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潘快一起上去。”
回話的同時,欒明快步向潘快的背影追去。
姚國寶緊跟在欒明身後,追問道:“你不是說要他一個人上去的嗎,怎麼又想著要跟去?”
問話的同時,段興奎亦跟了過來,很快三人便攔住了潘快的去路。
“寶哥,你們這是爲(wèi)什麼?”潘快一隻手插在褲兜,不解地問道。
在潘快的褲兜裡,裝有欒明三人剛剛湊齊的一萬一千五百元現(xiàn)金。
姚國寶懶得迴應(yīng)潘快的詢問,隨即問向欒明:“欒明兄弟,乾脆還是我們一起上去吧。”
欒明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斷然否決道:“不行,你和段大哥留在下面,我和潘快一起上去就行了。”
“之前不是說好的,怎麼又要上去?”段興奎緊接著問了一句。
瞄了眼五樓那排亮著的燈光,欒明如實(shí)回道:“我不放心,還是想跟著上去看看。”
確實(shí),欒明有些擔(dān)心,萬一潘快給了錢,卻沒有把神器給帶下來,那可真是白忙活。
聽說欒明改變主意要上去,潘快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想問問是什麼原因?qū)е聶杳鞑环判模瑓s又不敢問出口。
畢竟褲兜裡的一萬多塊錢,還是欒明提出來給湊夠的,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欒明的要求。
想到很快便可以將債還清,過著無債一身輕的日子,潘快隨即掏出了那疊鈔票,打算交還到欒明的手中。
按照之前的約定,如果有其他人跟著上去,那這筆錢不能夠由潘快交給高利貸。
欒明擋著潘快的手,淡淡地接道:“錢你收著,我只是跟著你上去,以防你忘記要討回玩具手機(jī)。”
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潘快將鈔票重新塞進(jìn)褲兜。
段興奎和姚國寶沒有再多問,只是囑咐欒明要小心,然後便轉(zhuǎn)身走向花園,去等待欒明的好消息。
欒明拍了拍潘快的肩膀,接道:“走,我們上去。”
Www●ttКan●℃ O 潘快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再次邁開了步子。
別看西苑花園的樓層都不高,卻配備了最高端的電梯。
身在電梯中的欒明,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明顯的震動,電梯便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五樓。
來到走廊上,欒明徒然覺得心跳加快了不少,似乎有種不好的感覺。
瞄了眼興沖沖地走在前面的潘快,欒明暗暗告誡自己,等下不管發(fā)生什麼都要忍住,上來只需要拿回神器便可。
“到了。”潘快略微緊張地指著一扇門,輕聲提醒了一句。
說著伸手按響門鈴。
欒明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叮鈴,叮鈴……”一陣清脆的門鈴聲響過後,黑漆漆的防盜門上方打開了一扇小窗。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隔著小窗劈頭便問:“你們找誰?”
“我找銀八哥。”潘快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語氣顯得非常的虔誠。
橫肉男人將欒明和潘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纔打開防盜門,低聲急道:“趕緊進(jìn)來。”
原本以爲(wèi)這放高利貸的房間裡應(yīng)該有很多人,等進(jìn)門一看,卻令欒明頗感意外。
偌大的客廳裡空空蕩蕩,只有些簡單的傢俱和一張寬大的三人沙發(fā)。
“你們先在沙發(fā)上坐,管事的馬上出來。”
橫肉男人說完,徑自便往裡面的房間走去。
假如不是事先知道這是放高利貸的地方,單聽剛纔橫肉男的這句話,根本不會想到這裡居然暗藏著放高利貸的窩點(diǎn)。
“銀八哥是誰?”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但欒明還是忍不住悄聲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潘快隨口接了一句。
啥?
潘快也不知道?
原本以爲(wèi)銀八哥就是這裡的老闆,不料潘快會說不知道。
“你不知道,剛纔他問的時候,你又說要找銀八哥?”欒明緊接著追問道。
潘快苦笑著解釋道:“這是敲門的暗號,不這樣說,他們是不給開門的。”
“哦。”欒明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那拿走你玩具手機(jī)的誰?”
“就是剛纔這個滿臉橫肉的傢伙。”這次潘快回答得倒還乾脆。
“嗯。”欒明接道:“待會兒還了錢別忘記問他索要那個玩具手機(jī)。”
儘管“玩具手機(jī)”這四個字說得欒明很彆扭,但他卻懶得去做過多的解釋。
既然他們都這樣認(rèn)爲(wèi),索性就這樣說,也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欒明和潘快悄聲耳語之際,裡間的房門悄然洞開,走出來一個灰頭髮的老者。
僅從外表估計,老者最少在六十歲以上。
緊隨老者其後的,正是先前開門的橫肉男。
不知爲(wèi)什麼,乍見到這個灰頭髮的老者,潘快竟然打了個哆嗦。
“小子,你上來做什麼?”灰頭髮老者沒有任何的寒暄,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
或許在裡面的時候,橫肉男已經(jīng)把情況說明,老者在問話的時候,連正眼都不看欒明,只是盯著潘快的表情。
能夠上門的人,都不是第一次來的,老者也懶得囉嗦。
事實(shí)上,有人能夠進(jìn)這個房間,都不是什麼好事,老者也沒有寒暄的必要。
而欒明並不清楚這些情況,只是狠狠地盯著橫肉男的表情。
剛纔潘快已經(jīng)說了,將玩具手機(jī)收繳的正是這個橫肉男。
而橫肉男也在不斷打量著欒明。
四目相對,彼此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敵意。
就在欒明和橫肉男四目對視的時候,潘快囁囁著迴應(yīng)了一句:“我上來交還欠款。”
聽說是來交還欠款,灰頭髮老者的臉上頓時浮出一絲笑意,嘿嘿接道:“你是什麼單?叫什麼名字?”
