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保羅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今天我有事上總公司,看到那邊招清潔工人。心潔,你要不要去做?我認識人事部的人,可以幫你說話。”
“真的?好啊好啊,是什麼公司?”
“嘉輝服裝公司。”
“嘉輝服裝公司?”
“是。我們的老總叫列嘉輝,公司以他的名字任命,嘉輝服裝公司。我們公司的衣服,全由自己公司的設計師來設計,自己工廠加工生產(chǎn),然後銷到全國各地。”
“你在那兒上班?”
“我在生產(chǎn)部,是那兒的主管。”
“哦。”
“我們公司,專職做女裝,叫‘雲(yún)裳’,一個很有名的牌子。”
“啊,‘雲(yún)裳’,很詩意。雲(yún)想衣裳花想容。”
童保羅很驚訝:“咦,你怎麼知道這首詩?”
何心潔茫然:“不知道啊,忽然間腦海裡涌出來,就說了。”
童保羅頷首,笑:“看來,你還挺深藏不露的,說不定還是一座寶藏呢,需要慢慢挖掘出來。”
何心潔洋洋得意:“可能哦,說不定我是畢業(yè)於某國際名牌大學,精通四個國家語言,能彈鋼琴,會唱會跳,是一間跨國公司的高級行政人員,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億萬富翁總裁的未婚夫。”
童保羅不禁失笑。什麼叫打蛇隨棍上?這便是了。虛榮心,人人皆有之,但也沒有見過這麼王婆賣瓜的,特吹大吹,吹得離了譜。嘿。看來,有些人是不能吹捧的,一吹捧,心就飄飄然,分不清東南西北方向,一根細針也當了鐵棒槌使。
不過何心潔,還真的超可愛。
翌日一大早,童保羅便把何心潔帶到總公司。坐了電梯上去,在第十六層。公司老總列嘉輝租了整整一層樓。在公司門口轉彎角的人事部處,一個戴著砧板厚眼鏡的叫“林姐”的老姑婆,看著何心潔,上下的把她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把童保羅拉到一邊,偷偷地興師問罪:
“新女朋友?”
“不是啦。”
“她這麼漂亮,頭髮剪了那麼短,牛仔褲又打洞,蠻新潮的,一比就把顏小可給比下去了。”
“我得先聲明一下:第一,何心潔不是我女朋友,至少目前不是;第二,我和顏小可沒有關係。別亂點鴛鴦譜。”
林姐纔不理會童保羅的解釋,自顧自八婆加十三點的評頭品足:“保羅,想不到你這個愣小子的桃花運不錯,狂蜂野蝶不停追逐,而且一個比一個漂亮。嘖嘖嘖。”
童保羅啼笑皆非。
越描越黑。還是少開尊口的好。
何心潔在清潔部。這麼大的一層辦公樓,做清潔的就二個人,除了何心潔,另一個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叫麗姐。兩個人每天負責打掃衛(wèi)生,拖地板,沖廁所。
這些工作看似容易,可對何心潔來說,卻是極大的高難度。
特別是拖地板。
何心潔都不會拖地板。拖把太溼,怎麼擰也擰不幹,來回跑了好幾趟,那地板還是溼溼的,像外面下了雨的街道,永遠有去不掉的水跡,有人走過來,留下一行行腳印。何心潔拿了拖吧,手忙腳亂又再重拖一遍。忽然間,她腦海裡靈光一閃,唉呀,真笨,換了另一把乾的拖把拖,不就行了?
聰明!是沖廁所的第一名。
嘿嘿。何心潔得意洋洋地轉過身子。
慢著。那橫著拿的拖把,無意之中,就掃到了迎面而來的一個人身上。那個人的胸前,頓時就有了一大片溼印子,明晃晃的,耀入眼內(nèi)。
糟糕,那拖吧,剛剛還拖廁所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