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兄，你這是……”韓毅頭冒熱汗地看著眼前竟然脫掉了一身白色衣著穿起銀灰色西裝的沈錦嵐。兩人出現(xiàn)的地方是韓毅之前完全無法想像到的。三天之前，沈錦嵐似乎對下界凡人的一些瑣事起了興趣。韓毅一開始以爲這不過是沈錦嵐的一時興起。他的那個大少爺脾氣自從下界之後已經(jīng)收斂了許多，但卻未曾磨滅。對下界的普通人，他幾乎是帶著一種蔑視螻蟻的眼光。小師弟葉未雙卻恰恰相反。他樂於與普通人混在一起，而且似乎只有那樣，纔會獲得上界所得不到的快樂。
韓毅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點讓沈錦嵐起了心思，他竟然一連三天的命韓毅四處跑腿，搜找那個下界什麼雲(yún)峰國際的資料。韓毅叫苦不迭。他哪知道什麼雲(yún)峰國際，下界的事雖說他不是一點兒不關心，但也僅限於對葉未雙週邊的人事有所關注罷了，他的骨子裡也是個上界的天仙，因而對於沈錦嵐這一時的腦熱十分不解。
誰料韓毅消極怠工，沒給他找到充足的材料，沈錦嵐卻去找了柳子翼。柳子翼極其爽快，甩手就派給了他們一個人，專門負責給他們蒐集資料什麼的。韓毅隱約覺得不對，卻沒敢再沈錦嵐面前提什麼意見。
沈錦嵐約摸也看出了點兒什麼，但也順其自然了。
“師兄……我們這可是……”韓毅看到沈錦嵐不開口，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他們一行三人，他、沈錦嵐和那個柳子翼派過來的專門負責資料的人一起，正踏在雲(yún)峰國際的大理石走道里。
三人都是一身西裝，沈錦嵐尤其顯眼。銀灰色的西裝配上白色的長髮，雖說束扎也不是一般能見到的搭配。
而稍稍落後於兩人的那個年輕的男人，戴著一幅眼鏡，看上去並無出奇之處，只是緊跟兩人，腳步不快不慢。
“十二師弟，別告訴我我們做了三天了你還不知道我們要去幹什麼。”沈錦嵐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韓毅感覺更熱了。他當然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麼。沈錦嵐一早就在向這個目標策劃。他要去和雲(yún)峰國際的人做生意。
做生意！他！一個天人！一個上界的大少爺，居然去和下界的普通人做生意！
韓毅覺得沈錦嵐可真是不對勁了。他絕無法想像到沈錦嵐這樣的人能心平氣和地坐在凡人的對面，和他們談話。
沈錦嵐目視前方，下巴微微上臺，信步閒庭地將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環(huán)顧著周圍的環(huán)境，眼神在這座雲(yún)峰國際富麗堂皇的大樓裡四面巡視。韓毅略微有些緊張。他從未刻意去扮演過一個普通人，平時走在街道上總和人說說笑笑，也無甚顧及，反有些輕視周遭的平常人，誰料如今要作爲一個普通人同這些凡人打交道。這讓韓毅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也對沈錦嵐拋去了怪異的眼神。就他所知的二師兄，絕無可能做這種事。韓毅忽然想到了葉未雙消失之前的那天和柳子翼的那一場談話。柳子翼是不是和沈錦嵐說過點兒什麼呢？
