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呵呵,敢情冒牌貨不是憑本事跑出來的,而是暴君故意放跑的,就想看看冒牌貨跑出來之後會做什麼。】
【有蕭二小哥跟著,我剛纔就是不跑也沒事啊。】
楚流徵鬱悶,早知道她剛纔就讓孝王派人送了。
以後堅決不一個人走夜路!
【暴君也是好興致,大晚上還下著雨,竟然跑出來散步。】
楚流徵歪頭將傘柄夾在頸側,伸手去掏袖子,不料掏了個空。
【誒?我包子呢?】
她低著頭四下找了找,沒瞧見,趕緊快走兩步,伸手拉了下週元德的袖子:“周公公,我東西丟了,想回去找找。”
周元德站定,回頭問:“丟了什麼東西?”
“要緊的。”楚流徵道,“一會兒陛下若問起來,勞公公替我回一聲,我很快就回來。”
她說完就往回跑,都沒等周元德回覆。
周元德皺眉,吩咐小安子帶兩個人跟上去,幫忙一起找。
蕭靖凡走在最前頭,聽到後面的動靜回過頭來看,問:“怎麼了?”
周元德忙走上前,回道:“流徵姑娘方纔丟了要緊的東西,要回去找,奴才讓小安子跟著去了。”
蕭靖凡:“……”
包子算什麼要緊的東西?
難道特別好吃?
周元德覷著他的臉色:“陛下,要等等流徵姑娘嗎?”
蕭靖凡還真認真地想了片刻,搖頭:“多派幾個人去幫忙。”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道:“明早朕想吃包子,多做幾種餡兒。”
再好吃的包子被雨水一泡約莫也沒法吃了,御膳房做的的應該也不差吧?
雖然不知話題是怎麼拐到包子上頭的,但周元德還是立刻應下,吩咐人去辦。
另一邊,十來個人一手撐傘一手提燈籠,在斜風細雨中,彎腰低頭幫楚流徵找她要緊的東西。
想到這所謂“要緊的東西”只是兩個包子,楚流徵便有些臉熱。
她真沒想這般勞師動衆。
約莫是她說的話叫周公公誤會了,以爲她丟了什麼值錢的東西。
竟然派這麼多人來幫她,周公公真是好人呀。
一羣人將楚流徵方纔走過的路來回找了兩遍,最終只找到一張被雨水浸溼的油紙和丁點已經成了糊糊的碎屑。
也不知便宜了貓還是老鼠。
楚流徵嘆口氣,伸手將油紙撿起來攥在手心,對衆人道:“不用找了,多謝大家幫忙,回去吧。”
回到養心殿,楚流徵身上的溼衣都已經被披風加體溫捂到了半乾,她這副尊榮也不好去皇帝跟前晃,便直接回了後殿耳房。
“可算是回來了。”夏巧茹遞過去一碗薑湯,“趕緊喝了驅驅寒。”
楚流徵接過來一飲而盡,感覺一股暖意從胃裡升起,逐漸蔓延至全身。
不多會兒,額頭隱隱冒汗。
夏巧茹這才伸手替她脫披風,邊脫邊道:“屏風後頭有熱水,你先去泡著,我再去提些來。”
楚流徵點點頭,依言去屏風後泡澡。
夏巧茹將換洗的衣裳找出來,搭在屏風上才提著桶出去。
等她回來時,楚流徵已經暈在了浴桶裡。
夏巧茹大驚失色,伸手推她,卻根本推不醒。
她試著將人抱出來,可水滑力氣又不夠,只好出去找人幫忙,險些和奉命來看診的秦淑撞個滿懷。 秦淑將人一把拽住,皺眉問:“怎麼了?”
夏巧茹認得她,忙反手抓住她往屋裡帶:“秦大夫你來得正好,流徵暈倒了,我抱不動她,快幫忙。”
兩人一通忙活,可算把楚流徵搬到了牀上。
秦淑坐在牀邊替楚流徵把脈,又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道:“淋雨染了風寒,有些發熱,似還受了些驚嚇。”
夏巧茹一愣,怎麼會受驚嚇呢?
“多點幾根蠟燭。”秦淑掏出鍼灸包來,“我替她扎兩針。”
雨下了一夜,天明才停。
鳥兒站在枝頭,輕輕抖落羽毛上的水珠,發出清脆的鳴叫。
夏巧茹提著食盒掀簾子進屋,瞧見牀上之人已經坐了起來,不禁一喜:“你醒啦?”
楚流徵腦袋還暈暈的,擡手按在額頭上,問:“我怎麼了?”
“你昨晚泡澡泡暈過去了。”夏巧茹倒了杯水遞給她,“喝了潤潤嗓。”
楚流徵接過來喝。
夏巧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秦大夫給你紮了針,又開了方子,我已經把藥煎好了,一會兒吃了早飯就把藥喝了。”
一聽要喝藥,楚流徵那臉就皺了起來:“我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喝不喝藥都……”
在夏巧茹的瞪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抿抿嘴:“好吧,我喝。”
夏巧茹這才一笑,先取來青鹽讓她漱口,又打了熱水來洗漱。
楚流徵暈乎乎地任她折騰,直到聞到一股子麥香氣。
她睜開眼,正看見夏巧茹將包子從食盒裡端出來。
她疑惑道:“怎麼都是包子?”
“還有粥。”夏巧茹端出兩碗白粥,“據說是陛下特意吩咐的,御膳房圖省事,給咱們送的也是包子,不過餡兒不一樣。”
她將筷子取出來:“陛下吃的有八種餡兒呢,咱們只有兩種,筍肉餡兒和醬肉餡兒,我都拿了三個,快過來吃。”
楚流徵披衣裳下牀,頭還是有些暈,腿也酸,應該是昨晚狂奔的後遺癥。
【我以後還是抽時間多練練跑步吧,碰到危險也能跑得快些。】
她在桌邊坐下,想起昨晚沒吃成的兩個筍肉包,不禁暗歎一口氣。
阿孃做的包子是吃不成了,御膳房的也湊合吧。
四捨五入也算是吃上了。
城門口的餛飩攤上,裴雲諫和楚商鳴一人吃著一碗魚皮餛飩,身旁都放著包袱,等著馬車來接。
任輕峽付了餛飩錢,又從隔壁的麪攤上買了一碗炸醬麪,端過來坐在裴雲諫對面,一邊拌麪一邊問:“孝王殿下要帶你們去哪?”
“沒交代。”楚商鳴喝了口餛飩湯,“只說要帶我們出遠門,讓我們收拾好行李,在城門口等他。”
裴雲諫將筷子伸進麪碗裡,挑了一筷子面吃。
任輕峽看他:“給你買一碗?”
“不好吃。”裴雲諫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餛飩。
見狀,任輕峽自個兒嚐了嚐,道:“醋放多了些,忘了你不吃醋。”
裴雲諫舀餛飩的手一頓,將勺子放下,探頭看路口:“都這時辰了,燕兄怎麼還沒來?”
看著他泛紅的耳根,任輕峽飛快地揚了下脣角。
“是啊,再不來該晚了。”楚商鳴放下碗,也往路口看。
任輕峽一邊往面里加辣椒油一邊道:“他恐怕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