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通風(fēng),洞裡面還是臭烘烘的,姜軒帶著嫦小兔站在洞口,姜硬在裡面毆打小動物,不停的傳來慘叫聲。
姜軒猶豫了半天,琢磨著,是不是要和嫦小兔聊幾句。
剛纔進(jìn)洞時候看到的辣眼睛的那一幕,影響實在太惡劣了!
傳統(tǒng)教育觀念裡,提到性方面的東西,都是遮遮掩掩,但是不提,不代表它不存在。看到了就是看到了,假裝沒看到,誰都不提,弄不好會對嫦小兔造成什麼心裡陰影之類的。
這裡面還有個細(xì)思極恐的問題!
狗和魚,顯然不是一個物種。
作爲(wèi)一個年輕的小妖怪,他們這方面的知識幾乎是0,看到泰迪幹這種事,很有可能樹立起錯誤的性觀念。
不過話又說回來,妖怪存不存在‘錯誤的性觀念’這種說法?
姜軒自己也糊里糊塗的。
打個比方,他一個男性人類,肯定不會對一隻母狐貍下手,如果是狐貍妖怪呢?變成人形的狐貍精呢?
這好像就沒有什麼心理障礙了,反正許仙肯定沒有。
還有傳說中,好多佔山爲(wèi)王的妖怪,動不動就下山抓來標(biāo)誌的小娘子快活一番,處得好的話,還能成壓寨夫人,比如西遊記裡的百花羞公主就跟黃跑怪處得不錯,牛魔王的老婆鐵扇公主似乎也是人類。
再換一個角度,不同種類的妖怪之間呢?還用牛魔王舉例,大老婆是人類,小老婆是狐貍精。
九頭蟲明明是一條蟲,但是可以和龍女勾搭成奸,小白龍惱火的原因,並不是因爲(wèi)他老婆和另外一個種族的動物亂搞,而是被綠了。
在這點上,姜軒估計小白龍還有點自卑心理,畢竟人家有九個頭,小白龍肯定是技不如人的,至少是工具遠(yuǎn)遠(yuǎn)不如九頭蟲犀利,所以才惱羞成怒。
扯的有點遠(yuǎn),總而言之,妖怪的性教育好像很複雜:妖對妖,妖對人,妖對獸,還有人對獸……除了最後一種,其餘情況,姜軒自己都一頭霧水。
還有,嫦小兔是個幼年女性妖怪,這個話就更有點不知道從何聊起了。
想了幾句措辭,都不太合適。
正琢磨著,系統(tǒng)裡忽然就有個信息,犬妖的乖乖值已經(jīng)到了正數(shù)。
“這麼快?!”姜軒一愣。
算了,這個自己都搞不明白的話題先放一放。
帶著嫦小兔轉(zhuǎn)身進(jìn)洞。
大泰迪可以說是姜軒遇到的最慫的一隻妖怪了,每一鞭子下去能漲好幾點,而且經(jīng)常發(fā)生‘暴擊’,連當(dāng)初嫦小兔都遠(yuǎn)遠(yuǎn)強(qiáng)過這個慫貨。
洞裡,泰迪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屁股上全是血痕。
“好,停手。”姜軒衝姜硬點點頭,蹲下來敲了敲狗頭,奇怪的問:“你怎麼不變成人形?”
之前無論是僵硬,還是嫦小兔,都可以輕易的變成人形,差不多就是在乖乖值變成正數(shù)的時候,沒那麼大怨氣和怒氣了,就會自動轉(zhuǎn)化。
可眼前的泰迪,還是一條大狗。
“怎麼變?”大泰迪翻著白眼問。
“怎麼變?”姜軒翻著白眼問嫦小兔和姜硬。
他兩相互看了看,也翻著白眼搖搖頭,天生就會的嘛。
姜軒一愣,難道變?nèi)耸且吧值奶亻L,寵物這方面比較弱?
不變?nèi)司筒蛔內(nèi)税桑矛F(xiàn)在沒空餘的空間名額,帶回去,先當(dāng)成看家護(hù)院的大狼狗養(yǎng)著,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運氣還真不錯,要是換個兇猛的妖怪,不用姜硬這樣的,哪怕還當(dāng)初嫦小兔一個水平的,在沒有拜師之前,姜軒都不太敢直接帶回去,可是偏偏遇上了這個慫貨,平時找跟繩拴著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
“變不成人,你總該有名字吧?”瞄了眼姜硬,“或者有姓什麼的?”
說到名字,大泰迪眼神裡閃過一抹傲氣,掙扎著昂起腦袋,“本少爺叫日天!”
“你都從哪學(xué)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家養(yǎng)的寵物果然有點彪呼呼的。”
姜軒搖搖頭,沉吟片刻,說:“日天就日天吧,以後你就叫茍日天了。跟我們一起走吧茍日天同學(xué)!”
“不!可!能!”茍日天不知道從哪爆發(fā)出的勇氣,斬釘截鐵的說:“我纔不會再跟著你們這些無情無義的人類!”
