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藍苗就給杉田來了電話,她答應(yīng)了杉田的條件,杉田知道她一定十分不情願,雖然他才12歲,但過早接觸社會讓她的心理年齡早已經(jīng)遠超了12歲,這在杉田昨天跟她的談話中杉田已經(jīng)看出來了。
她成熟得讓杉田覺得有些可怕,但爲(wèi)了她的外婆,她沒得選擇。當(dāng)天杉田就將她的外婆安排到了特級病房,有一個24小時的看護員照顧,手術(shù)大概會安排在一個月後,藍苗一直在跟外婆說話,她把杉田介紹爲(wèi)一個好心的叔叔。
在外婆面前,杉田發(fā)現(xiàn)她彷彿像換了個人似的,嘰嘰喳喳的,像一隻快樂的麻雀,似乎永遠都是陽光與快樂的一面,也只有在外婆面前,他才能變回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吧。
看著她在外婆前純潔得沒有一絲污垢的笑容,那種不安的感覺在杉田心中越發(fā)的強烈,是罪惡感嗎?杉田自問道,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從那天開始,藍苗便搬來了杉田家,她的外婆則住在醫(yī)院,因爲(wèi)是在假期,她還不需要上課。但她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在醫(yī)院度過的,如果不是杉田的要求,杉田想她會選擇住在醫(yī)院吧,畢竟她的外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
其實杉田一直在想杉田跟她做這場交易的目的,是好心嗎?恐怕不是,善惡,早已不是杉田的世界觀中應(yīng)該存在的東西,還是因爲(wèi)她跟杉田類似的童年經(jīng)歷讓杉田感慨?
杉田不知道,但杉田從不認爲(wèi)自己是個好人,相反在杉田手上已經(jīng)有了好幾十條人命,以普通人的善惡觀來評價的話,杉田應(yīng)該是個壞人吧,跟藍苗的生活其實並不算順利,與在外婆前的天真活潑相比,在杉田面前她總是很沉默,很冷淡。
杉田知道她是在抗拒自己,只是礙於她的外婆對於她的約束,她不得不暫時的屈服於杉田,杉田想自己在她心中一定有著很不好的印象,搞不好,這個印象將會一輩子的持續(xù)下去。
之前杉田一直是一個人住,一個單身漢的屋子大家可想而知,藍苗來之後,這一切都改變了,她搬來後,杉田替她準(zhǔn)備了房間後再說再說別的話,她雖然都不搭理杉田,但主動的將屋子打掃乾淨(jìng)。
她很喜歡茉莉香的味道,房間中常常漫布著茉莉香,淡淡的茉莉香總能讓杉田的心靈平靜下來,她搬來以後,飯菜也都是由她準(zhǔn)備的,這看起來更像是她在照顧杉田,每當(dāng)看見藍苗準(zhǔn)備飯菜的身影,伴隨著四周的茉莉香,杉田的心裡總是感覺十分平靜及溫暖。
她比杉田更像是一個主人,而杉田更像一個客人,那種被人照顧的感覺讓杉田的心不住波動,但每次看到藍苗冷淡的眼神時,回想起她在外婆前歡樂活潑的畫面,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會在杉田心中爆發(fā),越發(fā)的讓杉田覺得不安。
命運總是不甘於平淡的,曲折的人生纔是命運所希望看到的,這天早上,藍苗如往常一樣去看望外婆,杉田醒來時,桌上是早已做好的早飯,杉田似乎早已習(xí)慣了被她照顧的感覺,心安理得的吃下早飯。
一直到了傍晚,藍苗依然沒有回來,按平常,她應(yīng)該早就回來了,心中的不安讓杉田匆匆走出了房子,開車趕往醫(yī)院,剛沒開出一會,杉田便看到了一羣人,將一個人圍在了中間,透過人縫,杉田看到了,在中間的正是藍苗。
剎那間,杉田彷彿忘記了思考,下了車,直接衝往那羣人中,等杉田冷靜下來時,那羣人早已倒在地上**。
杉田拉著藍苗的手,將她帶到車上,“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藍苗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奇怪,“沒有。”
聽了她的話,杉田踩起油門,直接往家中趕去,“他們是些什麼人。”
“他們是黑龍會的人,杉田以前每個月偷到的錢都得分給他們一半作爲(wèi)保護費,不然就....。”
杉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打開了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幾聲忙音後,電話響起,杉田說道:“是佐夫君吧。”
“哈,杉田君,好久不見了,今天怎麼突然想起打電話給杉田啊,”
“佐夫君,杉田杉田就直接說了,你手下幾個人,今天糾纏了一個小女孩,叫藍苗,她現(xiàn)在是杉田的人,杉田給了他們一點教訓(xùn),杉田希望他們以後不要打打擾她了。”
“是哪幾個小子那麼大膽,你放心,這樣的事不會發(fā)生了,等杉田好好教訓(xùn)他們....”
杉田掛掉了電話,對藍苗說道:“他們以後不會來找你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是很放心,說道:“以後你去醫(yī)院杉田都接送你去吧。”
藍苗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兩隻小手緊握著。
自從那次之後,藍苗對杉田的態(tài)度整個都變了,那股冷淡開始在她身上散去,隨之而來的,是少女特有的活潑與調(diào)皮,她會偷偷的將杉田的牙膏擠出,換成奶油,也會在杉田的湯中下很多辣椒油,然後笑嘻嘻的看著杉田到處找水喝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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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讓杉田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似乎這在杉田跟藍苗間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杉田有時都在懷疑自己不是一個殺手,以往的回憶只不過是心中的一場夢魘。
杉田會帶著藍苗去購物,像普通人一樣,牽著藍苗的手,買上一堆吃的,有時杉田會帶著藍苗去遊樂場,去過山車,雲(yún)霄飛車,海盜船,跳樓機,玩到小藍苗大喊大叫。
杉田爲(wèi)藍苗買了一架鋼琴,因爲(wèi)她告訴杉田她會彈鋼琴,杉田吃了一驚,疑惑著將鋼琴買回來,小藍苗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彈奏,彈奏的曲子是貝多芬的悲愴進行曲,她告訴杉田這是她最喜歡的曲子,琴聲輕快,婉轉(zhuǎn),讓人聽不出一絲悲愴的感覺,反而充滿了活力以及希望。
一時間,杉田沉醉在她的琴聲中,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幻象,點點白光匯聚與她身旁,隨著節(jié)奏跳動著,時而匯聚,時而分散,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圍繞著她,映射出她那顆純潔而充滿活力的心靈。杉田想,他也許再也離不開這琴聲了。
一個月後,藍苗外婆手術(shù)的時間也到來了,手術(shù)這天,小藍苗一直緊閉著雙眼,抓緊杉田的手,杉田不住的安慰她,這是全市最好的醫(yī)生,不會有事的,話雖如此,杉田心中其實也是非常的忐忑,杉田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也許杉田是害怕手術(shù)失敗後藍苗會離開杉田,畢竟她的外婆是她在杉田身邊的唯一枷鎖,杉田知道假若她離開,杉田不會有阻攔的勇氣。手術(shù)結(jié)束了,非常順利。
但老人之前因爲(wèi)生活條件不好,這次動手術(shù)又耗費了太多元氣,最好是進入療養(yǎng)院,徵求了藍苗的同意後,杉田將老人送到了全市最貴的療養(yǎng)院,藍苗每週都來看望她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