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慶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恐怖之中,在那羣少年們作嘔的時候,浩哥和三龍等人也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慶。然而此時的白慶,嘴角居然還掛著一絲微笑。
他看著地上那泰國少年的屍體,那殘破不全,血液如同污水一般往外流的屍體,竟然在微笑,在那一瞬間,我覺得他和周楚竟然十分的相似,白慶他居然在享受著殺人的快感,而且比周楚更甚的他不僅僅是殺死對方,而是在對手的屍體上施略虐,老實說,這讓我也覺得有些震驚和恐怖。
沒有一個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慶的身上,我本來以爲他就要收手了, 卻是沒想到他竟然又再次準備抓起地上那具屍體。而三龍和浩哥等人都沒有阻止的意思,似乎對白慶還頗爲欣賞。
我這時走到了三龍的身旁對他輕聲道:“讓他停下來吧,三龍哥。”
三龍先是擡起了手中的槍,最後又轉(zhuǎn)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浩哥。浩哥皺著眉,他搖了搖頭,似乎想讓白慶這樣繼續(xù)下去。
我總覺得這樣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於是大聲的對浩哥道:“浩哥,讓他停下來。”
浩哥嘆了口氣,對三龍點了點頭。
然後三龍便是用槍朝著白慶四周射擊了一陣,子彈劇烈的聲響似乎終於是讓走火入魔一般的白慶恢復了清醒。不過他並沒有感覺到驚恐,而是將頭擡起來看了看我。那雙嗜血的眼睛腫的兇猛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卑和慚愧。
我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白慶已經(jīng)走出了籠子,渾身都是鮮血。我本來要想和白慶說上兩句,這個時候浩哥卻是搶先說道:“獲勝者先被帶去治療和檢查。”
我也就沒有說什麼了,於是白慶便是被幾個大漢給帶走了。
不過臨走的時候我看到白慶基本上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所以也並不是很擔憂,心中是鬆了一口氣。
接著剩下的少年們又開始戰(zhàn)鬥了起來。因爲白慶之前那太過殘酷的擊殺,少年們分別受到了兩種影響。一種是激發(fā)了體內(nèi)的獸性,想要殘酷的殺死對方。而另外一種則是完全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中。而且那陰影還被白慶之前的作爲給加大了,所以顯得畏首畏尾,最終還是被對方給輕鬆殺死。
除此之外,還有的兩兩捉對廝殺卻同歸於盡。
但是整個後半場的對決我?guī)缀醵紱]有怎麼認真看,心中一直在想著白慶的事。其實之前白慶在死亡之籠中和泰國少年的第一次對決,也是他的第一次實戰(zhàn)。白慶天性頑強, 學習能力又快,我不是很擔心他會被殺死。但是卻完全沒有想到他是以這等殘酷的手段殺死了對方。
在白慶虐屍的時候,我分明感受到白慶已經(jīng)不是平時的那個白慶,他的身上多了一種平日裡沒有,或者說是沒有被我察覺到的氣質(zhì),是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一種情緒。
對決結(jié)束之後也是下午了,三龍和浩哥帶著我去了勝利者們修養(yǎng)的地方。其實就是在地下室裡的一間大房子裡面。
那房間很大,也很空,門是鋼鐵打造的,因此看起來和監(jiān)獄差不多。
房門被浩哥的手下打開,我看到活下來的一共有十九名少年,但是這些少年們一個個都沉默不語,有的還在忍受著傷痛,齜牙咧嘴,有的則是閉著眼睛坐在地板上,眉頭緊緊的皺著,時不時的又微笑一下,想來是在回想之前如何擊敗自己的對手的。還有的則是兩眼無神。
白慶就屬於兩眼無神的哪一類,他坐在牆角,和那些三三兩兩抱團的少年不一樣,他身邊沒有其他人。房間裡的人似乎都怕他,或者說是想孤立他。這種氣氛很濃烈,我剛一進門就發(fā)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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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哥站在房間門口,在他身邊兩個大漢端著步槍保護著他。我和三龍也站在浩哥的身後左右。
浩哥先是不緊不慢的點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之後,緩緩地吐出一長串煙霧,然後他嘴裡叼著雪茄,雙手鼓著掌。
很是寂寥的幾道掌聲,但是卻讓所有的少年們將頭擡了起來,看著門口的浩哥。
浩哥一邊鼓掌一邊道:“不錯,恭喜你們通過了死亡之籠的試煉。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基地的黑拳學員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問,這是我給你們的一個機會,當然也算是獎勵。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因爲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機器,學拳的機器,聽從命令的機器,總而言之,就是機器。”
機器兩個字!擲地有聲。
少年們都望著浩哥,眼神的色彩都不一樣,但是共同點是他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個字也不敢問。
浩哥嘿笑了一聲道:“既然都沒有問題,那麼明天就開始學拳。另外,這裡就是你們居所,除了學拳以外,你們無論什麼時間都必須要呆在這裡。明白嗎?”
