抽疼的皇帝陛下如是想。
楚流徵躺在牀上,眨巴一下眼:“困了。”
“朕吩咐御膳房動作快些,等粥送來,你吃些再睡。”蕭靖凡拉過涼被蓋在她身上,又叮囑了幾句纔在楚流徵的目送下離開。
其實皇帝陛下不想走,難得楚流徵的態(tài)度軟化,他想多待會兒,說不得就能哄得人願意留下來。但奈何前朝積壓的事務實在太多,還有一幫子大臣等著覲見,皇帝也不能太任性。
眼睜睜看著門關(guān)上,牀上的楚流徵拍拍胸口,劫後餘生地長舒一口氣。
【額滴乖乖,還好我機靈啊,襲君這樣要砍頭的大罪過竟然就這麼哭一哭地混過去了,我可真是個天才!】
【楚流徵啊楚流徵,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麼衝動了!得虧暴君也怕女人哭,不然今兒就栽了。】
正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驚呼,“陛下!”
聽到心聲的皇帝陛下一個沒踩穩(wěn),悲催地從臺階上摔了下去,好死不死正巧撞到被咬傷的那側(cè)肩膀,登時疼出一身冷汗。
楚流徵猶豫了一下,還是披上衣裳出去看,卻只看到一抹玄色的背影。
“怎麼出來了?”夏巧茹就站在門口,趕緊扶著她進去,“茉香姐姐有差事在身,先走了。”
楚流徵輕應一聲,在牀上坐下,問:“我聽到周公公的喊聲,陛下方纔怎麼了?”
“陛下沒踩穩(wěn),摔了一跤,沒有大礙。”夏巧茹見她眼眶紅紅,鼻頭也紅,詫異道,“你哭過?”
“沒有。”楚流徵擡手揉揉眼睛,“有睫毛掉進了眼睛裡,揉著揉著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