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罡劍裹挾著無盡烈焰,可怕的劍勢破殺而下,方擎宇的攻擊全然瓦解,那柄地元之劍被焚燒成虛無,他眼眸一顫,一柄劍已經(jīng)呼嘯而來,即將刺入他的心口之中。
“你敢殺我?”方擎宇的眼中明顯流露出一絲懼色,但他無可奈何,只能對著韓楓威脅道。
他乃是鐵劍山的天驕,泉山劍主得意弟子,韓楓,敢殺他?
但韓楓沒有回答他,青罡劍,一往無前,無所畏懼。韓楓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殺!”方擎宇只覺得胸前一涼,一柄鋒銳之劍從他身體穿透而過,無比敏捷,他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一股熾盛的烈焰便是在他體內(nèi)席捲開來,竟是要將他的血液蒸發(fā)掉。
“放肆!”泉山劍主望見這一幕,神色陡然冰寒下來,腳步一踏,竟是有著一股霸道的壓力綻放而出,他手掌朝前一按,殺伐之劍印如泉水般生成,朝著韓楓衝殺而去。
“泉山劍主何必搭理後輩之間的小事呢?”昭天府主笑著出手,只見他手指輕點而出,剎那間有一面面古色盾牌浮現(xiàn)在韓楓的周圍,極爲(wèi)牢固,泉山劍主的殺伐劍印,無法將盾牌毀滅。
就在這幾息的時間,韓楓已經(jīng)將劍抽回,鮮血從方擎宇的胸前流出,他的眼中已經(jīng)沒了恐懼,而是震驚,韓楓,真的敢殺他!
方擎宇的身體緩緩倒在了地上,泉山劍主滿目怒火,“竟殺我愛徒?”
“泉山劍主似乎記性不太好。”韓楓將青罡劍收起,彷彿沒事人一般,笑著看向泉山劍主。
“我的記性怎麼了?”泉山劍主言語間都透著一股壓迫之力,彷彿恨不得將韓楓碾得粉碎,昭天府主則是若無其事地手指輕點,將這股壓迫之力化解掉來。
韓楓冷笑了下,“我記得泉山劍主說過,後輩之間,您老人家不會參與,生死有命。當(dāng)時府主也在場,泉山劍主該不會是想抵賴吧?”
“劍主的確說過這話。”昭天府主淡淡開口,眼中閃過一抹得意,泉山劍主則是面色陰寒,拳頭彷彿都要捏碎來。
“我是說過,又如何?”泉山劍主冷漠說道,“我沒有忘,更不會抵賴。”
“那就好,不然我還真怕一位中階武主的報復(fù)呢。”韓楓順勢說道。
“但你也不該下手如此狠辣,”泉山劍主冷道,“昭天府與鐵劍山素來交好,你殺害鐵劍山的弟子,難道是想挑動雙方關(guān)係惡化嗎?”
韓楓心中暗罵這老滑頭,竟想要給他安上罪名,難道他韓楓只能被殺,而不能反殺?
只見韓楓依舊保持著淡然笑容,彷彿雲(yún)淡風(fēng)輕般說道,“泉山劍主此言差矣,方擎宇乃是地元境三重修爲(wèi),而我只有地元境一重境界,既然戰(zhàn)鬥,韓楓自然需要全力以赴,可我也沒想到他如此弱小,竟這般不禁殺,這是我的過錯。但要說挑動昭天府與鐵劍山的關(guān)係,韓楓並沒有這個想法,是劍主多心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少年。”泉山劍主長袍一拂,目光看向了昭天府主,“昭天府,果然很會培養(yǎng)人才。”
“劍主過獎,比不上鐵劍山的天才。”昭天府主含笑道。
若是在之前,泉山劍主還會認(rèn)爲(wèi)昭天府主的話是在恭維,但如今,方擎宇被韓楓斬殺,甚至連血液都焚幹,昭天府主依舊誇獎鐵劍山的天才,這便是在打他的臉了。
“是我弟子無能。”泉山劍主不想繼續(xù)談?wù)撨@事,以免將師兄交代之事給耽誤了,隨即說道,“我此行來,主要目的並非歷練弟子,而是奉了我?guī)熜值拿睢!?
“不知雲(yún)山劍主有何指教?”昭天府主對於泉山劍主的來意隱隱猜到了幾分,只是沒想到這件事已經(jīng)讓雲(yún)山劍主都關(guān)注上了。
鐵劍山九座劍山之主,大多都是鋒芒畢露之輩,劍氣凌雲(yún),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唯有整座鐵劍山之主,雲(yún)山劍主,平素行事最爲(wèi)低調(diào),但也最深不可測。
傳聞他已經(jīng)活了近兩百歲,武道真意領(lǐng)悟到了極強的境界,手段頗多,如果遇上,昭天府主也沒有把握能夠完全戰(zhàn)勝。
若非雲(yún)山劍主手眼通天,鐵劍山也不可能成爲(wèi)鐵劍城的霸主,甚至將侯府的風(fēng)頭都蓋了過去,這其中的水,可是很深。
“府主,我聽說韓楓在昭天府主尚未拜師?”泉山劍主問向昭天府主,後者微微頷首,“說的是。”
“那好,我就將他帶入鐵劍山修行,應(yīng)該也不算無禮吧?”泉山劍主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使得韓楓內(nèi)心笑了起來,將他帶入鐵劍山?他會去嗎?
