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凌雲舒怔怔地望著凌初夏，微微瞪大雙眸，眸底是掩不住的驚喜，甚至不由地捂住了脣，好半晌，她的眼眶也有了一些紅，聲音甚至也含了一絲哽咽，“夏夏，謝謝你。”

凌初夏搖了搖頭，開口的聲音苦澀無比，“本來就是應該還給你的，是我……。”

是她太過於貪心，也是她太過於自私。

後面的話，她沒有辦法說下去，她閉了閉眼，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壓下所有的苦澀。

凌雲舒卻也搖了搖頭，她坐在凌初夏身旁，雙手握住她的手，定定地望著她，眼底充斥著激動，也充斥著感激，“夏夏，雖然你不曾和我說過你這三年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也過得不容易，真的，謝謝你。”

凌初夏聽著凌雲舒這一句滿含感激的話，心卻是又狠狠地揪痛了起來。

雖然，她決定和時澈離婚，成全他們，可是這個孩子……她真的沒有辦法打掉他，甚至，她想要把他生下來。

她的雙手一點一點地攥緊，指甲用力地戳著手心，她卻無知無覺，她不敢擡眼去看凌雲舒，怕看著她的眼睛，她就沒有勇氣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了。

她的視線只盯著自己的手，一字一字，硬是擠了出來，“只是……孩子……我，我想留下來。”

短短的幾個字，卻彷彿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凌雲舒眼底的激動和感激猶在，然凌初夏這句話，又一下傳入了她的耳中，她脣角的笑意猛地僵硬了，眸光也是微微一沉，不由道：“孩子你要留下來？”

她的聲音因爲震驚，顯得有一些尖銳，凌初夏渾身不由地顫了顫，她知道，任何一個女人，或許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她們還是親姐妹。只是，她是真的沒有辦法拿掉這個孩子。

凌初夏狠狠地吞了吞口水，艱難地開了口，“姐，我知道，我留下孩子，對你來說很不公平，我也曾試圖不要這個孩子，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它到底是一個小生命，它還這麼小，它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能就這樣剝奪了它生存的權力，姐，我真的，想要留下它。”

她無法和姐姐說，因爲她愛上了時澈，所以捨不得他們的孩子，因爲這個孩子，是他們這輩子，唯一的聯繫了，所以她無法不要這個孩子，她存著小小的私心，不希望這個孩子，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裡，也不希望她和時澈曾經的一切，不留下一絲痕跡。

所以，她只能這樣說。

凌雲舒眼底的光芒漸漸地沉了下來，臉色也微微有了一絲陰沉。

她原以爲，凌初夏在知道她患了抑鬱癥，曾經試圖自殺的那些事情之後，因爲內疚，因爲虧欠，無論她對時澈是怎麼樣的感情，她都會選擇退出，成全他們。

結果的確也一如她所料那般，她要和時澈離婚了。但她卻沒有想到，即使她和時澈離婚，她也不願意打掉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