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次不能再偷學了啊。”
所謂法不傳六耳，這年頭任何人有點本事，都不會輕而易舉的教給別人。
尤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隨雲道長！”戚昊拉著他，反問道：“你知道我的代言費一年多少錢嗎？”
“不知道。”
假道士哪知道這種事。
“八百萬！”
其實八百萬是兩年的價格，但是戚昊只要不說，就可以讓這個誤會加深下去。
“這麼多！我特麼要幹六十年才抵得上你一個代言啊！”
假道士給高陽當保鏢，當道家思想顧問，一個月也就萬把塊錢。
高陽是生意人，不是傻子。
他不會因爲自己有幾十億就隨隨便便分別人一百萬。
“我在電視節目裡宣傳你們道家文化，我找你們收錢了嗎？”
戚昊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你……”
假道士被戚昊的無恥給驚呆了。
霧草，小道我下山歷練，閱盡世間繁華。
父賭母病弟讀書，剛做不久還不熟，兄弟姐妹全靠我，生意失敗要還貸，前夫家暴又好賭，自己帶娃沒收入，無奈走上不歸路，下次記得還點我……
他覺得這種已經很過分了。
沒想到戚昊比她們還過分，她們還只是賺點血汗錢，戚昊這廝是想把他們道觀都掛牌出售啊。
八百萬，他怎麼不去搶。
“我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學習、練習你們道家的劍法，頂著世俗眼光的誤解爲你們賣力宣傳，我圖什麼呢？”
戚昊喜歡用提問的方式把人帶溝裡去。
“是啊，你圖什麼？”
假道士在看到戚昊耍他的劍法後，雖然有點兒沒法接受，但是憤怒還真沒多少。
主要是戚昊太有名氣，太有錢了，讓人不覺得他是故意要佔便宜。
“因爲我喜歡道家文化，想要宣揚道家文化，你看看，我每一次開機發出來的宣傳照片，都有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家高士在，大家想不注意都難……”
戚昊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胡說八道。
他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嗎？
現在主要是他做的項目還不夠牛逼，等到他成爲張益謀、姜聞那樣的大導演，一直出現在他開機儀式，動不動還耍一套劍法的隨雲道長很快就會變得人皆盡知。
呃……就是不知道，如果大家瞭解到他的特殊癖好會怎麼看待他。
到底是千夫所指，還是……更喜歡他了。
“行，我再耍一套，你要不要把攝影機打開？”
假道士雖然覺得戚昊無恥，但是也明白戚昊說的不無道理。
這就是一個陽謀。
當下影視圈對道家文化的認識很偏頗和膚淺，如果真能夠藉著戚昊宣揚一下道家文化，那還真是功德無量。
“老曹，把攝影機挪過來，雙機位，拍攝咱們道爺犯賤！”
戚昊志得意滿的喊人。
“你才犯賤呢。”假道士哼了一聲。
因爲念著要弘揚道家文化，咱們的隨雲道長耍了一套更高級的劍法。
現場衆人大開眼界。
那氣勢、那風韻……如果不是他喜歡洗腳，絕對是道教高人。
“好！”
現場全都是叫好的聲音。
而假道士耍得更帶勁了，很顯然道爺也是個俗人。
儀式感過後，戚昊帶著衆人合影，《初戀這件小事》就此正式開機了。
第一場戲拍的是安風演話劇《白雪公主》。
原劇本就是這個話劇，比較符合青春電影的基調，戚昊倒也沒有因爲它是國外的故事就給改掉。
改成《茶館》的話，整體氛圍就不對頭了。
等到換好衣服化完妝，天都快黑了，好在戚昊和安風的演技都還不錯，一種羣演也沒出什麼問題。
開機第一場戲順順當當的就拍成了。
不過，由於劇組人手嚴重不足，草臺班子管理的也沒那麼嚴密，電影開機第一天還是出了個挺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泄密了！
一張戚昊和安風的劇照被路透。
劇組的妝容設計和製作往往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泄露後不僅會影響演員的表演效果，還會對整個劇組的進度造成干擾。
妝容的泄露可能導致劇組需要重新制作妝容，從而影響整個劇組的效率。
此外，路透的出現會讓大家過早關注半成品，等到正片播出時就沒有新鮮感了。
更不用說，劇透會增加藝人的曝光風險，滋生私生行爲。
一旦內容被轉發，私生便有了瘋狂跟拍的動力，這不僅干擾了藝人的正常工作和生活，甚至可能威脅到他們的人身安全。
反正，戚昊和安風在廈門拍戲，就成了網絡熱門新聞。
曝光的這張照片其實很唯美。