沒有人回答,沒有人回答的意思就是明白。
浩哥滿意的看著這十九個少年,就像是看著日後能爲他帶來巨大利益的財富。最後他環(huán)視了衆(zhòng)人,終於是將目光投向了白慶,卻是對我道:“你很想找他說幾句話吧。”
我嗯了一聲。
浩哥於是道:“白慶,出來。”
白慶站了起來,然後緩緩地走到我們身邊來。他身體上的血液已經(jīng)幹了,但是仍然發(fā)出強烈的血腥味道。即使是我常年和這些血腥爲伍也稍微感覺到有些不適。
我?guī)е讘c走出了拳場,浩哥也跟了出來,然後遞給我一個手提袋。
浩哥道:“你初來乍到身上也沒有錢物,這點錢,一共是一百萬泰銖,換成人民幣也將近有二十萬,應該是足夠了。你暫時拿去用。”
我也沒有客氣,接過了手提袋,然後和白慶一起走出了拳場。
白慶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我能感覺得到他一直想要說什麼,但是一直唯唯諾諾的說不出口。因此氣氛有些尷尬怪異。
我?guī)е讘c一直走到了百麗的那個小賣部。
百麗懷裡抱著那個孩子,看到白慶滿身都是鮮血之後似乎很是疑惑和害怕,但是沒有說什麼。
我從手提袋中拿出了一萬的泰銖交給了百麗,對她道:“上次買東西沒付錢,這次還了,剩下的算是利息。”
百麗聽得懂中國話,但是聽到之後卻也沒有接錢而是將頭快速的搖著。
我現(xiàn)在沒有多少心情和百麗糾纏,於是將一萬泰銖放在了桌子上,對她道:“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這裡生活不容易,這錢你必須得要了。”
接著我也沒有理會百麗,而是從貨架上拿了兩瓶白酒,兩包煙,然後帶著白慶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就聽到百麗用生疏的中國話在後面說著謝謝。
我和白慶走到了一棵樹的下面,然後將煙和酒遞給了白慶。我率先開了一瓶喝了起來,看到白慶站在那裡一言不發(fā),只是盯著我看。
我笑道:“怎麼了?你現(xiàn)在應該是很想喝酒纔對。”
白慶低著頭,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對不起對不起的,你給我坐下來。”
白慶這才坐在我的旁邊,然後對我道:“權(quán)哥,我剛纔,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其實我也覺得有些過分,但是反正是結(jié)果也是殺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於是搖了搖頭。接著我又道,“你知道你剛無才很像一個人嗎?”
白慶搖了搖頭。
我笑道:“周楚!你剛纔的模樣真像是周楚,也許你和他是同一類人也說不定。”
白慶:“浩哥……”
我皺眉道:“你有完沒完,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有時候心狠手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白慶搖頭道:“浩哥,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剛纔,我是第一次殺人,我以爲我會很害怕,但是卻恰恰相反,我居然感覺到很痛快,我好想很是享受那種感覺。”
我拍著白慶的肩膀道:“這也許是改變不了的事情,而且你是第一次,很難控制住自己,以後記得剋制就是了。你本性本來就不壞,不要因爲這些事情而自責。就算你不那麼殘酷,最後的結(jié)果也是殺死那個少年,所以沒有什麼好糾結(jié)的。”
白慶似乎並沒完全想通,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擰開了白酒的瓶子和我一起喝起來。
我們沉默著將那兩瓶白酒喝了一大半,然後白慶又道:“不過開心的是,明天開始終於能夠和權(quán)哥一起學拳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道:“你的學習能力很強,我一點也不擔心,但是你需要注意的是另外十八個人,你們現(xiàn)在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你之前大出風頭,又只有你一個人是中國人,所以很可能會受到孤立,嚴重一點的時候還可能會被他們一起針對。”
白慶笑道:“他們怕我。”
我搖搖頭,“正是因爲他們怕你,你才應該更加小心。”
白慶仔細一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