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接受知識的薰陶
楚流徵覺得自己好冤。
她一直想走來著,但孝王不準她也沒辦法啊。
她趕緊認錯並保證再也沒有下回。
“你也就仗著陛下寵你。”周元德拿拂塵柄敲敲她胳膊,朝那道玄色背影一努嘴,壓低聲音,“那纔是正經(jīng)主子呢。”跟孝王面前瞎獻什麼殷勤?
也就是楚流徵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不然怎麼著也得理論兩句。
不就是給孝王布個菜嗎?
她那是正經(jīng)當差,哪裡獻殷勤了?
不過她不知道,所以她乖乖聽著:“我曉得了,多謝公公提點。”
周元德輕哼一聲,忍不住又提醒一句:“多少人眼紅你這位置呢,你若是不上心,大把人搶著把你擠下去。”
楚流徵點頭啊點頭:“我日後一定盡心盡力伺候陛下。”
見她這般受教,周元德也沒再挑刺兒,算是饒過她這回。
見他消停了,楚流徵呼出一口氣,看向走在前面的皇帝。
光看背影就很器宇不凡器宇軒昂氣勢逼人氣場滿滿。
養(yǎng)眼是養(yǎng)眼,不過麼,楚流徵暗暗腹誹。
【周公公的眼睛指定出毛病了,暴君哪裡寵我了?一天天橫眉冷對,陰晴不定,簡直嚇死個人!】
*
太醫(yī)院連續(xù)發(fā)了三日藥丸。
這最後一日的藥丸跟前兩日的不一樣,吃著是甜的,跟糖丸似的,有人甚至想多吃幾顆。
暗衛(wèi)營裡,李教頭一把火將高嬪的屍體燒了個乾淨,骨灰埋在樹下。
在太醫(yī)院、暗衛(wèi)營、秦淑和馮景強強聯(lián)手之下,五皇子妃精心策劃的一場蠱蟲危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弭於無形。
皇后近幾日食慾不振,聽聞秦淑不僅是位神醫(yī),還只爲女子看診,不禁有些好奇,特意差秋穗將人請了去。
其他娘娘聽說之後也輪流請人去看診,秦淑忙得不可開交。
馮景在太醫(yī)院閒逛了一圈兒,實在沒事可做,乾脆跑出皇宮,在善堂外支了張桌子義診。
百姓們見他年紀輕,還沒鬍子,都不信他醫(yī)術有多高,直到親眼看見他隨便拍了兩下就救活了一個倒地抽搐的老伯,頓時將人奉爲神醫(yī),爭搶著要馮景看病。
桌子前大排長龍,巡邏的官兵幫忙維持秩序。
馮景不僅要看病,還得婉拒熱情的嬸子大娘替他做媒,忙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馮大夫還挺心善。】
馬車裡,楚流徵放下布簾,彎著眼睛笑瞇瞇,心情非常好。
很快就可以見到大哥了呀!
蕭靖凡和孝王對面而坐,一人手裡拿了本書,都看得挺認真。
不同之處在於,蕭靖凡看的是有關大雍朝的記載,孝王看的是剛從書肆買來的話本,手邊還擺著蜜餞瓜子,十分愜意。
楚流徵給二人添茶,孝王抓了把瓜子遞給她:“百合齋的五香瓜子,味兒不錯,嚐嚐。”
“謝王爺賞。”楚流徵接過來,一顆顆剝。
孝王沒有厚此薄彼,又抓了把瓜子遞給蕭靖凡。
蕭靖凡只擡起眼皮瞥了一眼,嘴脣微動:“不吃。”
孝王遺憾收回手,暗歎這弟弟沒口福。
不多會兒,一小隻圓盤遞到蕭靖凡眼前,裡面裝著的都是一顆顆剝好的瓜子仁,又大又完整。
蕭靖凡猶豫了下,伸手接過來,邊吃邊看。 【嘖,果然是懶得剝啊。】
楚流徵擦乾淨手,自顧自開始磕剩下的一點瓜子。
不磕的瓜子沒有靈魂!
