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的設計圖獲得高度評價後,顏小可便對何心潔刮目相看。
服裝設計,也算得上是藝術吧?真正的藝術家,並不能以上學的時間長短,識字的多少,抑或,會背多少首詩詞爲標準衡量的。藝術,多數是靠天賦的,渾然天成,然後纔是後天的努力。
何心潔,大概便是屬於天才的那一類吧?真的非同一般,在服裝方面,對於美感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和觸感。
顏小可終於真正的把何心潔當作了朋友,放下架子,虛心地向何心潔請教。顏小可的服裝設計圖,何心潔總是能提出中肯意見,經過修改,呈上去,審覈一次性通過。成績還不俗。
有時候,兩人也結伴去逛街。也不買東西,只是不停地逛時裝店。去看別人的時裝,流行的款式,顧客的穿著打扮,喜歡的類型。總結經驗,取長補短。相比之下,何心潔比顏小可更像一個服裝設計師。
每件衣服的長處和短處,優點與缺點,喜歡的人羣類,應該如何改善,何心潔都說得頭頭是道,比專業人士說得還要專業。
什麼是奇蹟?
像何心潔,就是了。
何心潔倒沒有沾沾自喜。本來麼,她也不覺得自己有異於常人,——除了失憶。
每天,何心潔總是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地做自己份內的事情,不驕不躁,不偷懶,而且,還發揚中國的優良傳統,尊老愛幼,主動承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上了年齡的麗姐不用這麼辛苦勞累。
將心比心,自己,將來也會有老的那一天。
麗姐心存感激。她的女兒,也像了何心潔一般大,也是高個子大眼睛,在北京念大學。如果不是爲了供女兒讀書,麗姐也不會背井離鄉,這麼老了,還辛苦打工。
偶爾,麗姐也拿來了女兒的信,喜滋滋的讀了給何心潔聽。信中多數是講述學校裡的生活,一日三餐,雞毛蒜皮的小事,字句間,充滿了小女子的嬌縱,撒嬌的語氣,還有母女之間的情深。何心潔聽得兩眼淚汪汪的,觸景生情。何心潔說:
“如果我也有母親,那該多好。”
有一首兒歌在唱: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是塊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
何心潔嘆息了聲:“我是根草。”
麗姐善良地笑,安慰她:“何小姐,好心自會有好報的。”
她一直叫何心潔爲“何小姐”,畢恭畢敬,不肯直呼其名。這麼一個高貴大方的女子,身世撲朔迷離,身份肯定不是和她同一個檔次,同日而語。就是同一個檔次,那又怎麼樣?這樣年輕貌美,氣質高雅,釣金龜婿,嫁個有錢人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何心潔不明白“金龜婿”是什麼意思,瞪大了眼睛,天真地問:“金龜婿?烏龜是金色的?有金色的烏龜麼?還有,後面加了那個婿字,是什麼意思?”
麗姐忍不住的笑:“有錢了,烏龜想要什麼顏色沒有?金,是有錢的意思啦,婿,是女婿的婿。”
何心潔更加不明白了,混沌的頭腦更加混沌,聽得糊里糊塗的:“什麼?有錢的烏龜女婿?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