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凌雲舒頂罪，替她抗下所有的過錯，犧牲一切，也不過是爲了給凌雲舒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她的確無法原諒凌雲舒，也沒有打算放過她，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然而這一刻，面對著瀟沉，她像是啞了一樣的，脣瓣動了動，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見著凌初夏沉默，時澈眉心蹙得越發地緊，再次開口，“初夏？”

凌初夏回了回神，擡眼，看了時澈一眼，然後緩慢搖了搖頭，“我沒有答應，只是……我也沒有拒絕。”

凌雲舒到底對她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啊。

以前她第一個孩子……她念著姐妹的感情，只是打了她一巴掌，沒有再追究下去了，可是她卻始終不知悔改，不僅惡毒地設計毀掉她的清白，甚至還喪心病狂地要拿著刀子刺她。她怎麼可能因爲瀟沉的一兩句話就不追究了？

只是……她卻也著實被瀟沉給震撼，給感動到了。

現代這樣的社會，感情如此虛浮，每個人付出一樣東西，都會想要得到回報，特別是感情，沒有人能夠真正無底線地去愛一個人。

可是瀟沉似乎真的做到了。

他的心本是好的，卻爲了凌雲舒壞事做盡，超越自己的道德底線，最後還賠上了整個自己。

所以那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她的理智告訴她，她要拒絕他的請求，可是她的情感又無法拒絕。

聽著凌初夏的話，時澈黑眸幽幽的，開口的聲音有些沉，“沒有拒絕？”

雖然他語氣淡淡的，可凌初夏還是能夠聽出他的不滿，凌初夏瞅著時澈，也頗有些心虛，她知道她這個樣子肯定是婦人之仁了，只是瀟沉那個樣子，也實在是讓人……

凌初夏有些不敢去看時澈，只拿著眼神瞄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時澈本是有些生氣的，可看著凌初夏這個小心翼翼的模樣，再大的怒火似也發不起來，可他還是伸出手，微用力地敲了敲凌初夏的腦袋，“這種事情，你也敢擅自做主。”

這力氣敲在額頭上不疼，凌初夏知道時澈不會生她的氣，膽子才又放大了一些，輕輕扯出一絲笑，“我也知道凌雲舒對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不可能原諒她，但是瀟沉那樣求我，我真的有點不忍心，而且他說了，他已經讓凌雲舒去了美國，以後都不會回來，不會再打擾到我們，所以我和瀟沉說了一句……如果凌雲舒真的珍惜你爲她所做的一切，我可能會考慮。”

或許是懷了孩子，人的心真的會變得柔軟，禁不住別人的哀求，也或許是真的被瀟沉的感情給感動了。

凌初夏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時澈的臉色，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她說話底氣也有些不足。

直至她說完，時澈沒有接話，車廂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時澈不說話的時候，總是讓人感覺到一股壓迫力，凌初夏不自覺地縮了縮腦袋，但仍是伸出手輕輕地拽了拽時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