“這得看他自己的意願了,只是鐵劍山中天才無數(shù),怎麼看上了韓楓?”昭天府主不動聲色地說道,果然,如同他料想的那般,鐵劍山,也在打韓楓的主意。
“他難道會不願意?”泉山劍主含笑道,“只要府主不爲(wèi)難,這件事便沒有問題。”
在泉山劍主看來,雖然他先前爲(wèi)難過韓楓,但畢竟他的弟子已死,韓楓即便有怨氣也該散了,這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怎麼選擇對自己最有利。
雖說侯府能夠與鐵劍山抗衡,但在鐵劍城中,明面上的霸主,依舊是鐵劍山,九座劍山的力量如若傾巢而出,足以覆滅一座主城。而且,韓楓先前也說過,鐵劍山,乃是劍修聖地,方圓百餘座城池的修劍武者,沒有不想踏入鐵劍山的。
因此,他有理由相信,韓楓不會拒絕他。而加入鐵劍山之後,泉山劍主便擁有了很多機會可以爲(wèi)難韓楓,甚至殺了,昭天府都無法說什麼。
只聽得泉山劍主把目光投向了韓楓,開口道,“收你入鐵劍山,並非是我的意思,而是我的師兄,鐵劍山之主的決定,他欣賞你的天賦,想要栽培你,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謝謝他。”
這話已經(jīng)說的十分明白,彷彿韓楓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般,這是鐵劍山賜予韓楓的無上榮耀,韓楓,需要好好謝謝雲(yún)山劍主。
“至於擎宇之隕,是他無能,我不會怪你。”泉山劍主此刻就像換了個人一般,似乎寬容了很多,變得極爲(wèi)和善。
這一番話說下來,泉山劍主只覺得已經(jīng)作出了做大的讓步,他給足了韓楓面子,也將
方擎宇之事放下,他相信,韓楓,不會拒絕他。
畢竟這一次前來,是雲(yún)山劍主親自交代的任務(wù),泉山劍主在九位劍主中的排名比較靠後,對於雲(yún)山劍主的話絲毫不敢違抗。方擎宇之前率先挑釁韓楓,結(jié)果被斬了,如果韓楓以此爲(wèi)藉口而拒絕,他回到鐵劍山也無法向師兄覆命。
而且泉山劍主也是老謀深算之人,剛纔方擎宇被殺的瞬間他的確震怒了,但眼下回過神來,他便知道此時不是算這筆賬的時候,韓楓的天賦太過妖孽,如果放在鐵劍山中培養(yǎng)一段時日,或許有希望爲(wèi)鐵劍山盡很大的力。
但泉山劍主的這些讓步,在韓楓看來,卻是太過虛假了,就在幾息時間前,方擎宇死在他手上,難道便能輕易揭過?韓楓可不相信泉山劍主是如此大度之人,在昭天府中,還有府主可以保護他,如果他離開了昭天府,他的性命,便相當(dāng)於捏在了泉山劍主手中,對方想要捏死他,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韓楓的目光迎上了泉山劍主,淡笑著道,“雲(yún)山劍主如此擡愛韓楓,倒是讓我受寵若驚。”
“收拾好東西,待會兒就走吧。”泉山劍主緩緩說道。
“走去哪兒?”韓楓故作驚訝,“劍主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了?”
“誤會?”泉山劍主神色一凝,“我誤會了什麼?”
“我還不想離開昭天府,至少,目前不想。雲(yún)山劍主的好意,還請您代爲(wèi)回絕。”韓楓淡淡開口,卻使得泉山劍主目光再度一冷。
“這麼說,你是拒絕我了?”泉山劍主的眼中好似綻放出了鋒銳之劍,韓楓,竟敢拒絕了他。
他不計較韓楓的殺徒之仇,反而提出邀請,但韓楓,竟這般不識擡舉。
“我?guī)熜窒胍胀?還沒有人拒絕過,你是第一個。”泉山劍主冰冷說道,“聽說你還拒絕了侯府的邀請,你應(yīng)該明白,在鐵劍城,同時得罪鐵劍山和侯府,你的下場,會很慘。”
“而且,我曾聽聞,你與我鐵劍山另一位劍主,凌山劍主本就有著仇怨,若是有我大師兄在,或許還有可能化解,但如今,你拒絕了我?guī)熜值暮靡?這仇怨,只怕會一直持續(xù)下去了。得罪一位中階罡武境的武主強者,你的做法,簡直像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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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山劍主此時的話便很不客氣了,韓楓的神色也漸漸寒冷下來,道,“韓楓行事只隨本心,不希望被宗門勢力所控制,我的心意已決,不會更改。若凌山劍主執(zhí)意要殺我,也未必能成功,你看,我不是一直好好地活著嗎?”
“泉山劍主,”昭天府主同樣開口道,“不管怎麼說,韓楓都是我昭天府的學(xué)員,如果他不願加入鐵劍山,沒有人能夠強迫得了他。”
這話無疑是在表明他的態(tài)度,如果泉山劍主想要脅迫韓楓,昭天府不會答應(yīng)。
“好,好一個韓楓,好一個昭天府。”泉山劍主也不多言,連道三個“好”字,隨即腳步一踏,身形滾滾騰空,腳下彷彿有劍氣凝型,只見他身形閃動,御空而行。
“今後,望你好自爲(wèi)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