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沉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聽見她的話後，目光隨意瞟了一眼辦公桌上的一封辭呈。

楚醉看見他辦公室外有咖啡間，他助理和秘書也不缺，想要煮咖啡必定很容易，但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改掉這個習慣，每天早上都喜歡喝一杯清水，竟然十年都沒有變過。

“打算辭職？”他放下水杯，繞過辦公桌落坐，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那份辭呈扔至自己眼前，擡眸淡看了一眼她在前邊佇立的身影。

“是，我要辭職！”

何彥沉未語，靠在大班椅上，深邃如黑曜石的目光牢牢盯著她：“理由？”

楚醉有些厭惡他這冷漠的目光，不知是否因爲當年自己對他說過的話太絕情，所以自己心有愧疚，還是怎麼，明明自己在他面前說話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怎麼反到如今，這世界果真顛倒的這樣徹底。

“辭職又需要什麼理由？就是我不幹了，我要跳槽，我要換工作，報告上寫的明明白白，我還有必要向你解釋？”

何彥沉笑了，寡淡的目光帶著意味深長的淺笑，指尖挑起那封辭職報告，“呲啦——”一聲，被撕成了兩半。

“你什麼意思？”楚醉終於怒了，大步上前，雙手往他面前的辦公桌上重重一按，明亮清澈的雙眼死死瞪進他冷漠孤傲的眼裡：“何彥沉，我勸你馬上放我離開商氏，既然你有能力坐在這位置，就應該知道什麼叫公私分明，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眼前的男人嘴角頓時露出一抹冰冷的譏笑，隨手將被撕成兩片的辭呈扔進一旁的垃圾筒，在楚醉幾乎要吃人的目光裡，冷語嘲諷：“那麼楚小姐，請你告訴我，你對我來說，是公還是私？”

“……”楚醉一時無言以對。

“我到是很好奇，你堂堂楚氏集團的掌上明珠，跑來商氏做什麼？”他看著她，目光冷靜疏離，竟帶著逼人的壓迫之感。

“我……”

楚醉咬牙，想必他根本猜想不到，她和家裡斷絕了關係，更也猜想不到她如今窮到連房租都要拖延，哪裡還是當初那個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楚醉。

她深呼吸幾口氣，忍著洶涌的怒火，轉頭看向垃圾筒裡的報告，忍了又忍：“算了，我再copy一封就是！”

話落，她轉身就要走，不知是不是這間辦公室的門關的太緊，氣壓太低，她只覺得站在這裡連呼吸都那麼困難，在何彥沉那種目光下，真的，很困難！

何彥沉僅是看著她手臂上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目光沉靜微涼。

“畢業於埃克斯特金融系的高材生，只讓你做個行政部經理，確實有些大材小用。”身後的聲音一字一頓的環繞在耳邊，成功拉住了楚醉的腳步。

她赫然轉身，不明所以的盯著何彥沉：“你什麼意思？”

何彥沉只是笑，並不說話，淡淡的目光冷靜而疏離，這不是楚醉曾經認識的何彥沉，但又似乎依然是那個他，永遠的運籌帷幄，永遠的那麼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