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單于,讓我老郭出去試試吧!”
大晚上的漢軍居然又來騷擾他們,讓脾氣本來比較衝動的郭黑略實在是再也忍不住了。在他看來,與其被這般的慢慢熬死,還不如出去和漢軍死戰(zhàn)一番戰(zhàn)死沙場呢!那樣方是軍人是歸宿。
“郭將軍,稍安勿躁,這也許又是漢軍的詭計。”
看見冒頓越來越黑的臉色,張賓在一旁勸道。越是這種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越就需要一個安定的內(nèi)部環(huán)境和沉穩(wěn)的統(tǒng)帥,可是在他看來如今卻是什麼都沒有了,底下的將軍浮躁也就罷了,冒頓爲(wèi)何自高自傲到了這種地步呢。所以他也只能揉了揉額頭當(dāng)作潤滑油來撫下敬上了。
“詭計,詭計,這樣下去我大匈奴的軍隊明日又如何有精神提上彎刀去殺人呢?”
其實十八騎的各位將軍沒有一個是莽漢,他們雖然是匈奴出身,但是都是有著獨屬於自己的一套見解的。不說個個熟讀兵書,起碼戰(zhàn)爭經(jīng)驗是足足的,如何看不出這表面上漢軍的聒噪亂軍之計。
“唉,郭將軍,我匈奴的勇士不擅長黑夜作戰(zhàn),再說了,外面深坑環(huán)繞,如何出戰(zhàn)?漢軍外面如今時而響動,時而靜止的,說不定是在引誘我們出擊呢!”
其實郭黑略說的也對,張賓也是認爲(wèi)越早決死一戰(zhàn)越好,否則拖下去不但軍心、士氣越來越弱,估計連最起碼的糧草都保障不了。要是那樣的話,匈奴又如何能餓著肚子和騎著劣馬去決死一戰(zhàn)呢?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張賓看出來了冒頓身體情況的不對。再聯(lián)想到冒頓如今那高傲的性子,他才轉(zhuǎn)口贊同冒頓的堅守不出。至於什麼時候出擊?張賓對諸將說的是等待時機。可時機呢?不外是冒頓身體復(fù)原了肯出戰(zhàn)了纔到達。
“這,哼!”
其實郭黑略也知道張賓說的有道理。不過這就如同前有虎後有狼,自己又身在獨木橋。
“老郭,你就聽軍師的吧,想必軍師自有定計不是?”
劉鷹,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這個人長得一副勾勾的鼻子和一雙陰鷙的眼睛,向來是陰人的一把好手。如今他的話不但是安慰了郭黑略,更是轉(zhuǎn)彎抹角的試探一下這個張賓到底有沒有定計。
“額,呵呵”
張賓的心中何其的無奈此刻。上面冒頓不願意出戰(zhàn),自己如今奉承還好。如果反對的話,下面一面倒的反對不知會不會讓此刻的冒頓大開殺戒呢?要是以前的那個英明神武,帶領(lǐng)弱小的匈奴開創(chuàng)大場面的冒頓他相信不會,可以如今這自高自傲、剛愎自用的冒頓還真的說不準(zhǔn)。如果內(nèi)訌,那麼這場戰(zhàn)爭不用打便輸了。所以他也不得不用往年來積攢的諸將的信任來幫助一下冒頓了
“嗯,這樣吧,明日午時飽食之,之後大軍突圍!”
看見部下已經(jīng)漸漸的浮躁了起來開始不信任他了。冒頓考慮到自己明日能恢復(fù)到六成,甚至七成的實力,只要不碰到那個戰(zhàn)神硬磕,應(yīng)該能順順利利的突圍而出。到時候。那真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迴歸大草原的冒頓方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遵命,狼神/單于!”
聽見冒頓終於下達了突圍的命令。雖然是明日午時,可是衆(zhòng)位將軍還是欣喜的應(yīng)道。憑著九萬大軍在手。他們相信漢軍就算是有兩位戰(zhàn)神也攔不住自殺式攻擊的匈奴大軍。至於哪一部去填坑?當(dāng)然是前段時日收攏的殘兵敗將了!
“唉”
暗暗嘆息了一聲的張賓也不知道是在感嘆冒頓自己因傷的浪費時機,還是對著明日的突圍有著憂慮。
“狼神。今夜我們還需要加強防守以防不測!”
嘆息過後的張賓還是向著冒頓建議道。
不過不知爲(wèi)何,他總是感覺今夜?jié)h軍的行動有種隱隱的不對之感,至於哪裡不對,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也許是自己乏了,無法想出對方的謀士的高招了?張賓有些暗暗的嘲笑了自己兩句。殊不知,此乃受郭嘉那個逆天技能‘奇謀’給影響到了,無法想到郭嘉任何計謀的他,似乎連最起碼的派一支小部隊去探探漢軍虛實都給忘記了
“嗯,郭黑略、劉鷹今夜你二人帶領(lǐng)所部人馬守夜,務(wù)必仔細巡查不得有任何防線上的漏洞存在!”
