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一片好心
在衆人的注視下，楚流徵僵硬地伸出手把小公主抱過來，然後跟小公主大眼瞪大眼。
這麼大的娃娃她兩輩子加起來也就抱過自家欣兒一個，還是好多年前了，現在根本不敢動。
這麼小小軟軟一個，摔了咋辦？
慧容公主被她僵硬的姿勢抱得不舒服，小手摟著她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小身子扭來扭去，好半晌才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靜下來，小手扒拉著她釦子上的流蘇玩兒。
見她不哭不鬧，楚流徵暗暗鬆口氣，將人抱緊些。
淑妃想把女兒抱回來，雁回扯住她袖子，衝她輕輕搖頭。
陛下這般做，明顯是對自家娘娘有些不滿，不可再貿然觸黴頭。
蕭靖凡闊步入殿，乍一瞧見包貴人那方巾包頭的奇怪造型，不由多看了兩眼。
衆人便也跟著看過去。
包貴人羞憤欲死，伸手扯住頭巾，生怕掉下來。
淑妃打起精神，柔聲稟報：“陛下，裕貴嬪從窗臺下的花壇裡挖出來一個荷包，有個小太監想跑去落梅居報信，被段嬤嬤抓住，供認出了包貴人。
裕貴嬪氣不過，抓著那小太監上門與包貴人對峙，包貴人不認，二人吵著吵著便動起了手。裕貴嬪一時失手，將包貴人的頭髮……”
“是假髮。”阿依達爾插了一句，順便甩了甩手裡的假髮套。
淑妃從善如流：“將假髮扯了下來，二人鬧得不可開交，臣妾過來時才堪堪分開。”
“我沒鬧，她在鬧。”阿依達爾解釋，“我只是用一隻手按著她，也沒打她，她就又哭又鬧。”吵得她耳朵疼。
衆人：“……”
換你被按著試試？你鬧不鬧？
露珠將托盤端上前給皇帝過目。
荷包裡的東西已經被全部取了出來，兩張黃符一縷頭髮，黃符上還滴著血，瞧著便叫人心底發寒。
【喲，包貴人自學成才啊，這符畫得像模像樣都能裝遊方道士騙錢了。】
楚流徵微微側身，以免小公主看到那些不該看的被嚇到。
順便偷偷打開系統吃了口瓜。
【沈嬪這招就叫姜太公釣魚，蠢人上鉤。那什麼傻白甜公主會巫術，一個人便奪了整個後宮的氣運，所以暴君纔會專寵她這樣的鬼話竟然也有人相信，就這智商，包貴人這波人頭送得不冤啊。】
蕭靖凡微微蹙眉，這事兒竟然還跟沈嬪有關。
他看向包貴人：“這荷包當真是你派人埋在花壇裡的？”
包貴人弱聲道：“陛下明鑑，臣妾真的沒有暗害韶麗儀之心。這符並非歹物，反之有延年益壽、芳華永駐之效，臣妾實則是一片好心吶。”
“好心？”阿依達爾嗤笑，“若當真是好心，用得著偷偷摸摸？”
“我……”包貴人答不上來，惱怒地暗瞪她。
“若這符當真如你所言有那般奇效，你爲何不自己留著受用？”阿依達爾指指托盤上的東西，語氣中的嘲諷意味更濃，“說辭這般錯漏百出，你是把我們當傻子還是把陛下當……”
她的話還沒說完，嵬名玉瑾用力一拉她，接話道：“宮規有言，於後宮擅行巫蠱之術者，當削去品級，打入冷宮，一生不得出。若已然害人性命，不論品級如何，皆杖殺。”
【宮規背得還挺熟，段嬤嬤沒有白教啊。】
楚流徵看向包貴人那張慘白的臉，暗暗搖頭。
【現在知道害怕，畫符的時候幹嘛去了？還是斷子絕孫符，這是咒傻白甜公主呢還是咒暴君呢？】 嵬名玉瑾朝蕭靖凡拜下：“還請陛下聖裁。”
“地上涼，跪什麼？”蕭靖凡臉色和緩幾分，聲音也帶上了溫度，“露珠，扶你主子起來。”
他看向包貴人：“至於你——”
“陛下，臣妾只是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包貴人慌忙求情，“求陛下寬恕臣妾這回吧。”
她不想去冷宮那個鬼地方。
蕭靖凡不爲所動，冷著臉吩咐：“照宮規處置。”
兩個嬤嬤上前將包貴人堵了嘴拖下去，不給她繼續求饒的機會。
“等等。”阿依達爾追上去，把假髮塞進包貴人懷裡。
包貴人狠瞪著她。
若非這個該死的女人，荷包怎麼可能被發現？
阿依達爾笑著朝她揮揮手：“永別了。”
包貴人：“……”
最後氣了包貴人一通，阿依達爾只覺通體舒暢，跑回殿內朝嵬名玉瑾擠擠眼睛，幫你報仇了。
嵬名玉瑾覺得無奈又好笑，方纔若非她拉住這人，這人就要當衆罵皇帝是傻子了。
就算故意的也不能這麼罵啊。
皇帝真的很兇。
每次來她都不敢跟他說話。
蕭靖凡看著嵬名玉瑾，溫聲道：“你臉色不好，傳太醫來看看，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嵬名玉瑾乖巧點頭。
衆人瞧著這一幕，暗道韶麗儀果然非常受寵。
淑妃垂下眼眸，心中五味雜陳正發酸，突聽蕭靖凡道：“朕有些日子沒去昭陽宮了，擺駕昭陽宮。”
他從周元德手裡接過小公主，抱著往外走。
“恭送陛下。”
御攆停在昭陽宮門口，蕭靖凡抱著女兒下來。
淑妃在後面的軟轎上，本來還高興皇帝願意跟公主親近，忽然瞧見吳太醫與莊太醫正候在門口，似來了有些時候。
她微微皺眉，心道莫非謝婕妤又開始折騰了？
本來謝婕妤摔斷了胳膊要靜養，那日卻偏偏要去御花園看公主放風箏，結果回來就得了風寒，還發了熱。
這傷上加病的，將太后都驚動了，擔心她落下病根，勒令她在傷好之前不得出怡和殿半步。
爲了快些好，她天天傳召太醫，一天不折騰個三四回不算完。
今日還請了秦淑去，淑妃本以爲有那位據傳醫術高超的秦大夫在，謝婕妤今日應當不會三番兩次傳太醫了，沒想到這又傳上了。
但隨著兩位太醫跟皇帝行禮問安，淑妃發現自己想錯了，這些太醫不是謝婕妤召來的，而是皇帝召來的。
只聽蕭靖凡冷聲吩咐：“公主近日食慾不佳，許是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你們將公主近身吃用的東西全部查一遍，不可遺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