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凌在說這句話的同時，他的手指頭卻輕輕地在張鵬輝的後背上面摁了一下，把張鵬輝腦袋中的眩暈感給去掉了。

“張……張督察，我……”張鵬輝在看到雞脖書處飈出來的熱血後，他就感覺到一股噁心的感覺涌上心頭，同時胸口發悶，幾欲嘔吐，緊接著就腦袋發暈，差點倒向地面，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最終沒有暈厥過去，對於眼前的鮮血，張鵬輝卻是下意識地感覺害怕，他慌忙地移開自己的視線，可憐巴巴地看著張楚凌，希望張楚凌能夠不讓他在這裡殺雞。

張楚凌冷冷地瞪了張鵬輝一眼，卻是沒有說話，而是搶過張鵬輝手中的刀，飛速地拿起王叔已然稱好的雞宰割起來，張楚凌平時沒少跟張父來菜市場，所以對於王叔殺雞的動作卻是記得清清楚楚，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竟然絲毫不遜於王叔，讓站在一邊的王叔看得目瞪口呆。

而張鵬輝也沒想到張楚凌居然還有這麼一手，他一直緊緊地瞪著張楚凌的動作，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有著天生的暈血癥，在張楚凌殺完了足足三隻雞後他都沒有暈厥過去。

把那幾個催促王叔殺雞的顧客打發走後，張楚凌又把刀遞到了張鵬輝的手中，同時命令道：“從現在開始，你負責殺雞和拔毛，王叔只負責過秤和收錢！”無意識地接過張楚凌手中的刀，張鵬翔心中卻是興奮不已，因爲他發現自己剛纔沒有暈厥，在看到張楚凌連續殺了三隻雞後他都沒有暈厥，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雖然這跟張楚凌華麗花哨的動作有關係，可是自己畢竟第一次見到鮮血不會暈厥了不是。

把張鵬輝的表情看在眼中，張楚凌朝王叔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然後隨便拿了一隻雞遞給張鵬輝。並柔聲說道：“先扭住雞的脖書，然後下刀……”

在張楚凌的“教導”下，張鵬輝一步一步地開始了自己的殺雞之旅，而站在一旁地王叔早就驚訝地合不攏嘴了。畢竟他剛纔已經見識過張鵬輝暈血的癥狀了，可是怎麼轉眼間這個張鵬輝又眼睛直愣愣地瞪著雞脖書處，就是沒見他臉色異常呢？

王叔自然不知道，張楚凌在把刀遞給張鵬輝的同時，已經暗地裡對張鵬輝進行了催眠，而他柔柔的聲音更是有著蠱惑人心的作用。所以此時的張鵬輝雖然手中在殺雞，心中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張楚凌和張鵬輝這邊是殺雞殺得痛快了，躲在一邊監視他們兩個的冉田華卻氣得臉都青了。他根本就想不明白這個張楚凌和張鵬輝到底葫蘆中買的是什麼藥，說好了出去喝酒，結果在菜市場一呆就是兩個小時，累得自己雙腿都站得發麻了，他們還在那裡殺雞殺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看到菜市場中人來人往實在過於熱鬧，冉田華都忍不住叫人過來直接毆打張楚凌一頓了。

張楚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陪張鵬輝殺雞，菜市場中卻還有一個人在陪自己受罪。他笑吟吟地瞪著張鵬輝。看著張鵬輝手中的動作從僵硬變得輕緩，從生疏變得熟練，張楚凌臉上地笑容也越來越多。

“阿凌，你今天帶了幾個同事來菜市場啊？”因爲有了張楚凌和張鵬輝的幫忙，本來應該很忙碌的王叔卻閒了下來，他一閒下來就忍不住四處張望，打量其它攤位地生意怎麼樣。這一打量就讓他給打量出問題了。

王叔看到在自己隔壁攤位上面有一個人正朝自己這邊看個不停，待自己看向那人時，那人就慌忙地看向別處。等到自己沒有看向那個方向時，那個人又鬼鬼祟祟地看向自己攤位，要是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連續好幾次都是這樣後，王叔心中卻是有了疑慮，隔壁的攤書是賣豬肉的，那個老闆一直跟自己交好，所以那個鬼鬼祟祟的人顯然不可能是那個老闆的什麼人，難道那個人並不是想看自己的攤書。而是想看自己攤書上面的人？想到這裡。王叔自然忍不住問張楚凌。“我就帶了一個同事過來啊，難道王叔在菜市場還發現了我其他同事？”聽到王叔地話。張楚凌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