韓毅暗暗地將眼睛斜向那默默跟在沈錦嵐身後的青年身上。青年拎著公文包，手裡抱著一疊資料，似乎只是個平凡的秘書。韓毅瞥見了他手腕上只露出了一點兒銀光的手鐲。毫不起眼的抑靈環(huán)。他在知道這個東西的作用的時候就嚇了一大跳，想必沈錦嵐也是如此。這種東西在上界絕不是什麼常見之物，恐怕就算是有一個出來都是件能激起一片不小的水花的事兒。更何況柳子翼對此物非但沒有藏私之意，甚至毫無顧忌地將它亮出來，還給每人都配備了一個！這不是單個的東西，是量產的，而且是柳子翼這個家族量產的！
知道這個信息頓時讓韓毅目瞪口呆。一般的宗門，就算是五品，也絕達不到這個資本量產仙器級別的東西！
韓毅當時就沒有說話，沈錦嵐自然也沒有說。他們都是宗門的貴族子弟，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柳子翼將這實力亮給他們看的意思，卻需要揣測。韓毅自知自己的本身實力不行，但身爲一個宗門子弟，一點兒閱歷還是有的，他和沈錦嵐都知道，如果沒有葉未雙，柳子翼和他們幾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柳子翼此舉，恐怕並不僅僅是在告訴他們自己的實力，還有……葉未雙。
至此，韓毅才明白葉未雙這個看上去沒有什麼背景，甚至只是靠著柳子翼這個靠山上來的小師弟究竟有多深的水。柳子翼這個靠山絕不是什麼小山，而是座絕對過硬的大山。而這些天下來，他們也隱隱約約地明白，下界發(fā)生過大事，而且這大事也與葉未雙有不淺的關係。
三人走進了電梯。電梯很寬敞，採用了老式的雕花柵欄門?？瓷先ズ苁菑凸?。那個青年按了鍵，三人看著電梯上升。
韓毅不得不承認，從來沒有下過界的他看到電梯這玩意兒的第一回的確被驚住了。上界隨著時代的變化也有不少變遷，下界的許多東西在上界都能看見，甚至服飾日常用物之類。就算是電視，上界也有！韓毅下來之後也並未感到有難以接受的相異之處。唯獨這東西——電梯，是他從沒見過的。
電梯在十七樓停了下來，門開的同時，沈錦嵐便跨了出去，青年整了整自己的領帶，跟著也踏了出去。韓毅連忙隨上。他的腳步在踏出電梯的時候便緩了一緩，眉頭微微一蹙：“二師兄……”
沈錦嵐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從鼻腔之中發(fā)出一聲：“嗯？”韓毅看到沈錦嵐的眼神之後便沒有再說話。沈錦嵐的眼光閃爍，倒像是在警告他什麼一般。韓毅頓時就明白，自己從踏入這幢大樓開始就感覺到的那一種違和感，並非錯覺。沈錦嵐毫無疑問，早已感覺到了。
韓毅回過了頭，狀似無意地打量著四處，正如同沈錦嵐方纔所做那般。這四周的擺設很古怪。隱約形成風水八卦之態(tài)，卻又有一種怪異的遮掩感，像是在隱藏著什麼。韓毅走得愈久，眉頭蹙得愈深。
沈錦嵐卻似乎什麼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般，和那面無表情的青年徑直向會客室踏去。待三人踏入了會客室，韓毅忽然感到一股打量將自己從頭掃到了腳。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袖，感到了襯衫袖子裡被扣著的抑靈環(huán)，才又鬆開了手。
“請問是沈先生、韓先生和李先生嗎？請坐?！睍褪已e只有一個秘書，看到三人的進門似乎毫不驚訝。她指示了一旁的沙發(fā)，然後很快去爲各人泡茶。
沈錦嵐當先坐在了沙發(fā)上，將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靠著沙發(fā)看這會客廳的擺設。韓毅坐得有些猶豫，在他落座後，那名青年纔對那女秘說：“麻煩請你們的老闆?！?
女秘書似乎不著急去找雲(yún)峰的領頭，只是微笑，卻不答話。
青年又重複了一遍。那名女秘書這才說：“老闆一會兒就來?！?