不知是在報復(fù)二人的一唱一和抹了他的面子,還是放心這個陰鷙的劉鷹行事,總之冒頓安排了其二人帶著兵馬今夜巡邏,這實在是個苦差事。
“是,單于!”
二人齊聲應(yīng)喝道。雖然知道自己被坑了,可是二人還是沒辦法反抗。畢竟冒頓在他們的那個年代積威甚重,所以二人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領(lǐng)了這個任務(wù)。
“務(wù)必小心漢軍的夜襲!”
似乎怕二人將巡夜不當(dāng)回事,旁邊的張賓還是提醒了二人一句。他的心裡還是隱隱的感覺漢軍此做法必有深意,可是究竟是什麼呢?擡頭望了望那當(dāng)空的皓月,張賓不由的迷茫了。
“是,軍師!”
對於張賓他們二人其實還是信服的,所以也是回禮道。
“好了,你二人聽軍師的要小心行事。剩餘的人,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被外面漢軍的聒噪給吵到,養(yǎng)足精神等待明日的一戰(zhàn)!”
冒頓看了看巡夜什麼的都安排完畢了,於是吩咐衆(zhòng)人回去休息後也就回了。
“吳豫將軍,請留一下。”
看見冒頓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張賓輕輕的叫道吳豫。
“嗯?軍師有話請說。”
對於張賓的智謀,吳豫其實還是很佩服的,也就聽命的留下來了。至於別的將軍,明顯人家張賓不留人就是要你迴避的,大家都還是有點眼色的互相點了點頭便回了。
“吳豫將軍,請率領(lǐng)你所部兵馬去那些最近收攏殘兵而新組建的那個營裡駐紮,控制住他們領(lǐng)頭的幾個貴族。”
張賓待得衆(zhòng)位將軍都走遠了一些後,靠近吳豫兩步後輕聲說道。
“嗯?是,軍師!”
聽見張賓的話語之後,吳豫的心裡猛地一驚,這是要拿他們近萬人來鋪就生命之橋麼?不過他做事一向死板,無情。既然軍師交代了下來,那麼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完成這個任務(wù)!所以只是心裡驚悚了一下之後,便又回覆了平日裡古波不井的心性。
拍了拍吳豫的肩旁,張賓沒有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因爲(wèi)吳豫這個人做事一貫小心謹(jǐn)慎,並且無論對士兵還是自己都極其嚴(yán)格,再加上嘴又嚴(yán),面又冷,要他來做這件事再好不過了。
……
“單于,大單于”
正在進行最後調(diào)息的冒頓在天色剛剛泛亮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外面的一陣吼叫之聲,憑著聲音他分辨的出這個人似乎是郭黑略,不過,他不在門口巡營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而且吼聲中似乎還夾雜著慌亂和不知所措,難道是漢軍?
“趕緊進來!”
趕緊將最後的一口氣壓回肺腑,冒頓急忙起身說道。
“大單于,漢軍,漢軍……”
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郭黑略那本來黝黑的面龐透露出一絲蒼白之意。
“說,漢軍到底又使什麼詭計了!”
看著一向膽大心細的郭黑略那臉上的恐懼之意,冒頓也有一絲的畏懼之感,漢軍到底使用了什麼詭計才嚇得郭黑略這個膽子不小的人成了如此模樣。
“漢軍,漢軍昨夜將外圍的土坑誇大了一倍有餘。”
郭黑略哆哆嗦嗦的指著大營外面說道。
“什麼?又?jǐn)U大了一倍?”
冒頓那本來雄渾深沉的嗓音在此刻似乎都快要喊破了的樣子,尖細尖細的令人作嘔。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把抓住了郭黑略的領(lǐng)子,冒頓似乎企盼一個否認的答案於這郭黑略。
“似乎是,不,是昨夜!”
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滴落,郭黑略突然肯定的說道。又?jǐn)U大了一倍有餘,這工程量難道是漢軍並膀子齊上不成?昨夜的漢軍挑釁就是爲(wèi)了嚇住我們?而我們也成功的被他們嚇住了?
似乎感覺自己再一次被那狡猾的漢軍耍了一樣,冒頓猛地發(fā)力將毫無防備的郭黑略一把扔到了地上。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冒頓有些失神的喃喃說道。如果說昨夜時候的大坑可以被收攏的萬餘殘兵和一些多餘的戰(zhàn)馬填平一條道路的話,如今,恐怕是需要3萬人馬了吧,這1萬和3萬可沒有絲毫可比之處。要知道1萬人的話,那殘兵足夠了,大軍爲(wèi)了活命也不會有什麼異議的。可是3萬的話,那2萬兵馬從哪裡出!這大本營裡的各部誰不想活命,誰希望白白送死?如果昨夜的情況可以硬來的話,今日,那就會發(fā)生營嘯,匈奴大軍根本就不用漢軍的擊殺就會傷亡殆盡的。
“走,去看看,去看看”
似乎還是有點不相信的冒頓,拽起了郭黑略向著外面走去。也不知是想要看看郭黑略是不是在騙他,還是想看看面前的懸崖到底又有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