面對老者近乎行話的詢問,潘快不假思索地應(yīng)道:“我叫潘快,貸的小單。”
“哦。”老者淡淡應(yīng)了一聲,臉上的笑意隨即消失,吩咐橫肉男去將欠條字據(jù)拿出來。
短短的三秒鐘時間,灰頭髮老者的態(tài)度從冰冷到微笑,再到漠然,表情變幻之大,足以可見這是一個陰晴不定的老者。
假如潘快應(yīng)答說是大單,老者應(yīng)該會一直保持淡笑的表情吧?
暗暗猜測的同時,只聽老者很隨意地接問道:“這位也是上來清單的嗎?”
出於禮貌,欒明淡淡地應(yīng)道:“不是,我是和他一起上來的。”
老者又“哦” 了一聲,橫肉男已經(jīng)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條,在紙條下端位置有一個鮮紅的手指印,份外搶眼。
乍見橫肉男手裡的紙條,潘快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幾乎就要把持不住,從沙發(fā)上蹦高起來。
無需置疑,橫肉男手中的紙條,正是潘快欠錢的字據(jù)。
果然,灰頭髮老者接過紙條,很認(rèn)真地核對了其中的內(nèi)容和紙條下端的簽名以及指印後,對潘快宣佈道:“你這張欠據(jù)已經(jīng)過了一個禮拜,上面的本金是一萬塊錢,那你總共得交一萬兩千三百元。”
灰頭髮老者能夠一口氣說出連本帶息的金額,說明他早已經(jīng)精於此道,對於各種檔次的借貸熟記於心。
潘快隨口接道:“不對,我只有兩天的利息,不會超過三百元的。”
灰頭髮老者嘿嘿冷笑道:“你自己看清楚下面的欠款日期,到今天剛好一個禮拜,利息整算應(yīng)該是力氣三百多,我們把零頭給你去掉了。”
灰頭髮老者的話讓欒明暗暗咋舌。
關(guān)於高利貸的傳說,他聽過很多,但沒有真正親身經(jīng)歷過。
剛纔老者的話聽上去,似乎還給了潘快“優(yōu)惠”,但事實(shí)上,只有一萬塊錢的本金,只過了一個星期,利息便高達(dá)兩千多,這和明搶沒啥區(qū)別。
欒明在暗暗咋舌的同時,潘快也想到了前天發(fā)生的事,便提醒道:“不對,那天這位大哥找到我,收走了我的手機(jī),說是抵押前面五天的利息的。”
潘快口中提到的手機(jī),應(yīng)該就是神器,欒明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你的手機(jī)?”灰頭髮老者和橫肉男相視一笑,呵呵接道:“就你那破玩意,還想抵押利息,你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什麼叫破玩意?”欒明忍不住接了一句。
事關(guān)神器,欒明情不自禁地接過話茬。
橫肉男瞟了眼欒明,恨聲接道:“我們在問他,關(guān)你什麼事?”
儘管事前已經(jīng)告誡自己不可衝動,但橫肉男的輕藐語氣讓欒明極度的不爽。
他脫口回敬道:“那手機(jī)是我的,怎麼說不關(guān)我的事?”
“你的手機(jī)?”橫肉男和灰頭髮老者再度相視一眼,突然爆發(fā)出一串怪笑。
“你笑什麼?”欒明毫無畏懼地接問道。
在他看來,高利貸無非要的是錢,也沒什麼好怕的。
橫肉男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指著欒明的鼻子接道:“尼瑪那整個玩具,還說是手機(jī),還想抵債,我看你踏馬是不是在說胡話。”
面對橫肉男的出言不遜,欒明並沒有生氣,相反卻有些暗喜。
因爲(wèi)從橫肉男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們並不知道神器的真面目,以爲(wèi)是一部玩具。
這就意味著,可以隨時討要回神器。
灰頭髮老者接道:“如果你們要欠據(jù)就趕緊交錢,老子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跟你們扯淡。”
這個時候的潘快顯得有些茫然,六神無主地望著欒明,不知道該怎麼辦。
因爲(wèi)他的手裡只有一萬一千五百元,不夠交清所欠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