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離經叛道
【呸！個渣渣還挺會演！你將白小姐推下山崖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哭來騙人啊？】
【有本事你裝一輩子啊！岳父岳母一死就火速將殺妻排上日程，咋地，害怕岳母岳母投胎太快白小姐追不上再做不成一家人啊？】
【趁著上香的時候約人去看楓葉，結果趁機把人帶到偏僻處推下山崖，對外謊稱白小姐失足落崖，然後堂而皇之地將白家的產業變成自己的產業，僅守孝三個月就娶了繼室。】
【要不是禮法約束加上李渣渣還要點臉，估計辦完喪事的第二天就能把繼室擡進門。】
楚流徵飛速看完李友財的情史，忍不住在心裡開罵。
【這什麼見鬼的噁心發言？李渣渣你個老傻登！！肯給你生孩子就不錯了，竟然還嫌棄生的兒子是個傻子給自己丟臉，覺得都是繼室的錯然後開始納妾……呸！都是藉口！能不能有點常識？不知道卵子的質量相對穩定，精子的質量纔不穩定嗎？】
【兒子傻是因爲你個渣渣熬夜喝酒糟蹋身體不好好備孕，換個年輕力壯不喝不嫖的小夥來，保準生出來的孩子聰明又健康！】
蕭靖凡讓格外激動的心聲吵得想捂耳朵，冷不丁聽到兩個奇怪的詞彙，一時無法跟具體的字對上號。
什麼叫生出來的孩子有問題是因爲爹而不是娘？
真不是這女人討厭李友財騙財殺妻的惡行而胡謅出來的？
也難怪蕭靖凡懷疑。
畢竟古往今來，絕大多數男人都羞於承認自己某能力有問題，所以生不出孩子是女人的錯，生出的孩子有問題還是女人的錯，甚至因此給孩子的母親打上不祥的烙印，使得承受了生產之痛的女子還要承受被夫家厭棄甚至休棄的痛苦。
有多少女子因此而心灰意冷，走投無路之下選擇投繯自盡？
這些鮮有記載，即便記載了，也只會以‘不祥’二字草草帶過。
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觀念讓蕭靖凡很難相信這一切都是錯的。
但鑑於楚流徵之前從未無的放矢過，蕭靖凡想了想，決定等錦繡閣的事情了了之後將吳院使召來問問。
人口增長對於國家興盛尤爲重要，一個健康聰明的嬰孩和一個生來就有問題的嬰孩，自然是前者對國家更爲有利。
蕭靖凡撫著腕上的菩提珠串，一時想得深了些。
而李友財的表演還在繼續。
“髮妻對我恩深義重，不料遭逢意外撒手人寰，只留下我兒旺源這根獨苗，他就是我的命啊！”
【呸！李旺源分明是繼室生的，你個欺軟怕硬的渣渣，因爲繼室那七個兄弟的武力威脅，連人家的名兒都不敢提一聲，就怕被打得無法生育的噩夢再重演一次吧？】
【讓你個渣渣家暴，人家有兄弟撐腰，可沒有白小姐孤苦無依的好欺負。人家捱了打立刻跑回孃家告狀，羣毆完渣渣才和離，連官府都說是家事不予追究。】
楚流徵在心裡吐槽李友財欺軟怕硬，這邊李友財伏地痛哭，聲音悲悲切切。
“我兒雖癡傻，但秉性純良，從不曾傷害他人。如今卻被你這個毒婦所害，我就是死也要替他討回公道！”
【蛙趣！你個渣渣要點臉吧！你兒打死六個婢女和兩任妻子，還經常鞭打奴僕取樂，說他殘忍暴虐都太輕了，完全就是草菅人命！求你放過‘秉性純良’這個詞兒吧！若是文字有靈，信不信扇你一臉啊！！】
趙月也被李友財的無恥驚呆了。
她單知道李友財無恥，但不知道他的無恥沒有下限。
洞房那晚若非她身手靈活躲得快，死的就不是李旺源而是她了。
“陛下，他在撒謊！” 趙月知道誰纔是做主的人，根本就不同李友財掰扯孰是孰非，而是對蕭靖凡道：“李旺源暴虐成性，好以鞭打人取樂，僅民女所知，李旺源手上就有五條人命……”
“你胡說！”李友財急切地打斷她，“那些不過是區區奴婢，她們不敬我兒，我兒不過用家法懲治下人，是她們自己命薄，與我兒何干？”
趙月眼睛冒火地瞪著他，“打殺奴婢與他無關，那殺妻呢？你給他娶的髮妻和續絃都是被他給活活打死的！”
“休得污衊，我兒何曾殺妻？”李友財振振有詞，“大丈夫訓妻理所應當，她們自知有錯羞愧自盡，這也能怪到我兒頭上？”
【臥槽！顛倒黑白，無恥加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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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敗類！”高昌公主聽得怒火翻涌，柳眉倒豎，一拍長幾站起來。
衆人‘唰’地就看了過去，視線齊齊落在長幾上，就連蕭靖凡都不例外。
長幾紋絲不動。
衆人等了等，還是沒見動靜才遺憾地將目光收了回去。
高昌公主擼袖子準備揍人，侍女眼疾手快地將她的袖子捋下來，拼命拽住她，小聲勸：“公主啊，您想想皇上，不能打架啊！”
可再小的聲音於此時也算不得小，盡數被衆人收入耳內，頓時表情微妙。
特別是嵬名良和尹泰宇二人，暗戳戳看向蕭靖凡的目光帶上幾分同情。
——將如此悍婦收入後宮，必然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在蕭靖凡思考高昌皇帝是怎麼養出這麼個公主的時候，楚流徵飛快地翻了翻高昌公主的幹架史。
【哇哇哇，不愧是大力士公主，戰績斐然啊！以一擋百什麼的，不知道後宮的娘娘們那嬌弱的小身板經得住幾巴掌，你坑我我坑你的宮鬥該不會被玩兒成全武行吧？】
【嗯……一羣美人兒擼胳膊挽袖子扯頭髮扯衣裳打得鼻青臉腫什麼的，哎噫~畫面太美不敢想。】
蕭靖凡：“……”
朕看你想得挺樂呵。
【可惜了，但凡大力士公主是男兒身，靠著這把子力氣都能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但作爲女兒就只能困於後宅，蹉跎天賦和歲月。】
楚流徵在系統裡翻了翻。
【只有大盛的歷史上出過兩位女將軍，一位出自趙國公府，一位出自民間，最後都嫁人生娃了。】
看完兩位女將軍的生平，看到她們並不算幸福的晚年，楚流徵忍不住感嘆。
【唉！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男人建功立業是理所應當，女人就是離經叛道，不管再厲害的女子最後都得迴歸後宅困於一方天地。】
她在心裡連嘆了好幾聲，聽得蕭靖凡直皺眉。
要論離經叛道，這個女人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普通女子誰敢動不動在心裡罵君王暴君，隨意蛐蛐大臣，還想要女子走出後宅建功立業，支持女子成皇？
若叫那些大儒知道，這女人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得被天下人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