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接到煙城傳回的消息，白剎谷中確有軍隊活動的痕跡，但楊家莊無人，去抓人的錦衣衛不僅撲了個空，還險些被炸死在莊內。”謝輝一邊說一邊將信放在書案上，請蕭靖凡過目。
蕭靖凡拆開信，快速掃看。
信裡除了方纔謝輝稟報的那些，還提到曾有人目睹楊家莊的莊主和管事護衛著一個戴面紗的女子進入了白剎谷。
寫信之人猜測，那女子或許就是五皇子妃陰嵐辭。
竟然叫人給跑了！
蕭靖凡捏著信，面色有些陰沉。
謝輝道：“楊家莊內早就埋好了炸藥，像是故意設計引錦衣衛過去，您之前是從何處得到陰嵐辭就在楊家莊內的消息？”
“她說的。”蕭靖凡指了指靜立在旁的楚流徵。
謝輝狐疑地看過來：“不知姑娘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這興師問罪的語氣是咋回事？】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感覺自己好冤。
【系統消息絕對保真，五皇子妃確實在楊家莊住了段時間，我跟暴君說那會兒還住著呢，也沒離開的跡象。你們錦衣衛自己能力不夠抓不到人怪我咯？】
“此事說來話長，之後十一會同你說。”蕭靖凡幫忙解釋一句，並一錘定音，“她可信。”
聽到最後三個字，謝輝立刻就把懷疑的目光收了回去，還友好地對楚流徵笑了笑。
【哎嘛，還好暴君信我啊，謝大人的眼神也忒嚇人，我可不想去詔獄一日遊。】
楚流徵微微鬆口氣，牽脣回了個笑。
謝輝發現他之前或許想岔了，陛下不是想把這宮女收進後宮，而是像對周元德那樣，培養成左右手。
他暗暗打量楚流徵。
也不知這宮女除了長得不錯之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讓陛下另眼相待。
蕭靖凡將信再看一遍，確認無任何遺漏之後，把信放到燭臺上引燃。
火舌舔卷，信紙在火盆中化爲飛灰。
他冷聲吩咐：“即刻傳訊給黎澤，讓他調撥五千人到白剎谷外駐紮，時刻注意白剎谷內的情況。若有任何異動，朕許他見機行事。”
黎澤是玄甲軍的統帥，在蕭靖凡還是皇子時，黎澤曾做過他的伴讀。
玄甲軍是黎澤一手操練起來的，士兵各個勇猛異常，是支精銳之師。
謝輝驚訝：“您想逼陰嵐辭調動龍影衛？”
“若她肯動自然最好。”蕭靖凡眼神微冷，“若不動，朕倒要看看她能帶著龍影衛在白剎谷中龜縮多久。”
白剎谷內迷瘴重重，毒蟲蛇蟻遍佈，可不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短時間內或許能自給自足，但時日一長，沒有外面送進去的補給，他不信陰嵐辭那個女人當真待得住。
謝輝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蕭靖凡瞥他：“有話就說。”
謝輝道：“玄甲軍調動尚需時日，若那女子當真是陰嵐辭，以她的機敏，或許會提前帶著龍影衛轉移，屆時該如何是好？”
蕭靖凡冷笑：“這世上可沒有第二個白剎谷，她若敢帶著龍影衛從白剎谷出來，正和朕意。”
若非白剎谷好進不好出，貿然進攻死傷太大，他早派黎澤率兵打過去了，哪裡只是讓玄甲軍在近處操練？
【嘖，暴君又讓五皇子妃給涮了。】
蕭靖凡：？
楚流徵翻看著系統。【那個進谷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五皇子妃，而是莊主夫人。知道錦衣衛要來抓人，五皇子妃早就換臉跑路了，這會兒正往羨城去呢。】
蕭靖凡：“……”
即便那女人不是陰嵐辭，龍影衛總是真的吧？
豈料他剛這麼想完，楚流徵的心聲又傳進他耳中。
【哦莫，龍影衛首領接到莊主遞進去的消息，正商量著變裝成商隊，分批往誠王的封地去呢。等玄甲軍趕到，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蕭靖凡：“……”
能不能早點說！！
楚流徵完全沒發現皇帝又被自己氣到了，還在系統裡翻。
【嘖嘖，誠王這個傻蛋，真以爲自己豔福不淺，對五皇子妃送去的三個蠱美人寵愛得不得了。】
【他要是知道這三個絕世美人的臉蛋都是蠱蟲養出來的，離了蠱蟲連人形都維持不了，會不會再也立不起來啊？】
【話說回來，按照五皇子妃的計劃，再過三個月就能把誠王變成自己的傀儡了。到時候指東不會向西，讓攆狗不敢追雞，比提線人偶還聽話。】
傀儡？！
蕭靖凡放在桌上的手倏地緊握成拳。
謝輝瞄見了，還以爲皇帝突然想到什麼至關重要之事，趕緊擺出一副恭聽之態。
一、二、三、四、五……
他默默數了十個數，沒聽到聲兒，於是疑惑看皇帝，不說嗎？
蕭靖凡沉著一張臉，全神貫注聽心聲。
【哦喲，誠王膽兒挺肥啊，竟然暗戳戳打五皇子妃的主意，想借著合作提出些無理要求。嘖嘖，知不知道除了傻白甜公主那樣的純種傻白甜之外，越美麗的女人越危險啊？】
楚流徵繼續往下扒拉。
【沒膽子進京救兒子，倒有膽子找死。】
【不過麼，找死的我見多了，像誠王這種往身上疊了好多層死亡buff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閻王看了都得搖頭哇。】
她翻著翻著，突然瞄見一則非常短的八卦，兩秒掃完。
【蛙趣！這貨之前竟然還色膽包天肖想過竇貴人，這是想給暴君戴綠帽啊，也不怕暴君一劍把他砍了。】
蕭靖凡緊握的拳頭一鬆，突然就覺得變成傀儡還是太輕了。
他指尖在桌面輕點，細細想著心聲裡透露的消息。
陰嵐辭去了羨城，龍影衛要扮成商隊分批趕往誠王封地，三個月後誠王會變成聽話的傀儡。
若將消息傳給黎澤，最快也得三日，加上軍隊調動，趕到白剎谷得五日之後。
就錦衣衛傳回的消息看，龍影衛的人數約莫在兩千到三千之間，至多不會超過三千人。
若龍影衛行動夠快的話，五天時間全部轉移不是沒可能。
蕭靖凡敲了敲桌子，對謝輝道：“你方纔說得沒錯。”
謝輝茫然，哪句啊？
蕭靖凡道：“錦衣衛沒抓到人，已然打草驚蛇，龍影衛很可能提前轉移，不得不防。”
謝輝瞅他。
剛纔不還說就怕他們不動嗎？怎麼這會兒又改口風了？
方纔蕭靖凡也沒料到龍影衛連風向都不看就已經開始轉移了啊，還是去誠王的封地，陰嵐辭這個女人比他想的還要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