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一看,範喜良是個白面書生模樣,長得挺俊秀,瞧這心裡歡喜,便帶著他去見了父母。夫妻兩盤問了範喜良一番,見他舉止大方,知書達禮,挺實在一人,就答應將他暫時藏在家中。
範喜良在孟家藏了些日子,老兩口見他一表人才,舉止大方,再加上孟姜女也千願意,萬願意,就商量著招他爲婿。
給範喜良一提,他也喜歡上了孟姜女,這門親事就這樣定了。
那年月,兵荒馬亂,三天兩頭抓民要夫,定了的親事,誰家也不總撂著。老兩口一商量,擇了個吉日良辰,請來了親戚街坊,擺了幾桌酒席,歡歡喜喜地鬧了一天,倆人就拜堂成親了。
常言說的好,這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
小倆口剛成親,都還沒來及洞房花燭,突然闖來了一夥衙役,不由分說的就生拉硬扯地把範喜良給抓走了!
這一去怕是兇多吉少了。
孟姜女成天哭啊,盼啊!可是眼巴巴地盼了三年,不光人沒有盼到,信兒也沒有盼來。
她實實地放心不下,連著半月爲丈夫趕製寒衣,要親自去長城尋找丈夫。她爹媽看她那執拗的樣子,攔也攔不住,便只好答應了。
於是孟姜女打整了行裝,辭別了二老,踏上了行程,一直奔正北走,穿過一座座山、越過一道道水。
餓了,啃口涼餑餑;渴了,喝口涼水;累了,坐在路邊歇歇腳兒。
有一天,她問一位打柴的白髮老伯伯:“老伯,這兒離長城還有多遠?”
老伯伯說:“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是幽州,長城還在幽州的北面。”
孟姜女心想:“就是長城遠在天邊,我也要走到天邊找我的丈夫!”
孟姜女颳著風也走,下著雨也走。
一天,她走到了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天也黑了,人也乏了,就奔破廟去了。破廟挺大,只有半人深的荒草和齜牙咧嘴的神像。她孤零零的一個年輕女子,怕得不得了,可是她也顧不上這些了,找了個旮旯就睡了。夜裡她夢見了正在桌前跟著丈夫學書,忽聽一陣砸門聲,以爲闖進來一幫抓人的衙役。她一下驚醒了,原來是風吹得破廟的門窗在響。她嘆了口氣,看看天色將明,又背起包裹上路了。
一天,她走得精疲力盡,又覺得渾身發冷。她剛想歇歇腳兒,咕咚一下子就昏倒了。她甦醒過來,才發覺自己是躺在老鄉家的熱炕頭上。房東大娘給她搟湯下麪,沏姜水,她千恩萬謝,感激不盡。她出了點汗,覺得身子輕了一點,就掙扎著起來繼續趕路。
房東大娘含著淚花拉著她說:“姑娘,我知道你找丈夫心切,可你身上熱得象火炭一樣,我能忍心讓你走嗎!姑娘,你再看看你那腳,都成了血疙瘩了,哪還是腳呀!”
孟姜女一看自己的腳,可不是成了血疙瘩了,她在老大娘家又住了兩天,病沒好利索就又動身了。
老大娘一邊掉淚,一邊嘴裡念道:“這是多好的媳婦呀!老天爺呀,你行行好,讓天下的夫妻團聚吧!”
十年。
整整十年。
孟姜女走過無數長城工程隊,終於在有一天,她又找到了一個工程地。
她問修長城的民工。“您知道範喜良在哪裡嗎?”
打聽一個,人家說不知道。再打聽一個,人家搖搖頭,她不知打聽了多少人;纔打聽到了鄰村修長城的民工。鄰村的民工熱情地領著她找和範喜良一塊修長城的民工。
孟姜女問:“各位大哥,你們是和範喜良一塊修長城的嗎?”
大夥說:“是!”
“範喜良呢?”
大夥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含著淚花誰也不吭聲。孟姜女一見這情景,嗡的一聲,頭髮根一乍。她瞪大眼睛急追問:“我丈夫萬喜良呢?”
大夥見瞞不過,吞吞吐吐地說:“範喜良上個月就.......就.......累累......累餓而死了!”
孟姜女悲慼大哭,哭的整天動地,哭的鬼哭狼嚎,哭的雷雨陣陣,終於,把堅固的長城給哭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