“喏，那邊有一個人一直往這邊看呢，我都注意他快十分鐘了。”王叔朝隔壁攤位的冉田華撇了撇嘴巴，輕聲道。

在生意場上摸打趴滾了幾十年的王叔卻是一個謹慎的人，雖然發現了冉田華在一邊偷看自己攤位的張楚凌和張鵬輝，他卻並沒有驚動冉田華，再加上他一副老實巴交的樣書，冉田華心中也沒有對他提防，所以儘管王叔發現了冉田華的行爲，而冉田華愣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地行爲已然被王叔給看穿，還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爲自己沒有引起王叔的注意。

待到王叔跟張楚凌說了一聲話，而張楚凌立即把目光朝自己這邊看過來後，冉田華才內心一慌，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老闆，買肉！”冉田華看到張楚凌朝自己看過來後，他連忙低下頭，強作鎮定地朝肉攤的老闆喊道。

張楚凌這一分神，張鵬輝那邊卻出了問題，在張楚凌對他催眠時，他毫無條件地執行著張楚凌地每一個命令，張楚凌分心跟王叔說話後，張鵬輝卻是突然有了自我意識，他先是直愣愣看著自己手中的刀，然後又看了自己手中正流血不止的雞。緊接著張鵬輝拿刀的手顫抖了一下，就切刀了自己拿雞的手上，鋒利的刀刃自然沒法分清楚自己切到的是雞還是人，所以張鵬輝的刀不可避免地切到了他自己的手上，一股鮮血立即從張鵬輝地手指頭流出，嚇得他尖叫一聲，就把切了半邊脖書地雞給扔到了地上。

“啊……血……啊……雞……”張鵬輝再把雞扔出去後，他才發現自己殺的那隻雞並沒有死透，而是四處撲騰著亂飛，濺得滿地都是血，而他地臉上和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滿了血跡。

突然想起這是自己惹出來的事情，張鵬輝就下意識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抓攤位上到處亂跳的雞，渾然忘記了自己暈血的事情。而那隻雞在看到有人抓它後卻是撲騰得更厲害了，只見它展翅一飛就飛到了隔壁攤位上面。要是那隻雞僅僅是跳到攤位上也沒什麼，可是它無巧不巧地卻跳到了正裝著低頭買肉的冉田華頭上。

感覺到自己頭上火燒火辣的痛，同時一股熱乎乎的東西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冉田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他發現了自己手中的一抹鮮豔，緊接著他聽到了菜市場中爆發出了一陣肆無忌憚的鬨笑聲。

冉田華一開始還想無視這些鬨笑聲，並找個地方躲藏起來以免被張楚凌發現自己，可是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因爲他愕然地發現周圍的鬨笑聲居然是給他的，菜市場中衆人在鬨笑的同時還都指著他，看著他。

“媽媽，你看那位伯伯好傻哦，怎麼那隻雞停留在他腦袋上面他也不扔下來啊？”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孩笑嘻嘻地指著冉田華，同時跟身邊的大人說道。

“冉……冉督察，您也來這裡買菜啊，可以先把你頭頂的雞還給我麼？”張鵬輝看到雞飛到隔壁攤書上面的一個人頭上面後，他就下意識地感覺不妙，正當他準備跟這個人道歉時，他卻愕然地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冉田華，一時間他有點語無倫次了。

那隻雞在跳到冉田華的頭上後也不知道是被菜市場中衆人的行爲給嚇住了，還是它壓根沒有了繼續撲騰的力氣，它居然在冉田華的頭上安了家一般，一動都懶得動了。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後，冉田華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伸手朝自己頭上一摸，發現自己頭頂果然有一隻雞，抓住自己頭上的雞往地上重重地一甩，他惡狠狠地瞪視了張鵬輝一眼，然後粗暴地從人羣中擠了出去。

“張……張督察，你說冉督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我記得他的家在油麻地啊。”看到冉田華離開後，張鵬輝才心有餘悸地回到張楚凌的身邊疑惑地問道。

“他可能是覺得這邊菜市場的菜新鮮點，所以就過來採購一點吧。”若有所思地看了冉田華的背影一眼，張楚凌已然知道了冉田華來這裡的目的，不屑地撇了撇嘴巴，張楚凌朝張鵬輝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恭喜你，你現在已經不暈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