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你!”突然有一個年輕人朝著凌月天吃驚的喊道。他匍匐在衆(zhòng)人中間,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只能癱軟的跪坐在地上。
他的身板是幾人當中最瘦弱的,但是受到的傷害卻是幾人中最爲嚴重的。
只見他渾身上下都是外傷,兩隻眼睛,已經(jīng)有一隻被人封溢,腫的像是一個紫色的饅頭一般掛在臉上。口鼻之中,盡是烏紫的血跡。
“你是?”凌月天望著面前此人,一邊在腦海中不停地回想此人,一邊遲疑的問道。
“我是喬東啊,我前幾天見過大人你的!”年輕人趕緊的解釋道,似乎怕凌月天突然逃跑了一般,連爬帶滾的來到凌月天的跟前,抱住凌月天的大腿哭道:“那些人太可惡了,你快走吧,他們正在找你,說什麼‘就算你是這一屆的考生,也要把你找出來碎屍萬段!’他們不僅對你不敬,還砸了我們行長的鋪子啊!”
凌月天無語,心中鬱悶的不行。看著面前哭成一團淚人的喬東,心道:你這麼抱住我的腿,到底是想讓我走呢,還是怕我走啊!再看看他那幾乎被打成豬頭的臉,凌月天足足分辨了半天,才終於把他辨認出來!
“我不是給你錢讓你離開祭亞城的麼,你怎麼還沒有離開這裡!”認出了喬東,凌月天也就知道自己爲何對這家武器行的名稱感到眼熟了,當天喬東正是拿著這家鋪子的宣傳單遇上自己的!
聽到凌月天如此詢問,喬東眼角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慚愧與恐懼,連聲音也降低了不少:“大人,不是我不願意離開,而是……你給我的那些金幣,當天就被東聯(lián)的一個賊人給搶走了……”
騰!一股怒火,頓時由心而生!
“東聯(lián),怎麼又是東聯(lián)!在蜀國他們逼走了唐尤娜,現(xiàn)在來到了祭亞城,卻是又處處都有他們的影子,這些傢伙,難道就真的無法無天了不成?”
“你是說,這些都是他們乾的?”凌月天指著周圍亂糟糟的一片,瞇縫著雙眼,冷冷的問道:“難道祭亞城裡就沒有人來處理這件事情嗎!”
喬東抹了一把滿臉的血跡和淚水道:“有人管,可是管不了啊!那些街道管理處的辦事人員,一聽說對方是東聯(lián)的人,原本還說要爲我們主持公道的,但是最後收了對方的好處與威脅,又不敢管了。”
“該死!”凌月天狠狠的罵了一句。
凌月天知道,東聯(lián)那些人之所以會找這家武器行的麻煩,也與自己有關(guān),正是因爲他幫助喬東出頭,打了東聯(lián)的人,他們纔會對龍?zhí)梦淦餍袆邮帧?
如果自己若是對此不管不問的話,那豈不是自己連累了眼前這些人!
“放心好了,不用他們尋我,我會主動去找他們的!”凌月天從牙齒中咬出這麼幾個字。
凌月天掃視了面前衆(zhòng)人一眼,七人當中,有一個白髮老人,一箇中年胖子,剩餘五人,都是和喬東一樣的年輕夥計。凌月天目光停留在白髮老人和中年胖子身上,向著喬東詢問道:“這兩位是?”
“我叫布斯庫爾,是這家武器行的副掌櫃!他叫亞克司,是我們行裡的念器鑑別師!”不等喬東回答,中年胖子就趕緊畢恭畢敬的主動回答道。
布斯庫爾是純粹的商人,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雖然凌月天看來僅僅只是個半大孩子,但是從他與喬東的對話中也能夠判斷出來,凌月天必定大有來頭----這樣的人,巴結(jié)好了,可能不會有什麼好處,但若是得罪了的話,那可就大禍臨頭了!
“念器鑑別師!”凌月天朝著亞克司點了點頭,重複著沉吟道。他需要找的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可以幫到他!
似乎察覺到了凌月天的注視目光,亞克司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老人,體格消瘦如骨架,鼻骨甚高,雙目渾濁,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視物的能力。他身著一襲陳舊的藍袍,藍袍不知道已經(jīng)水洗了多少次,已經(jīng)開始泛白。
凌月天微微一笑,突然取出了兩把短劍拿在手中,一把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一把綻放著微弱的藍芒!
看到凌月天如此舉動,布斯庫爾還以爲凌月天要在此行兇,頓時嚇得一聲慘叫,癱倒在地,渾身都在不住的顫抖,哆哆嗦嗦的喊道:“你…你…你要幹嘛!”
就連喬東也是一臉不解的望著凌月天手中的短劍,雙眼發(fā)愣的喃喃道:“大人,您這是!”
看到衆(zhòng)人一副如臨大敵般的神情,凌月天也是一怔,隨即一陣鬱悶與無語。難道在祭亞城內(nèi)的普通民衆(zhòng)心中,“考生”這兩個字當真有那麼恐怖可怕嗎?看來在人民的潛意識當中,獵人學校的考生與世界獵人的名聲,當真是一黑一白啊!
