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讓你放棄你現(xiàn)在所做的全部事情,加入中國國籍,參加今年的公務(wù)員考試,你願意嗎?”虞書記看著蒼龍,臉色凝重道。
虞雪和虞書記突然走出來,母女兩人坐在一起,對視著蒼龍,虞雪沒有說話,而虞書記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放棄所有的事情,蒼龍有些不知所措,或許這就是黑曼走時所說的考驗。
看著虞雪,蒼龍突然沉思了起來,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會立即答應(yīng)下來,可惜他不是,這並不是因爲(wèi)他現(xiàn)在的身份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恰恰相反的是,他沒有選擇,必須按照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去要求自己,這樣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我不願意。”蒼龍搖了搖頭,他清楚的看到虞雪的臉上一顫。
“如果是爲(wèi)了我的女兒呢?”虞書記微笑的看著蒼龍,“爲(wèi)了她,讓你放棄你現(xiàn)在的一切,去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你願意嗎?”
蒼龍沉默了,他看著虞雪,發(fā)現(xiàn)虞雪卻突然低下了頭,他心裡多麼想說,我願意,我願意,只是有一種責(zé)任讓他無法說出口,如果答應(yīng)下來,將意味著他卸下所有防備,成爲(wèi)一個普通人,這樣的代價太大了,即使他心甘情願的成爲(wèi)一個普通人,很多人不會願意。
虞書記似乎料到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微笑道:“年輕人,有些時候,並不一定要任著性子來,這或許是你們大多數(shù)年輕人想法,在年輕時闖出一番事業(yè),叛逆的不願意依靠家人的幫助,可實際上你們走了彎路,家庭的幫助,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放下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纔是無知和幼稚。”
蒼龍點了點頭,他承認虞書記這番話說的很多,很多年輕人,家庭富有,卻不願意去繼承,想要自己闖一番事業(yè)出來,可到頭來發(fā)現(xiàn),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而實際上接受家庭的幫助,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因爲(wèi)這是生來的命。
可以不去做一個品行惡劣的富二代,也可以不去做一個濟世閔懷的富二代,但他們可以選擇依靠自己的優(yōu)勢,去做一個創(chuàng)二代,並不需要繼承家族的事業(yè),但可以利用家族的資源,去開創(chuàng)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可以利用資源去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很顯然虞書記把蒼龍當(dāng)作了那種叛逆的年輕人,只是很可惜蒼龍不是,她這番話用在蒼龍身上就大錯特錯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有人選擇屈服於命運,而有人選擇不屈服命運。”蒼龍擡起頭看著虞書記,語氣堅定道,“道不同,不相爲(wèi)謀。”
虞書記這番話其實是想讓蒼龍藉助她的力量登山高位,雖然是從基層做起,但以蒼龍的能力和品行,想要登上高位並不難,難的是蒼龍願不願意。
蒼龍的回答讓虞雪臉上失色,而虞書記則是一臉,你看吧,果然是這樣,但她卻沒有說出來,而是平靜道:“如果你不願意,就不能娶我的女兒呢?你難道想要我的女兒跟著你受苦嗎?”
“別人能給她的,我也能給,別人不能給的,我同樣能給。”蒼龍看著虞雪,“只是您的這些要求,我無法答應(yīng),因爲(wèi)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
蒼龍沒有繼續(xù)下去,因爲(wèi)他發(fā)現(xiàn)虞雪一直低著頭,哪怕是她說這番話時,也是這樣,這一刻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下去。
“是,以你的能力給她一些物質(zhì)的需求並不難,難的是你難以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想想你身邊的那些女人,你敢說你一定經(jīng)得起誘惑嗎?”虞書記看著他語氣變得冰冷,“如果有一天,我家虞雪美貌不在,人老珠黃,而她又用什麼來鎖住你的心。”
“有些事情,只是身不由己!”蒼龍毫不猶豫的反駁道,“就像你身在官場,有些事情你必須做,即使你覺得這是不對的,即使你覺得這樣做會對不起你最愛的人。”
虞書記臉色一變,此時的蒼龍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透著一股陌生的氣息,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就如兩個深不見底的旋窩,你永遠也看不到旋窩裡到底是什麼。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這麼年輕……”虞書記心底打鼓,蒼龍說那句話時,給了她很大的觸動,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有時候真是身不由己,有時候爲(wèi)了保護身邊的人,不得不去傷害身邊的人,哪怕是自己最愛的人。
但蒼龍二十五歲的年紀,如何會有這麼一番感悟,又如何會這麼深沉?這個年紀大學(xué)畢業(yè)初入社會而已。
只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擔(dān)心,更不能讓蒼龍和自己女兒在一起,第一次她覺得這個年輕人讓她看不透。
“身不由己?”虞書記故作冷漠,“哼,我看這只是你的藉口而已,男人出軌總是有那麼一個藉口,如果你真的爲(wèi)了我家虞雪好,那就應(yīng)該服從我的安排,你應(yīng)該站起來保護她,你娶了我的女兒,必然將面對我的敵人,沒有足夠的權(quán)利,你保護不了她,我現(xiàn)在只問你,是願意,還是不願。”
蒼龍心底一動,突然有些明白虞書記的想法,只是他不能答應(yīng),而是站起來,對著虞雪伸出手,道:“我們回家,好嗎?”
