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滿意的交代
蕭靖凡適時開口:“人證現(xiàn)在何處?”
“回陛下,人證就是我的侍女露珠,她現(xiàn)在就候在殿外。”嵬名玉瑾道,“露珠可以替我作證,我說的都是真話。”
衆(zhòng)人:“……”
這公主是不是傻,不管這侍女是不是知情人,肯定都向著她說話,證詞如何能信?
尹泰宇冷哼:“公主讓侍女作證,豈非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公主這是將我們當傻子糊弄嗎?”
聞言,嵬名玉瑾懵懂地眨巴眨巴眼,“侍女不能當人證嗎?”
嵬名良:“……”
趙世奇:“……”
衆(zhòng)人:“……”
蕭靖凡也沒想到這位公主竟然連這都不知道,委婉地問:“公主可有其他人證?”
嵬名玉瑾誠實地搖搖頭。
尹美珍讓她不要將跳舞一事說出去,以免被二皇兄知道,她當時只想著幫尹美珍,除了要幫她隱瞞行蹤的露珠之外,別的人一概沒說。
如今自然沒有其他人證。
趙世奇使眼色使得眼皮子都快抽筋了都沒能阻止她搖頭,不由扶額。
這種緊要時刻,沒人證也能造個人證出來啊,不要這麼老實啊!
蕭靖凡道:“若公主沒有其他證據(jù),公主方纔的話便……”
“我有證據(jù)。”嵬名玉瑾忽然想起來,擡手一指嵬名良,“美珍公主交給我的珠花還在二皇兄那裡。”
嵬名良:“……”
能不能長點腦子?就那毫無特殊之處、隨便抓個宮女都能取下一朵來的便宜珠花怎麼可能作爲證據(jù)?
況且那珠花早在他能動之前就被拿走了。
蕭靖凡看向他:“公主所言可當真?”
“確實有朵珠花。”嵬名良黑著臉道,“不過在我清醒之後便不見了。”
衆(zhòng)人:“……”
說來說去,這不還是沒有嗎?
嵬名玉瑾努力彌補錯誤,張嘴還想說什麼,趙世奇伸手一拉她的衣袖,衝她搖搖頭。
沒幫上忙不要緊,不要幫倒忙啊!
嵬名玉瑾扁扁嘴,垂著頭不說話了。
是她害了二皇兄,她以後再也不幫別人撒謊了!
蕭靖凡看著嵬名良,道:“你口口聲聲說被人設(shè)計陷害,可朕已經(jīng)派太醫(yī)檢查過甘泉殿中的香爐,其中並無迷香。”
嵬名良抿了抿脣,心道你的地盤自然你說了算。
蕭靖凡問:“若你不曾欺辱美珍公主,爲何不留下解釋,卻要奪窗而逃?”
嵬名良斜眼瞅他。
明知被算計了還留下解釋,等著被潑髒水嗎?
況且若非那甘泉殿後挖了一個陷阱,他和拓跋勇不小心踩中掉了進去,憑他二人的武功,豈會那般輕易就讓羽林衛(wèi)生擒? 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若說沒有這位陛下的手筆,他就將名字倒過來寫!
見嵬名良不回答,蕭靖凡命令把給拓跋勇帶路的那個小太監(jiān)帶上來。
小太監(jiān)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看見疑似醉酒的嵬名良往甘泉殿去,拓跋勇一路找人又抓著他帶路,目睹尹美珍叫著救命從甘泉殿跑出來,情狀如何狼狽可憐,拓跋勇進殿查看久久不歸等等。
待他說完,蕭靖凡問拓跋勇:“這奴才所言可有假?”
拓跋勇糾結(jié)得不行,因爲就他看到的那些,他敢確定就是自家殿下欺負了美珍公主。
他的良知與忠誠互相拉扯,讓他久久答不上話。
這般情狀,衆(zhòng)人如何看不出來?
小太監(jiān)說的多半是真話。
見狀,尹泰宇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聲道:“美珍不能白白受辱,此事二皇子必須得給我高麗一個交代,否則即便撕破臉面,兵戎相見,我高麗勇士也要爲我國公主討回公道!”
“三王子不要動怒,坐下喝盞香茶。”蕭靖凡命人奉茶,等尹泰宇坐下才轉(zhuǎn)頭看向嵬名良,“雖是因酒誤事,但以二皇子的擔當,定然會給美珍公主一個滿意的交待,是也不是?”
這滿意的交代指的是什麼衆(zhòng)人都心知肚明。
欺負了人家姑娘,壞了人家的清白,和親是不成了,爲了兩國顏面好看自然得把人娶了,少不得還要多準備些聘禮。
嵬名良自然也明白蕭靖凡的話中之意,若是楚流徵他也認了,畢竟確實想把人帶回西夏好好查問來著,可對象是尹美珍,還叫他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他便滿心不甘願,沉著臉沒說話。
局面僵持,眼見尹泰宇一雙眼珠子都瞪得冒出火星子,拳頭捏得嘎巴響,似要撲上來揍嵬名良,趙世奇只好替嵬名良開口:“陛下,此事事關(guān)西夏與高麗兩國邦交,不可輕率,可否暫容我等商討一二?”
左右局面已定,再談也談不出花兒來,蕭靖凡自然沒有不允的,命人將他們帶去右側(cè)殿。
尹泰宇則藉著關(guān)心的名義將尹美珍帶去了左側(cè)殿。
鍾皇后看了場戲也乏了,見沒有她的事了便提出先去萬壽宮陪伴太后。
若無甘泉殿這樁事,皇帝到御花園賞完花燈之後便會去萬壽宮參加家宴,與往年一樣與一衆(zhòng)妃嬪一起陪太后守歲。
今年卻是要晚些了。
皇帝有事耽擱,她這個兒媳自然要先去太后跟前盡孝。
蕭靖凡叮囑道:“莫要多言,別攪了母后的興致。”
“唯。”鍾皇后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她將手搭在秋穗手上,走出文華殿,坐著軟轎往萬壽宮去。
與此同時,右側(cè)殿裡,嵬名玉瑾正哭著同嵬名良道歉,“二皇兄,我只是想幫幫她,不知道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你打我罵我吧,我錯了。”
“你!”嵬名良怎麼也沒想到單純?nèi)玑兔耔箷椭馊蓑_他,他心裡窩著火,氣得揚起右手。
嵬名玉瑾嚇得閉緊雙眼,睫毛直顫,那畏懼的神情簡直將害怕二字寫在了臉上。
嵬名良最終沒有打下去,他氣惱地一甩袖,“都出去,我與先生單獨說話。”
“哦。”嵬名玉瑾乖乖應(yīng)一聲,拉著同樣垂頭喪氣的拓跋勇出去了。
兩個被騙的倒黴鬼坐在門口,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一聲接一聲的嘆氣,一個決定以後再也不要撒謊了,一個決定以後要萬事向著殿下,該撒謊就撒謊。
屋內(nèi)的氣氛也算不上好。
趙世奇臉色沉肅,盯著嵬名良:“公主說殿下被一朵珠花騙了去,殿下可否同我說說,什麼珠花這般神奇,竟叫殿下一見便失了警惕,一頭栽進這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