衆(zhòng)人當中,唯有亞克司表現(xiàn)的還算是鎮(zhèn)定一些。只見他雙眼緊盯著凌月天手中的刺龍牙與殺生牙,眉頭突然緊鎖,半天都沒有舒展開來,似乎已經(jīng)被其所吸引,並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看到亞克司如此反應,凌月天頓時心中一喜。也不管其他人的感受,直接主動向前兩步,把刺龍牙與殺生牙就舉在老人的眼前,好讓對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它們的氣息!
直到此時,喬東等人才明白凌月天的真正用意,紛紛鬆了一口氣。
布斯庫爾就像是突然被抽光了力氣一般,一邊苦笑,一邊挪動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他不想讓身邊的活計發(fā)現(xiàn),就在剛纔那一刻,他的褲子竟然溼了一塊!
亞克司的雙眼渾濁,似乎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就那麼雙眼正對著刺龍牙與殺生牙,但是他的目光渙散,雙眼的焦點根本不在兩把念器之上!
不過凌月天卻是能夠感覺出來,面前的這位老人,並不是用雙眼來觀察刺龍牙與殺生牙的,而是靠心來感覺!他甚至從亞克司的身上,感知出一種類似念力的奇異波動!
“你是想讓我?guī)湍汨a定這兩把念器?”足足過了將近兩分鐘的時間之後,亞克司才終於收回心神,用他那雙渾濁的雙眼“看”向凌月天,淡淡的問道。
凌月天點了點頭,甚是恭敬的答道:“我想知道它們的來歷!”
亞克司微微頷首,閉上眼睛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等再次睜開後,雙眼中的渾濁,竟然十分詭異的消失不見,顯現(xiàn)出一雙明亮有神的黑色瞳孔。
看到如此現(xiàn)象,別說凌月天了,就連身邊的那些店員夥計,也紛紛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喬東更是目瞪口呆的指著亞克司的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的驚呼道:“你你你的眼睛,怎怎麼突然不瞎了……”
“可不可以讓我仔細的觀看一下?”亞克司並沒有去理睬喬東的震驚,只是一臉淡然的望著凌月天,十分平靜的說道。
“可以。”凌月天直接把刺龍牙與殺生牙交到亞克司的手中。
亞克司接過兩把念器,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一直看到雙眼中都有血絲浮現(xiàn),才終於再次閉上了眼睛。
此時,兩滴血珠,分別從他的雙眼中緩緩的滑落!
直到此刻,衆(zhòng)人才明白,原來老人使用異能讓自己恢復短暫的光明,也是有代價的!
亞克司把兩把念器交回到凌月天的手中,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兩隻眼珠已經(jīng)再次變得渾濁了,甚至比起之前,還要不堪!
“難道老人家,您是能力者?”此時,凌月天終於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從一開始的時候,他便從老人的身上感知到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在他的認知當中,這個世界上的人類,也只有念能力者的身上,纔會有這種奇特的氣息出現(xiàn)。
亞克司苦笑著搖頭,緩聲道:“每一名真正的念器鑑別師,身上都多多少少會有那麼一些異能的。與其他的念能力者不同,我們幾乎沒有任何戰(zhàn)鬥能力。不過更多的念器鑑別師,本身就是一名強大的念能力者和念器師,不過那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心甘去做一名普通的念器鑑別師呢!”
“那你的眼睛?”凌月天一臉關(guān)切的問道。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當他見到一名可憐的老人爲了幫他而導致雙眼都流血了,不免會產(chǎn)生那麼一絲愧疚與憐憫之心。
看到對方的關(guān)心似乎沒有一絲摻假,亞克司也頓感欣慰許多。只見他溫和的一笑,平靜的解釋道:“不礙事的。人老了,難免會老眼昏花看不清東西,我只是提前借用了一下今後的幾天光明而已。”
凌月天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對方剛纔爲了仔細觀察刺龍牙與殺生牙,必定耗費了不少的精力。此時,他對亞克司已經(jīng)越發(fā)的尊敬起來。
“那麼,我的這兩把念器,你看清了麼?”
亞克司輕輕點頭,一直醞釀了許久才徐徐說到:“根據(jù)念器史典的記載,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兩把念器應該是三百年前,幻影在年輕的時候,早期使用的一套念器,後來被專人收藏!只不過這套念器早在二百年前便消失在東方大陸的幾個小國內(nèi)。沒想到現(xiàn)如今它們竟然重現(xiàn)天日,只可惜,它們已不復當日風采!”
“幻影?他是誰,很有名嗎?”凌月天低聲的嘀咕道。
亞克司苦澀一笑,心道:人活一世,即使是當代英雄,如果不是一世巔峰的話,隨著時間的流逝,總也會漸漸的被人遺忘啊。
想當年,那十二人是多麼的風光,多麼的光輝耀眼,世上之人,又有那個不識!然而,這才僅僅只過去幾百年而已,便已經(jīng)沒有幾人識得他們的名姓,真是悲哀也哉!
“他是偉大的超級獵人王宙斯當年手下的十二名超級獵人之一!”亞克司一臉仰慕的恭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