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橫眉怒目,想發(fā)火。眼睛接觸到列嘉輝的眼睛,怒不可遏,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禁低下頭,又望了望自己單薄且比他們矮了一個(gè)頭的身材,心裡思量著:如果,真的要動手打起來,肯定不是眼前這兩個(gè)男子的對手。
列嘉輝一八二公分,童保羅一八0公分。
別說二對一,就是一對一,小子也會是手下敗將。何況,是他自己不存好心眼,理虧在前。小子不禁怯懦了,大氣也不敢透,嘴裡囁嚅了半天,才嘀咕幾聲,好給自己臺階下:“也不管好自己的馬子,讓她亂髮騷。”
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shí)務(wù)者爲(wèi)俊傑。
小子終於的灰溜溜地,夾了尾巴逃跑了。
原來,列嘉輝和童保羅陪過客戶吃飯完畢。自酒家出來,看時(shí)間還早,意猶未盡,便一起到了附近的酒吧來喝酒。不料,剛剛走進(jìn)酒吧大門,還沒坐下來,就聽到何心潔對了話筒向光頭歌手直嚷嚷:
“我喜歡光頭的男人!我愛你!”
振振有詞,似在當(dāng)衆(zhòng)示愛,發(fā)誓言。
童保羅聞言,一怔。伸長脖子看過去,剛好看到人頭涌動中,霓虹燈自何心潔臉上一掃而過。何心潔笑得一臉的陽光,露出難得的興奮,甩著頭,短髮不停地顫動。童保羅不禁啼笑皆非,又好氣又好笑。
有時(shí)候何心潔調(diào)皮起來,就像一個(gè)小孩子。
列嘉輝也聽出了何心潔的聲音,皺了皺眉,厭惡地想:“怎麼又撞到她?真是陰魂不散。這世界也真小!”
列嘉輝不願意和何心潔在一起,他和童保羅在另一張桌子裡坐。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爲(wèi)謀。
一杯酒還沒有下肚,談笑間,就看見何心潔和顏小可走進(jìn)跳池裡跳舞。沒想到,何心潔這妞,跳起舞來是那麼的狂野,那麼的奔放,揮灑自如,放任頑皮,眉飛色舞,賞心悅目。如黑夜裡的妖精,毒藥那樣令人銷魂蝕骨,似乎天生,就應(yīng)該紙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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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嘉輝無意之中一瞥,眼光就捨不得挪開。
這個(gè)時(shí)候的何心潔,真真切切的是妖女了。
妖,妖精的妖。
列嘉輝一顆心,莫明其妙的就跳了一下。所謂的顛倒衆(zhòng)生,也不過如此吧?清朝花花公子李漁說:女子一有媚態(tài),三四分姿色,便可抵過七八分。此時(shí)此刻的何心潔,又有媚態(tài)又有姿色,可以打足滿分了。
這邊的童保羅,也看呆了。
他以爲(wèi)他了解何心潔,以爲(wèi)何心潔單純?nèi)鐙雰海氯粢粡埌准垺Ul知不。他只看到了她的表層。心中有些疑惑,終於忍不住對了列嘉輝說:“何心潔,車禍之前,是不是在夜總會跳舞之類的?“——夜總會,不是個(gè)好地方,魚龍混雜。
列嘉輝嘴快,回答:“不是。”
童保羅更想不通,驚異地問:“你如何知道?”
列嘉輝不答。列嘉輝自然知道。列嘉輝和何心潔,曾經(jīng)交鋒過。而且,列嘉輝還知道失憶之前何心潔,何以爲(wèi)生。列嘉輝問了童保羅:
“何心潔在你那兒住了這麼久,她對你採取了什麼行動了沒有?”
童保羅莫名其妙:“什麼行動?”
列嘉輝想了想,才說:“比如,**。”
童保羅失笑:“沒有。何心潔行爲(wèi)端莊,舉止大方,不是狐貍精。”
列嘉輝又問:“那麼你家裡,有沒有什麼貴重物品消失了沒有?你的錢,會不會平白無緣不見呢?”
童保羅搖頭,自然清楚列嘉輝的意思:“沒有。怎麼會?何心潔不是這樣的人,她只是窮,並不貪心,而且,人窮志不短。”他想不明白,甚至,好奇到沸點(diǎn):“嘉輝,爲(wèi)什麼你老是懷疑何心潔心術(shù)不正,對我不軌?”
列嘉輝不作聲。
也許,是因爲(wèi)童保羅比較憨厚,不大欺騙人,所以也不提防別人欺騙他。而列嘉輝,思想比較密,想的問題比較多,因此培養(yǎng)了懷疑態(tài)度。第一件事,每一樣物,都懷疑背後另有意思,案中有案。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半晌,列嘉輝自語,很不置信:“難道,一場車禍,真的變化這麼大?真的可以忘掉過去,重新做人?可以脫胎換骨?”
列嘉輝不相信。他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