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尺崖底的地宮是雍朝最後一位皇帝爲自己準備的陵墓,可惜沒能建成便亡國了,沒能派上用場。
後來陰嵐辭無意中尋到此處,覺得千尺崖地勢得天獨厚,便暗中派人繼續修建地宮,並往里布置了許多機關,當成了自己的藏寶庫。
她的收藏,一半是金銀珠寶,一半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屍體。
據姜瑤所查,這些屍體都是煉製人蠱的失敗品,沒有用處。陰嵐辭將其封在石棺之中,還用了香料防腐,應該是爲了留念。
在楚流徵和馮景、辰星二人匯合之前,跟著跳崖也尋著痕跡進入地宮的蕭十一卻後來居上,誤打誤撞闖出了地宮,尋到了一條上山的索道。
蕭十一通過索道上得崖頂,只草草逛了幾處便知崖頂上的東西留不得,乾脆藉著楚流徵留下的後手放了把大火,並且將那些試圖逃走的怪物全部捲進火裡。
崖頂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蕭靖凡等人自然不會瞧不見。
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但崖頂起火顯然利於自己這邊,蕭靖凡擔心此事與楚流徵有關,心急如焚,和黃潛一起破陣,率領將士攻上崖頂,正好攔截了一批企圖逃下山的怪物。
崖頂建築盡數燒燬,那些藏在山洞裡奇形怪狀的生物也沒能逃過一劫。毒池裡的無數毒物被火油焚成焦炭,蕭靖凡命人將那些怪物屍體也扔進去,一併澆上火油燒了,再覆蓋泥土,立了一個巨大的墳塚,立碑警示後人。
鄭千謙命大沒死成,想要逃跑卻被蕭十一捉住,一番拷問,問出了關閉地宮機關的方法,在蕭靖凡的示意下,給了鄭千謙一個痛快。
蕭靖凡帶人進入地宮,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馮景等人所在,之後的事情就不難猜了。
“姐姐你是不知道,陛下全程不讓我們沾手,親自將你揹回來的。這幾天姐姐你反覆發燒,昏迷不醒,連馮大夫都找不出原因,陛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臉色可嚇人,我都不敢說話。”
辰星坐在牀邊,一手端著一碟小菜,對著楚流徵擠眉弄眼:“我聽周公公說,他伺候陛下這麼久,除了太后和瑞王殿下之外,他就沒見陛下這般緊張過誰。”
聞言,楚流徵讓肉粥嗆了一下,幽怨看她。
【不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恐怖故事啊!】
辰星笑瞇瞇,正想再接再厲,楚流徵搶先一步問:“瑞王殿下如何?”
“不好。”辰星臉一垮,幽幽嘆口氣。
楚流徵帶著的那顆救命藥確實保住了瑞王的性命,但也僅僅是保命而已。
瑞王的身體太過虛弱,又有蠱蟲吞噬精血,從被地宮救出來之後,就第二日睜了次眼,喊了句“皇兄”,不等蕭靖凡迴應便暈了過去,自此再也沒醒過,呼吸微弱,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就連馮景都說不出一定能將人救醒的話。
楚流徵聽得倒吸涼氣,驚訝道:“竟然連馮大夫都沒法子?”
“有倒是有。”辰星將左手端著的小菜往前遞了遞,等楚流徵夾了才收回來,“馮大夫說,要救瑞王殿下,必須得先取出他體內的蠱蟲。”
楚流徵明白了,肯定是第一步有問題。她舀了勺粥進嘴裡,果不其然聽辰星繼續道:“瑞王殿下現在全靠藥吊著一口氣,若強行取蠱,不等取出蠱蟲就已經沒命了,馮大夫不敢妄動。”
楚流徵問:“姜觀主也沒法子麼?”
“沒有。”辰星搖搖頭,把右手端著的小菜遞過去讓她夾,“馮大夫和姜觀主商量了好幾個時辰,除非有東西能吊住瑞王的命,不然這蠱取不得。”
可蠱蟲不取出來,就會一直以瑞王的精血爲食,瑞王一樣會死。
楚流徵將嘴裡的飯菜嚥下去,問:“不能用人蔘嗎?”
她記得電視劇裡誰要斷氣了都拿人蔘吊命,瑞王這情況,應該也行吧?
辰星道:“能用倒是能用,不過聽馮大夫說,得用千年人蔘。”
楚流徵一噎,眉毛輕輕抽動。
【蛙趣!竟然真的有千年人蔘這種東西啊,我還以爲都是電視劇裡杜撰的。】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又沒有檢測儀器,怎麼能確定這人蔘是一千年的還是九百九十九年的?這要是差了一兩年,瑞王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她在腦子裡天馬行空地想了一會兒,問辰星:“宮裡有千年人蔘嗎?”
辰星搖頭:“只有太后娘娘那裡有一株年份在三百年以上的老參,陛下已經命人快馬加鞭回去取了。”
楚流徵聽得忍不住咋舌。
【這株老參肯定是太后的珍藏,竟然能爲了瑞王拿出來,對親兒子也差不多這樣了。】
辰星道:“陛下還傳令各地官府張貼告示,進獻千年人蔘或者天蓮果者,可封爵。”
楚流徵再次咋舌。
【我要是能找到千年人蔘或者天蓮果,是不是也能有個爵位啊?】
【如果我能封爵的話……嘿嘿!嘿嘿嘿!】
“姐姐,姐姐。”辰星連喚了好幾聲才把楚流徵喊回神,用狐疑的小眼神瞅著她,“你想什麼呢?”笑得見牙不見眼,不知道的還以爲楚流徵多想瑞王死呢。
“沒什麼。”楚流徵忙斂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囫圇地將粥吃完,以想休息爲由拒絕了辰星的陪伴請求,目送辰星出去後,往牀上一躺,刷拉拉翻起了系統。
【天蓮果、天蓮果、天蓮果……嘖,消息還是這麼少。】
【看來還是得先找到偷天蓮果的千手書生啊。】
她開始翻找。
【說起來,千手書生這個稱號在陰嵐辭的操作下都快變成一個名叫千手書生的組織了,難怪又是剃頭匠又是鐵匠又是賣藝的,敢情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虧得我以爲都是馬甲,辛辛苦苦扒了那麼久。】
【如今陰嵐辭一死,雍朝餘孽收到消息,肯定會收攏勢力帶著小皇孫逃走。這要是往深山老林裡一藏,躲個三年五年的,待風頭過去,說不得又要鑽出來興風作浪。】
蕭靖凡腳步一頓,看著透光的門簾,對周元德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