“你獨自一個妖怪,在這裡混很危險的,你懂不懂!”嫦小兔指指姜硬,說:“你看,他以前就是野生妖怪,日子過得可慘了。自從跟著我們混以後,人也帥了,腰也不疼了,一口氣都能上五樓了!”
茍日天嚎著說:“困難什麼,你看我這裡要吃得有吃的,要喝有喝,還能……算了你不懂!而且兔妖你不要亂說哦,本少爺?shù)难玫煤埽挥贸运幰材芤豢跉馍鲜畼牵」费犝f過沒有,說得就是本少爺強(qiáng)有力的腰部!”
姜硬目光兇狠,甕聲甕氣的說:“我看還是欠打!”
“打死我也不會跟著無情無義的人類!”這一次,膽小的泰迪竟然非常堅持,一步不讓。
說著,翻過來肚皮朝上,閉著眼睛,一副死狗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像一個‘木’字一樣躺在地上。
“臭流氓!”嫦小兔勃然大怒,凌空跳起來就準(zhǔn)備踩斷‘木’字中間那一豎。
“等等。”姜軒攔住了嫦小兔。
其實來硬的沒問題,以自己這方的實力,茍日天不存在能反抗,完全可以硬綁回去。
但是他畢竟是個妖怪,如果沒有系統(tǒng)的制約,又不是真心實意的願意跟自己回去,那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惹出亂子。
奇怪了,家養(yǎng)的寵物,一般不都是願意生活在舒適安逸的環(huán)境裡,被人照顧豢養(yǎng)的嘛?
難道是爲(wèi)了所謂的‘自由’?
剛纔對話中,茍日天連續(xù)提了好幾次,什麼‘無情無義的人類’,好像對此怨念很深的樣子。
摸著下巴打量著裝死狗的茍日天片刻,姜軒忽然沉聲說:“茍日天,你是被人拋棄了吧!”
“你胡說,我纔不是!”
一動不動的茍日天一個仰臥起坐像詐屍一樣坐起來,兩條狗耳朵嗖得一下豎起來了,黑漆漆的小眼睛光芒大作,顯得非常的激動,“本少爺又強(qiáng)大又可愛,纔不會被人遺棄,是我不要你們這些無情無義的人類!”
見他這副樣子,姜軒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冷笑說:“你就是一條沒人要的臭狗!連你的主人都嫌棄你,不要你……”
“你閉嘴啊!”茍日天渾身的狗毛都炸起來,嘴角一抽一抽的,開始流口水!
姜軒繼續(xù)說:“你看看你,就是一條又懶又饞又好色又髒的臭狗,你的主人都嫌棄你,都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所以你只能孤零零的躲在這個又黑又冷的破地方,假裝活得很開心,其實就是一隻喪!家!之!犬!”
聽到喪家之犬這個詞,茍日天一下子就安靜了,直勾勾的看著姜軒,眼神呆滯,嘴巴微張,順著嘴角掛出一串亮晶晶的口水。
嫦小兔拽了拽姜軒,“他好像在哭哎。”
“本少爺纔沒有哭!”茍日天用力的扭過頭去。
“你明明在哭,哦你看你看,眼淚出來了!”嫦小兔不依不饒的繞到茍日天面前,驚訝的指著他的臉,“哦哦哦,姜軒,你好厲害哦,把他罵哭了耶!”
“小兔你回來。”姜軒對嫦小兔招招手。
“嘻嘻嘻,第一次看見愛哭的妖怪!”嫦小兔蹦蹦跳跳的回來了,踮著著腳尖,拍拍姜硬的肩膀,“還是我們姜硬最堅強(qiáng),真漢子!”
姜硬無可無不可的聳聳肩。
茍日天回頭恨恨的瞪了他們?nèi)谎郏K於忍不住,肩膀一聳一聳的嗚嗚嗚哭出了聲音。
“姜軒,他好像哭得好可憐哦。”
嫦小兔從口袋裡摸出塊巧克力,遞給茍日天:“別哭了,呲塊巧克力吧,比這些臭魚好呲多了!”
“我纔不吃德芙的,我要吃費列羅!”茍日天又把腦袋扭過去不看她。
“還挑三揀四!什麼臭毛病!我們自己呲!”
嫦小兔哼了一聲,嘎嘣一下掰了一小塊,塞到姜硬嘴裡,又嘎嘣一下掰開一大塊,塞到姜軒嘴裡,最後一仰頭,把剩下的大半塊全部塞到自己嘴裡。
“你再這樣吃甜食,牙肯定要張蛀蟲!”姜軒瞪眼說。
“我都兩天沒吃巧克力了!”嫦小兔說。
“姜硬回去的時候你記得提醒我買牙膏!還有,你也少吃點甜食,吃完記得刷牙,上次半夜睡覺時候把老鼠都招來了!”
“好的師尊我記住了。”
茍日天回過頭,紅著眼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很瑣碎的家庭小事,什麼巧克力,牙膏,蛀牙,和妖怪這種高大上的生涯,似乎不沾一點邊。
但偏偏是這些生活氣息很濃的小事,讓茍日天的心裡狠狠的被揉搓了一下。
“我願意跟你們走。”他忽然開口,說:“不過,你能不能先幫我找一個人,我想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