青年不說話了。韓毅有些憋不住，起身打算四下看看，才擡起了屁股，沈錦嵐就道：“你起起坐坐得幹什麼？猴子似的?！表n毅聽到這熟悉的挖苦的語調，摸了摸鼻子只好坐下了。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青年站在一邊。三人等候了約莫十分鐘光景，纔看到會客廳的大門開了，又進來了一個秘書模樣的女子說：“抱歉，各位請回吧，老闆今天沒有到公司?！?
“什麼？！”韓毅猛地跳了起來。瞪著那個看上去帶點兒美豔的女子。這個女子一頭波浪卷的長髮染成酒紅色，身材前凸後翹，像是專門爲了商務用品打廣告的。她抹著脣膏的紅脣，笑起來十分豐滿。最初的那個女秘書也很漂亮，但和這個女子比肩一站就相形見絀了。
韓毅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們大老遠的過來爲了見這麼一個凡人一面，誰料竟然他還耍大牌。而這幾個秘書也是古怪，她們老闆既然不在，爲何先前還安排他們上樓又坐了這麼久？
沈錦嵐倒是異乎尋常得冷靜，他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裡，下巴習慣性地挑起：“把他叫來。我沒工夫等?！?
“對不起，老闆不在。”那個美豔的女子保持著微笑，目光毫不閃避地對視沈錦嵐。韓毅在一瞬間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氛瀰漫開來。而那跟在他們身後的平凡的青年卻只是推了推眼鏡，似乎沒有要阻止沈錦嵐看上去要鬧大架勢的意思。
沈錦嵐瞇眼看著那女子，接著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將雙腳蹺在眼前的玻璃茶幾上交疊著，輕聲說：“我有你們老闆感興趣的東西?！?
那個女子還是微笑著，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沈錦嵐也沒有在意，他微微翹起了嘴角，道：“比如說……龍。”
韓毅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瞪著沈錦嵐。
那個女子的笑容在那一刻也有瞬間的下沉，沉默了兩三秒鐘之後，她揚起了臉，一手叉著腰，穿著十一釐米高跟鞋的修長雙腿開始優(yōu)雅地向沈錦嵐邁去。她毫不介外地在沈錦嵐的大腿上坐下，著力點很巧妙，腳尖微微支撐著地面，並未將所有的體重都壓在沈錦嵐身上，豐滿的臀輕輕擠壓著沈錦嵐的腿根。她的手臂攬住了沈錦嵐的脖子，臉湊近了他的下巴，微笑著說：“您真愛開玩笑……”
沈錦嵐挑起了眉毛溺聲說：“本少從不開玩笑。”
“再試一遍?！饼R韞站在葉未雙面前，簡單地說道。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眼神之中還殘留著震驚。手掌搭在葉未雙的肩頭，雙目緊盯著他的雙眼一瞬不瞬。葉未雙微微頷首，眼神投在他的胸口，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有說。
齊韞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用另一隻手伸入胸前。這個動作讓葉未雙的眼神在那片刻之間搖晃了一下。但齊韞拿出的不是普通的捲菸，是一支雪茄。
齊韞注意到了葉未雙眼神的閃爍，沒有急著詢問，將雪茄夾在雙脣之間。他點了兩次火都沒有點著，頓了一會兒將雪茄塞了回去。他捏住葉未雙肩膀的手指微微鬆開了些，指尖在葉未雙的肩膀上留下了下凹的印跡。他撫平葉未雙肩頭的褶皺，手掌順著他的肩膀和大臂滑下去，直至握住他的手。齊韞上前了一小步，幾乎貼著他，微微有些透露出顫抖意味地輕聲說道：“再來一遍，好不好？”
葉未雙擡起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齊韞的眉間細微地相蹙，手指轉而與葉未雙相扣，顯出更爲強硬的親暱姿態(tài)?！拔铱刹皇窃诟闵塘??！彼幂p柔的嗓音說道。
葉未雙正要開口說什麼，眼角卻瞥見一道一閃而過的人影。他的心思微微一轉，然後忽然伸出手摟住了齊韞的脖子道：“來啊?！?
