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潔看了看她所站的位置,不禁撇了撇嘴:“你怎麼知道,我離你的辦公室沒有三尺距離?你又沒量過,不要亂下定論。”
列嘉輝氣定神閒:“目測呀,這一點點的距離,難道還目測不出來?”
何心潔和他對峙,語氣挑釁:“如果你的目測不準呢?”
列嘉輝語氣傲慢:“就是不準,也要比你高明得多,畢竟我讀過的書,也比你認得的字多。”——說來說去,還是譏笑她沒文化。
何心潔忍不下這口氣:“我離你的辦公室,是三尺一寸。”
列嘉輝自然不相信,揚起一角眉毛:“我們賭?”
何心潔同意:“賭就賭,誰怕誰?”
不就是賭麼?儘管賭不可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但這一鋪,何心潔瞭然於胸,她知道她不會輸。哼,目測,她也會。而且,何心潔相信她自己,她目測她和列嘉輝辦公室的距離,是三尺一寸。不會多也不會少。何心潔肯定。
有人拿了一卷軟尺,要過來量距離。
“且慢。”何心潔說,一邊面對著列嘉輝:“賭注是什麼?得說清楚。”
列嘉輝看她:“你說呢?”
何心潔一字一句,一字一句說:“你輸了,你就得告訴你的下屬,以後不準再想辦法捉弄我;我輸了,馬上走人,永不準踏進公司半步。”
列嘉輝想了想,也覺得公平:“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話,何心潔又聽不懂了。在這關鍵時刻,千萬不可大意,非要問清楚不可:“什麼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明白一點,別用字眼糊弄我。”
列嘉輝忍不住失笑。這女子,說蠢嘛,好像偶爾也有些小聰明,什麼也難不倒她;說不蠢嘛,卻很膚淺,咬文嚼字一點,又糊里糊塗。列嘉輝只好解釋給她聽:“是指人與人之間要言而有信,自己做出的承諾不能隨便反悔。”
何心潔點點頭,一臉釋然:“好,那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拿尺子的人走了過來,一邊的又招呼了另外一個人。一人拿一頭。不過是爲了準確性,也爲了透明度,能夠公開,公平,公正。尺子自何心潔這邊,拉到了列嘉輝辦公室那邊。兩個員工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有條不紊。
“列總,距離是三尺一寸。”
列嘉輝瞪了眼睛,不可置信:“什麼?看清楚一點。”
“列總,看清楚了,真的是三尺一寸。”
列嘉輝還是不相信,蹲了下來親自認真仔細看。真的,不多也不少,距離剛好是三尺一寸。真是神奇了,何心潔那臭丫頭,居然能猜測得這樣準。撞巧吧?
擡眼往何心潔驚訝地看上去。
何心潔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哼,算她走運。
何心潔嚷嚷:“列嘉輝,說話算數呀,剛纔你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列嘉輝無奈,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只得悻悻地向衆員工交待:“各位聽清楚了,以後不準再捉弄何心潔,不得違反。”
終於,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怦”!狠狠地關上大門。背後,是何心潔鈴鐺似的笑聲,響亮而清脆,那樣的明朗,那樣的肆無忌憚,一如外面燦爛的陽光。
列嘉輝的拳頭,落到了辦公桌上。
“媽的。”他狠狠地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