當時拍的是安風吃了毒蘋果在牀上躺著的時候，她以爲親她的是戚昊，結果臨時換了另外一個同學。
她嚇得轉身就跑，結果絆到了一根繩索。
然後就跌進了戚昊的懷裡。
這個鏡頭在日韓劇裡很常見，主打一個浪漫唯美。
雖然都知道發生這種事很狗血，被絆到的後果大概率是臉著地，但是架不住少男少女們喜歡啊。
就算是三四十歲的少男少女看了也會露出姨母笑。
而照片上，就是穿著公主服的安風被穿著王子服的戚昊攬在懷裡，兩人深情對望。
拍照的人趕緊抓拍了這個鏡頭。
似乎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欣賞有點太孤單，她就分享給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
可惜，她信任的人並不值得她信任。
轉手就發給了別人。
當天晚上就在網絡上傳遍了。
始作俑者被揪出來的也很簡單，都沒經過調查，美工設計自己就找戚昊自首了。
“對不起，給劇組添了麻煩，我朋友她是你們的CP粉，沒有忍住……”
“你們這一個沒忍住不要緊，劇組是真的麻煩了。”
本來就預算不足，還得花錢平事。
畢竟，網上的討論也並不都是正面的，哪怕是正面的，戚昊也不想讓人在電影還沒拍完之前就討論太多。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
如果你今天討論這個事，明天討論這個事，到了後天還在討論這個事。
那……關我們屁事啊。
普通路人的好感就這麼被敗壞了。
還不如等到電影快上映的關鍵時候，做一波集中營銷，在短時間內拉滿大家對電影的好奇心，從而實現票房變現。
“對不起，我願意承擔任何責任。”
美術設計也不是第一天出來幹活了，她是實在沒有忍住。
作爲一個美學從業者，她本來以爲自己的審美闕值是很高的，結果還是被閃瞎了眼，做出了衝動的事情。
其實，拍這場戲的時候，安風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但還是有一些醜化。
至少她真人皮膚非常白，而拍攝的時候卻塗黑塗黃了一些。
牙套也沒有摘掉。
然而，就是這樣扮醜的一個安風，在戚昊的懷裡卻顯得格外動人。
“責任就算了，只是劇組你是沒法待了，我要給其他人一個交代。”
戚昊其實沒有太生氣，但是不處理的話，整個劇組的風氣都會變壞，後邊的麻煩事可能會越來越多。
那這個團隊就沒法帶了。
“我明白，謝謝戚昊老師！”美術設計非常感謝戚昊。
如果劇組讓她賠錢，真有可能讓她傾家蕩產。
“你還年輕，剛出校門沒多久，吃一塹長一智，吸取一下教學吧，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希望下次有合作的機會。”
這個美術設計的水平確實不錯。
美術指導老師在她面前也沒體現出多強大的水平，不久的將來大概就能獨當一面。
而且她認錯的很及時，認錯態度很好。
戚昊並不介意給這樣的年輕人一個機會，他也是一路犯錯走過來的。
“謝謝戚昊老師！”
美術設計在戚昊身上看到了爸爸的影子，一再的道謝。
開掉了始作俑者，整個劇組上下都嚴肅了起來，再也沒有人因爲戚昊和安風年輕就敷衍他們。
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其實也有好的一面。
上次拍《鋼的琴》，有張艋這個二代坐鎮，拍攝點又是張艋的老巢。
秦海鷺、王謙源也都是東北人。
劇組工作人員也大多都是張艋合作過的熟人，自然是如臂使指。
而這一次則是臨時組建的班子。
再加上戚昊、安風、高飛、楊柳都沒有多少經驗，那些有經驗的工作人員還真不好管理。
你一眼看不見那我就偷個懶。
你一個疏忽，我就撿點公家的便宜。
現在好了，我不和你講道理，我直接開除。現在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
戚昊拍了兩天戲就離開了廈門，劇組在導演組的安排下拍攝一些不重要的鏡頭。
戚昊回去是爲了《走著瞧》。
同樣參演了《初戀這件小事》女二的萬倩暫時沒有戲，早就已經回到首都參與宣傳了。
《走著瞧》窮得叮噹響，但還是咬咬牙弄個了簡單的首映禮——你要是宣發一點動靜都沒有，院線那邊肯定不會給你多少排片。
戚昊和李大維各憑人脈請了不少嘉賓和媒體。
李大維甚至想過把那兩頭驢給接過來。
可萬一黑六和黑七在電影院當著現場觀衆的面拉了，那場面絕對震撼所有人，他就鼓不起那個勇氣。
他和戚昊以後還得做人呢。
你也不可能把驢餓兩天，讓它拉不出任何東西。
那樣的話，驢會把人的頭髮看成可以吃的草，到時候演員和現場觀衆的互動場面，大概就是演員追著觀衆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