齊韞只是一怔，一個恍神之間竟然覺得被這小子的皮相迷了眼，隨即他欣然鬆開葉未雙的手，任由他摟住自己的腰，身形逐漸虛幻?；野椎撵F氣繚繞開來的同時，一柄形狀奇異的長兵在葉未雙手中成形。葉未雙能感到一個心跳開始逐漸與自己的頻率緊貼，就像通常他掌握一個十三月時候的那樣。但是總是差一些。他明白。和莫離的那種同步相比，總有難以逾越的差距。也許這根本是對方感覺不到的事。他曾經(jīng)握過除了莫離以外的十三月的兵型，一個是當初在地仙大賽上一對伴侶搭檔之中的那個十三月，另一個則是張飛。無論是張飛還是那個大賽上的天人，在重化人型的時候的那種眼神葉未雙肯定自己絕不會忘記。他們就好像看見了苦苦尋找的人就站在面前一般。眼神裡不僅僅有著驚喜，還透出一種迷戀和獨佔。但於張飛來說，周瑜和他之間的關係顯然不是一個葉未雙能輕易打破的。
齊韞與張飛相比，獨佔的意味更顯強勢。從他開始逼迫葉未雙強制性地訓練兩人之間的協(xié)調性開始，葉未雙就處於這種半被動的狀態(tài)。齊韞以爲他是他的命定之人。
但葉未雙明白，自己的命定之人只有一個——
奇異的兵型就躺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葉未雙能夠感到一種灼熱感自手掌之中傳上來，不同於莫離的溫度。心跳的頻率並沒有達到一致。他能感到一個思維在順著自己的經(jīng)絡傳遞上來，企圖與自己溝通並控制他的行動，但是葉未雙只是漠視著，無動於衷地隨手揮舞了兩下。
齊韞究竟要追求什麼也許他是知道一點兒的。不過葉未雙一點也不想讓他達到目的。不過這一次嘛……他的眼角瞥了一眼那面看似普通的牆，嘴角微微翹了翹，稍稍引導著自己的頻率去向齊韞靠攏。葉未雙能感到齊韞的兵型猛烈地振顫了一下，一股莫大的歡喜甚至沒有絲毫阻遏便衝了上來。葉未雙阻止住自己的心思，面無表情地抱著那把兵刃道：“可以了麼？”
兵刃在一片彌散開來的白霧之中逐漸拉長，光弧的延伸般顯出了人形。葉未雙一個措手不及便被齊韞抱了個滿懷。
“從未有過……從未有過……”齊韞的瞳孔一陣陣的收縮，彷彿上癮了一般手指蜷曲，將葉未雙摟得很緊。葉未雙幾乎感到自己的骨頭都快斷了。齊韞彷彿要將他融入體內一般，眼神簡直像是要將他吞入腹中！
葉未雙從未見過這般眼神。他不覺一驚，用手猛地在他胸前一推。力道沒有遏制，齊韞竟然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生生推開了。葉未雙驀地驚出了一聲冷汗。齊韞卻彷彿沒有察覺，只是死死盯著葉未雙接著咧開了嘴角，遏抑不住地大笑起來。
葉未雙恢復了冷靜，不動聲色地向後倒退了半步。不，不是沒有見過。這種眼神他當然見過。只是沒有如此張狂，永遠都埋藏在另一種繾綣裡面。那個人的眼神像是一頭看著幼仔的虎，而非齊韞這般赤｜裸。但葉未雙卻隱隱知道，這裡面有相同的本質。葉未雙斜了一眼那面牆，沒有看到任何人，但有一股殺氣隱隱地直逼上來。他垂下了眼睛，看了一眼面前那因爲葉未雙的配合而陷入了狂喜的齊韞，道：“讓那個女人走，你願不願意？”
齊韞的笑容忽然止住了，臉上還殘留著喜悅，但眉卻低沉了下來。他在一瞬間反應過來葉未雙說的是什麼。
“你說什麼？”他重問了一遍。聲音很輕，帶著點兒慍怒。
葉未雙挑起了眼皮，斜眼看著他道：“那個女人我看不順眼。你讓她在我面前消失，行不行？”
