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終究是錯付了
周元德聽得心肝顫,都想勸蕭靖凡回宮了。
救太師和瑞王殿下重要,但陛下的安危更爲緊要啊。
蕭靖凡聽完之後,原本皺起的眉卻緩緩鬆開,吩咐道:“繼續(xù)趕路。”
見他如此,姜瑤問:“你不擔心?”
蕭靖凡剛纔是擔心的,但,他脣角勾起一抹冷笑:“陰嵐辭若真有這樣的本事,今日來的就不只是一個籍安了。”
姜瑤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看來苗巫沒有告訴小師妹使用幽冥蠱的代價是壽命啊,暴君倒像是猜到了一些。】
楚流徵瞄了眼蕭靖凡,繼續(xù)看從系統(tǒng)翻出來的消息。
【幽冥蠱確實很強,堪稱蠱王之王,但越是厲害的蠱使用起來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幽冥蠱寄居在宿主的心脈附近,雖然能保宿主不死,但宿主每使用一次幽冥蠱,幽冥蠱就會蠶食一點心脈,等到它將心脈蠶食殆盡,宿主就沒了。】
【陰嵐辭還想著顛覆大盛之後當女皇呢,怎麼可能無限制地使用幽冥蠱最後將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楚流徵順著翻了翻。
【果然!這些年陰嵐辭一共就養(yǎng)出了六條九目蠱,寄生的都是原本便武功高強之人,只有籍安是個意外。】
【唔……要說籍安也是命不該絕,雖然不會武功吧,但剛好是九目蠱喜歡的體質(zhì)。】
【陰嵐辭經(jīng)過新寶城的時候,幽冥蠱忽然躁動,九目蠱受到影響,自個兒跑了。等陰嵐辭安撫好幽冥蠱找過去的時候,九目蠱已經(jīng)鑽進籍安的身體裡去了。陰嵐辭不想白白浪費一條九目蠱,只得捏著鼻子認下,將籍安帶走練成了藥人。】
若說方纔蕭靖凡只是猜測,現(xiàn)在聽了楚流徵的心聲便是確定了。
之前他聽姜瑤說起幽冥蠱的時候便曾心生疑問。
既然幽冥蠱是不死的,有它在一日其主便能活一日,其主豈非能一直活下去?
但這顯然不可能。
若幽冥蠱當真能護主不死,即便只是多活個一二十年,早被他的祖宗們據(jù)爲己有了,哪裡會留在苗巫手裡一代代傳承?
且據(jù)姜瑤所言,每一任苗巫使用幽冥蠱時都十分謹慎,只有涉及性命攸關的大事上纔會使用。
姜瑤以爲這是爲了凸顯幽冥蠱的重要,拱衛(wèi)苗巫的地位,也維持幽冥蠱的神秘感。
或許有這方面的原因,但蕭靖凡覺得,更大的可能是使用幽冥蠱會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而什麼代價會比壽命更讓人難以承受呢?
畢竟即便是坐擁天下的九五之尊,那也跟普通老百姓一樣,生來只有一條命。
想明白這一點後,蕭靖凡便覺得即便陰嵐辭能練出藥人,數(shù)量也不會很多。
武功再高的高手也有力竭之時,如何能跟軍隊抗衡?
所以,暫時不足爲慮。
面對姜瑤的詢問,蕭靖凡沒有解釋,而是看向楚流徵:“馬車毀了一架,所剩路途不多,可想騎馬?”
楚流徵有點點心動。
跟辰星共騎的話她是不怕的,反正就剩三裡地,一會兒就到了,屁股應該不會很疼。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真的不想再被馬車顛來顛去了!
騎馬還可以看看沿途的景色。
決定之後,楚流徵轉(zhuǎn)頭去尋辰星:“辰星,我一會兒跟你——” 不等她說完,辰星飛快道:“我一會兒坐馬車,跟馮大夫一塊兒研究籍安身上的毒,是吧,馮大夫?”
馮景:?
你又不會醫(yī),能研究出什麼來?
他拒絕跟非專業(yè)人士一塊兒研究,正待回絕,巳月卻上前拽了他袖子一下:“我們方纔說好的,你想反悔?”
馮景:??
什麼時候說好的,他怎麼不知道?
巳月朝他使眼色,暗道難怪這位一直被秦大夫用銀針追殺呢,就這眼力見兒,這輩子能娶到媳婦兒都是祖墳冒青煙。
馮景雖然沒明白,但想著巳月是個會用毒的,比辰星好點,便順著話答應下來。
於是,楚流徵的第二個搭順風馬和第三個搭順風馬的對象都沒了。
這會兒想改口坐馬車吧,這仨加上籍安、平羽、姜瑤,可能還有一個彤娘,已經(jīng)七個人了,能裝下都夠嗆。
剩下的熟人還剩呂飛和周元德,雖然還有一衆(zhòng)侍衛(wèi),但她本就害怕騎馬,不是熟人不放心。
於是,她先瞧了眼周公公雖然小了一圈兒但還是非常有存在感的肚子,果斷選擇了呂飛。
接收到自家陛下眼刀子的呂飛冷靜婉拒:“我得負責警戒,不方便帶姑娘一起。”
一旁的周元德瞄了眼已經(jīng)臉色黢黑的蕭靖凡,非常自覺地表示,就他這重量,那馬馱他一個就夠受罪了,再加一個恐怕得尥蹶子,也帶不了人。
感覺被嫌棄了的楚流徵:“……”
【嚶~終究是錯付了!】
她踮腳往剩下的那駕馬車望了望。
【馬車頂還挺寬敞,要不我坐馬車頂吧。】
【不僅沒人跟我擠,拿繩子一捆也不會掉下來,睡一覺就到了。】
【若是睡不著還可以看看風景,坐得高看得遠,自然風光又美,再拿些瓜子點心茶水上去,那就是春遊啊!簡直完美!!】
明明第一個提出來卻被忽略了個徹底的蕭靖凡:“……”
他磨了磨牙,眼見楚流徵真的準備去拿麻繩把自己捆車頂上,不由冷聲開口:“楚流徵。”
楚流徵正盤算要多長的麻繩纔夠用呢,聽到蕭靖凡喊,立刻擡腳走了過去,擡眼望著他:“少爺有什麼吩咐?”
一雙杏眸澄澈如水,神色無辜得很。
這女人竟然一點都沒察覺不對!
蕭靖凡胸悶。
平素不是很會察言觀色嗎?玲瓏心思都去哪兒了?
“跟我來。”他冷著臉往栓馬的地方走,楚流徵一頭霧水地跟上,暗暗在心裡尋思。
【暴君該不會喪心病狂到要我單獨騎一匹馬吧?】
她瞧著前方挺拔的背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嗚~暴君但凡不那麼喪心病狂也不會被叫暴君啊!怎麼辦怎麼辦?我一會兒該不會因爲騎術太菜而被馬給一蹄子踩死吧?】
耳邊全是碎碎唸的蕭靖凡:“……”
這女人該想的不想,不該想的亂七八糟想一大堆,真是……叫人牙癢!
“過去餵它。”蕭靖凡停下腳步,從荷包裡摸出兩顆花生糖遞給楚流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