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幾日的兩軍再死戰(zhàn)也會留出些時間給雙方的死難者收回遺體。那麼打到今日,屍橫遍地怕是最恰當?shù)拿枋隽恕3菭澤蟽绍娀ハ嗥此赖膶企w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被漢軍當作滾石來用,什麼道德,在生命無法保證的情況下全都去見鬼!
此時最廉價的東西怕莫過於生命了,一支箭、一柄刀、一桿槍便可輕輕鬆鬆取人性命。雙方的士兵哪怕是一些武力臨近三流的小統(tǒng)領都無法保證自己還能在這慘烈的交戰(zhàn)中活下來幾天,也許是一支流箭、也許是一桿陰暗的長槍、也許是……
此時此刻,除了曹性那級別以上的武將,要不又能有何能力在這亂軍廝殺中保持一顆時刻警惕那不知何處偷偷捅過來的長槍呢。勇武無雙的典韋在人山人海的守城中也只能確保自己四周十數(shù)米的城牆不失守,陳慶之和曹性大概合起來也有這個能力。雖然說這城牆僅僅百餘米但是剩下那一段又有何人來保證呢?更何況,典韋和陳慶之、曹性還需要輪番休整又不能時時刻刻在城牆上盯著。所以此時主力還是要說那剩餘的7000餘士兵,但在這慘烈的攻防戰(zhàn)中,如今戰(zhàn)死的士兵已經(jīng)快3000人了,剩下的幾乎又人人帶傷,再望了望對面那自始至終沒有動用的王帳周圍的一萬大軍,孟離清楚的知道,此刻只要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一旦有一出城垛被攻破,那麼以自軍現(xiàn)在的戰(zhàn)力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主公,您歇息歇息吧,這裡有我來帶您指揮一番。”風采超然的翩翩少年已經(jīng)不見了,如今的郭嘉也是身著輕甲手持佩劍,血紅的雙眼也說明了他最近沒睡過一個好覺。雖說君子六藝中自己擊劍的本領不高,但是也好過那些土哈哈士兵不是!
“唉,北匈奴除了王帳周圍的一萬大軍都已經(jīng)幾乎不能再戰(zhàn)了,但是我們的士兵也好不到哪裡去,最終的決戰(zhàn)就在這麼一絲兩絲之間你讓孤哪裡睡的著啊!”雙眼充血,鬍子拉碴的少年任誰也想不到這是前一段時間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雁南侯孟離。
“呵呵,也是。現(xiàn)在又有誰能睡著呢!”四周的將軍此時也不再輪番的休整而是全部分散的守在了各個城垛處以防敵軍的最後一擊了。
“不過話說奉孝,文遠該去調(diào)遣南匈奴的士兵歸來了吧。”算算時日,張遼自從埋伏了北匈奴的先鋒軍之後直奔著南匈奴的駐地而去,如今已經(jīng)6天過去了也沒有任何消息,只要南匈奴那3萬精銳士兵投入此時的戰(zhàn)場,任他有一萬生力軍的北匈奴也是頃刻間覆滅的命!
……
話說兩頭,連日趕路的張遼率著點齊的三千精兵前去南匈奴的駐地。要說調(diào)遣在此時有點不合適,畢竟雖說匈奴南北不和但是素來軟弱的南匈奴會不會拋開畏懼傾力一戰(zhàn)不說,更可怕的就是南北匈奴聯(lián)合進關後瓜分雁南道的各個城池。
所以張遼帶領三千精騎的目的並不僅僅是伏擊北匈奴的先鋒軍,更要緊的就是在如今聽聞北匈奴傾巢而出從而人心思變的南匈奴部落立威,並且陳述厲害讓他們放開手來去與北匈奴死戰(zhàn)。
這樣既能贏得此次的戰(zhàn)役的勝利,又能將狠狠得罪北匈奴的南匈奴部落綁在雁南道的戰(zhàn)車上,之所以這樣,郭嘉和徐庶商量的時候要不僅僅派遣一個得力戰(zhàn)將去立威服人,更需要一個謀士去用嘴來說的大軍來援。畢竟沒人願意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更何況那素來被北匈奴和漢軍夾在中間的南匈奴了呢,值此要際,獅子大開口是免不了的。最怕的是出工不出力觀望戰(zhàn)局等待摟草打兔子從而一舉獲得大片土地和人口,所以說謀士的一張利嘴在此次的出使中的很重要的。
“文遠將軍,前方就是南匈奴的王和連的大營了,一會威要立足但並不要傷人以免破壞主公的大計,希望將軍掌握好尺度啊!”一旁的徐庶想了想雖然知道張遼並不是一個莽漢但是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番,此次全局大戰(zhàn)的成敗就在於此,意氣用事毀了這戰(zhàn)局不但雁南道有失,我等更是無家可歸了。