葉未雙強到可怕的感官能感覺到那面牆後的靈氣開始騷亂起來，化作尖銳的刺，根根鋒利。就連齊韞都微微斜了斜眼珠，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葉未雙卻彷彿並未發(fā)現(xiàn)一般，直視著齊韞的雙眼。齊韞沉默地盯著他的雙眼看了許久，然後笑了一笑：“未雙，別耍小脾氣。華裳對我很重要，如果你想憑藉此鬆脫我對你的掌控，不是什麼好方法。”
葉未雙汗毛倒豎了一層，執(zhí)拗著說：“你換個誰都好，我看她不順眼?！比~未雙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似乎在自嘲一般。
齊韞盯了他好一會兒，似乎又刻意向那面牆投了一眼，始終注意著葉未雙的神情。接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他拉起了葉未雙的手，嘴貼在葉未雙的耳邊，低聲道：“我聽說你和從前那個搭檔……是這麼相處的?！痹捯袈湎碌耐瑫r，葉未雙感到溫熱潮溼的東西在自己的耳根繞著舔舐了一圈。他的一身雞皮疙瘩瞬間聳了起來，渾身僵硬。
齊韞在他耳旁輕笑了一聲，道：“如果你想，我在你身上投的關注可以遠超過華裳?！比~未雙看到他的眸子漸深，他捂住自己的脖子，警惕地看著齊韞厲聲道：“別他媽碰我！”
齊韞笑了笑，嘴脣上翹的弧度很淺，像是注意力並不在這上。他盯著葉未雙，似乎是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龍涎香真是……極品。”葉未雙瞬間僵住了。齊韞拍了拍葉未雙的肩，意味深長地道：“你是我的命定之人。”
“若是你想有從前同你那所謂搭檔的關係……我自會滿足你。你逃不出這裡的?！?
葉未雙猛地拂開了齊韞的手，冷聲惱怒道：“滾?！?
齊韞又輕柔地笑了笑，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彼敛辉谝獾亓嗥鸬孛嫔系陌咨馓?，向那面牆走去。葉未雙看著他離開，面無表情的臉上逐漸露出了一個隱微的冷笑。齊韞在那面牆那兒沒有任何停頓，就那麼徑直路過了。
“二師兄！你……你說的那……”韓毅緊跟著大步流星的沈錦嵐，臉上一片目瞪口呆。
沈錦嵐的嘴角掛著絲冷笑，倒似心情不不錯。韓毅嚥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龍！什麼龍？！我們哪知道什麼龍？！”
沈錦嵐衝他投去了嘲諷的一眼：“我們知道什麼龍？”
“那你……”
“聽說那家老闆對龍這玩意兒感興趣，我胡謅罷了。”沈錦嵐沒有看韓毅呆滯的神色，心裡在想著另一件事。在他們來這裡之前，他和柳子翼見過面。柳子翼派給他這個人的同時，也暗示了這個雲(yún)峰國際的老闆的喜好。沈錦嵐知道葉未雙必然是被柳子翼派出去做什麼任務了。照理來說他對下界的瑣事並不感興趣，但先前柳子翼和葉未雙的那一番對話卻讓他有所震動。這已不僅僅是下界的事，而是三界的大事了。鬼族和下界有所勾結也許還有微小的機率，但若說鬼族和上界勾結……可就有些駭人了。沈錦嵐尋常不喜歡參與什麼瑣事，但若是碰上了可以一展名望的機會，卻不會放過。這事兒他的確起了興趣。這裡面興許還和葉未雙有那麼點兒關係。
只是他不知道，柳子翼所提醒的龍究竟在這其中又是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