孝王見她似乎挺喜歡,又順手遞過來一把。
楚流徵也沒跟他客氣,道了聲謝就笑瞇瞇接了。
兩人一起嗑瓜子。
等蕭靖凡從書中回神便發(fā)現(xiàn)耳邊全是“咔嚓咔嚓”的嗑瓜子聲,此起彼伏,非常有節(jié)奏。
蕭靖凡:“……”
馬車在國子監(jiān)門口停下,趕車的昆琦少年先把輪椅放下車,然後折身回來把自家主子背下去。
楚流徵將沒磕完的瓜子裝進荷包裡,跟在蕭靖凡身後鑽出馬車。
【這就是國子監(jiān)啊,不愧是讀書人待的地方,看著就很有書香氣。】
楚流徵仰頭看著國子監(jiān)的大門,心情一好,看什麼都非常順眼。
蕭靖凡嘴角抽了抽,就兩扇門能看出什麼書香氣?
周元德拿出牌子在守衛(wèi)面前晃了一下,守衛(wèi)嚇得差點趴下,連滾帶爬進去稟報。
不多時,一個清瘦的白鬍子老頭帶著一中年一青年跑了出來,剛要給蕭靖凡跪下,他一擺手:“不必多禮,朕和孝王路過此處,順道來看看。”
雲(yún)祭酒:“……”
誰相信誰是傻子。
他一邊將人往裡請一邊心中惴惴,這兩尊大佛突然來國子監(jiān)做什麼啊?
一行人在花廳落座,僕役上茶之後便退下。
雲(yún)祭酒陪著說了會兒話,沒忍住問:“不知陛下駕臨所爲何事?”
“朕在宮中待得煩悶,隨孝王出來走走。”蕭靖凡打量著花廳的佈置,一柄烏木摺扇在掌心輕敲。
聽他將話都推到自己頭上,孝王不由失笑,對雲(yún)祭酒道:“可否帶本王去各個學舍看看?”
現(xiàn)在正是上課的時辰,應該能看到些有意思的。
雲(yún)祭酒自然沒有不應的,讓兩位司業(yè)都去忙,他親自給蕭靖凡一行帶路。
楚流徵雖然著急見自家大哥,但也知道得先辦正事。
書聲瑯瑯,雲(yún)祭酒領著一行人在國子監(jiān)裡囫圇地轉(zhuǎn)了一圈兒,楚流徵瞅見了自家大哥,雖然很久沒見了,但應該是自家大哥沒錯。
她激動得眼底發(fā)熱,很想衝出去來個當場認親。
周元德及時拉了她一把,她只好老老實實跟在蕭靖凡等人身後繼續(xù)走,順便參觀了藏書閣,接受知識的薰陶。
這一逛便是近兩個時辰,都該吃午飯了。
雲(yún)祭酒自然不能慢怠皇帝和孝王,特意派人從酒樓訂了桌席面,但蕭靖凡卻提出就在國子監(jiān)的膳堂吃。
膳堂的飯菜味道不錯,至少楚流徵吃得很開心。
雲(yún)祭酒和兩位司業(yè)卻味同嚼蠟,食不下咽,猜不透皇帝和孝王突然來幹什麼。
學子們或明或暗地打量這邊,好奇的目光不斷落在坐輪椅的孝王和麪無表情的蕭靖凡身上,暗暗猜測二人的身份。
楚商鳴也直愣愣地看著祭酒那一桌,他沒看貴氣逼人的兩位公子,視線全落在那埋頭吃飯的姑娘身上。
他怎麼覺得那姑娘那麼像自家幼妙呢?
不僅挑菜的動作像,那白生生的側臉像,就連那身水紅色的衣裳也很像自家阿孃親手做好了送進宮的那套。
“你看什麼呢?”任輕峽端著碗坐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吃驚地瞪大眼,皇上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