“某家醒的,威立足了就看元直先生的一張利嘴如何巧言許得空頭支票讓南匈奴臣服於我等!”不軟不硬的回了徐庶一句的張遼認爲似乎徐庶看扁他了,他是那種頭腦一熱便不顧及一切後果而爲的莽夫麼!他也是知道此次出使的重要性的。
“唉”也知道自己是多心的徐庶苦笑的搖了搖頭,他也知道張遼並非此類人。但是事關重大還是莫不過絮絮叨叨一番。這大概還是自己遇到如此大事太緊張罷了。這不可取啊徐元直,要冷靜冷靜再冷靜!平常心,平常心!否則如何應對下面的挑戰(zhàn)。
烈烈的秋風中,用木頭簡易的圍成圈的南匈奴大營中兵馬調(diào)動頻繁中帶有著一絲著不尋常。要知道,雖然匈奴人在草原上的生活可不像漢人居住的城中一般平穩(wěn),時不時有打秋風的,殺人搶牛馬羊等生活物資是屢見不鮮。所以草原各部落中間的小範圍間的交戰(zhàn)也算尋常,人人時常彎刀、長弓不離身也是正常,不過這般大範圍的調(diào)動而且還頗有些規(guī)律那就不同尋常了,說不得聽聞不遠處的大戰(zhàn)想去集體去打打平日裡時常欺壓自己的兩家‘大戶’的秋風呢。
佇立在大營前的小山坡處的大軍陣前張遼和徐庶在靜靜的等待南匈奴人的迎接。這開闊的草原想要隱瞞部隊的靠近那是想都不要想,探馬、偵騎對於這些從小陪伴牛馬長大的匈奴人來說正是他們所擅長的。更何況他們又沒有想隱藏行蹤進行進攻而是來說服他們的,所以打出大旗後出於禮貌和讓南匈奴人不感到危險停駐在了一個既明顯又距離合適的小山坡處。
“他們來了”肅穆的大軍前方徐庶看見大營前緩緩分開的兩列士兵突的說了這麼一句。
“是啊,他們來了”不明白這兩人究竟在表達些什麼的下面的士兵還是保持著紀律默默的操縱好胯下的馬匹讓它們不發(fā)出一點聲響,以免在這些化外之民的面前丟了我漢人的面子。
“前面可是大漢特使?”雖說不遠處的玉門要塞戰(zhàn)火連天漢軍能不能守住都是兩可,但是起碼的禮貌要做足,漢軍又不只是這麼一個玉門要塞。就算是雁南道丟了人家也有反攻的力量所以對於面前的區(qū)區(qū)三千士兵和連還是不敢放肆的,自己的祖輩自從背叛了匈奴投靠了漢王國之後就不能再有第二個選擇了。至於迴歸?對於兵強馬壯的北匈奴近百萬的人口來說他們又能受到什麼重視呢?他們的地位又能有什麼人來保證呢?
“某乃是雁南侯屬下平虜將軍張遼張文遠,奉命前來傳達侯爺手諭!”這是臨走前孟離給他的一個封號,作爲總督雁南道這個戰(zhàn)略要地的最高等級的存在,他擁有開府授銜的權利。雖然受限於漢王國這個王國的等級和雁南侯的等級他不能封那種四平四安四徵一類的將軍,但是一個雜牌將軍還是能由得他說了算的。
“原來是侯爺手諭,請大營傳達!”聽見是雁南侯的手諭和連臉色變了變之後還是決定按照漢王國特使的禮儀來接待。雖然都傳這個小侯爺?shù)臒o能但是作爲除了朝廷外他最大的上級還是有這個地位讓他禮遇的。更何況只是一個手諭,對自己不利完全可以在大營中處理掉這些人,再來個死不認賬漢庭爲了用自己等人制衡北匈奴漢王國還是不能說些什麼的,關於這些作爲南匈奴王的和連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請”說了一聲之後張遼毫不避讓的高頭大馬走在了前面。
看了看這般張狂的張遼,和連咬了咬牙還是忍住了現(xiàn)在就發(fā)難。受死的駱駝比馬大,且讓你猖狂一時又能如何!
桌子上的琉璃器皿擺的滿滿當當,大帳的四周也掛滿了來自北方漢人的絲綢和一些草原上名貴動物的毛皮。在張遼眼中看來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暴發(fā)戶的德行,一點也不懂得裝飾與內(nèi)斂。
進帳後走到了和連的王座前面轉(zhuǎn)身立定的張遼高舉著從孟離那裡得來的有著雁南侯大印的諭旨對著衆(zhòng)人高喊道:“雁南侯手諭在此”
這是要我們跪麼!這些可惡的漢人!
要知道這個蒼藍大陸上的漢人從來是佔據(jù)了天下的主導權的,雖然當年一統(tǒng)天下的大漢帝國被擠壓到了西北之地守著他們的祖業(yè)苦苦求存的地步,但是長久以來對外從未被攻進漢地的漢人們建立的過度在草原上還是有著很大的威望的。所以延邊的國家?guī)缀醵加幸恍┎菰说囊栏健?
看著正在猶豫的衆(zhòng)人張遼虎目一瞪,身上那歷經(jīng)數(shù)次大戰(zhàn)的血氣和本身高強的武力散發(fā)的威勢流露出來將這些人的意志竟壓得不由自主的通通雙膝跪地,口中高呼:“參見雁南侯!”
“侯爺諭旨在此,見諭如見人!今特封和連爲匈奴單于,待此戰(zhàn)後漢王國將權利支持和連主宰匈奴的行動。一切調(diào)令聽從平虜將軍張文遠之調(diào)遣,特此!”
“謹遵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