虞雪眼裡噙著淚水,看著蒼龍的有些失望,突然間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一邊是母親,而一邊是自己最愛的人,當(dāng)蒼龍做出這個決定時,她雖然心底一直在安慰自己,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可她何嘗不再想,爲(wèi)什麼他不願意爲(wèi)自己做出犧牲,而是要找藉口來敷衍母親的話。
“我們回家。”蒼龍頓了頓,“好嗎?”
“答應(yīng)我媽,聽我的,就聽我這一次,答應(yīng)好嗎?”虞雪突然開口道,她面露祈求。
“我很想答應(yīng),可我不能,因爲(wèi)……”蒼龍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做了最後的努力,“跟我回家,好嗎?”
可是,虞雪搖了搖頭,她一臉無神:“求求你了,答應(yīng)我,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好嗎?”
“虞雪,你不用求他,因爲(wèi)有些人心意已決,他沒法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也不甘心被你綁住一生。”虞書記突然開口道,“如果他真的願意,就應(yīng)該義不容辭,他如果愛你,首先得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而不是任性的希望你的家庭破碎。”
蒼龍沒有理會虞書記的話,只是伸出手,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跟我回去,好嗎?”
“這就是我家。”虞雪失望的搖了搖頭。
她突然摘下了戴在了脖子上的玉墜,那是蒼龍送給她的比翼鳥,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爲(wèi)連理枝,這一刻她甚至想到了蒼龍的那句話,卻沒想到言語居然這麼脆弱。
虞雪把玉墜放在了蒼龍的手上,轉(zhuǎn)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淚水奪眶而出。
蒼龍的手顫抖著,玉墜沒拿穩(wěn)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幾瓣,他呆呆的看著虞雪回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呆呆的蹲下身子,撿起那被摔成幾塊的比翼鳥,緊緊的握在手中,看也看虞書記一眼,自顧自的離開了虞書記的家。
虞書記驚異的發(fā)現(xiàn),蒼龍握著碎玉的那隻手,不斷的在顫抖,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手中滴落,這一刻她心底突然有些不忍,這個青年或許真的是深愛著自己的女兒,或許他背後真的有什麼不能言說的理由,只是身爲(wèi)母親的虞書記,不能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他。
“他還是太年輕了。”虞書記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心中的那個人,覺得蒼龍就是和自己一樣的人,有些事情真的無法說出口,因爲(wèi)這將意味著帶給身邊的人災(zāi)禍。
“你的手?”黑曼看著蒼龍一臉失神的從虞書記家裡走出來,臉色一變,尤其是蒼龍那血淋淋的左手。
蒼龍回到副駕駛的位置,張開手傻傻的打量著碎掉的比翼鳥,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摔碎的白色玉石,在蒼龍的緊握下,扎破了他的手,混合著他的血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似是在哭泣。
黑曼不在多問,只是沉默著等待著蒼龍的命令。
不知過了多久,蒼龍突然掏出一塊手絹,將帶血的比翼鳥包在手絹上收好,他並不怪虞雪,因爲(wèi)任何女人在自己的男人做出這種決定時,恐怕心底都不會好受,只是他並不會這麼容易屈服,否則虞書記的計謀就真的得逞了。
“開車,去東方國際。”蒼龍語氣冰冷。
黑曼點了點頭,這個東方國際是一家公司,如果虞書記現(xiàn)在還在的話,或許會吃驚,因爲(wèi)這家公司正是他們很頭痛的那匹黑馬,全名是東方國際有限公司,也是蒼龍讓阿財註冊的那個匿名公司,法人是總經(jīng)理都是兩個無足輕重的人。
“你想做什麼?”途中,黑曼忍不住問道。
“反擊!!!”蒼龍語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