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獨臂男子背上的姑娘,卻被他巧言刻意避開了。雖是一番答謝,葉寒也看得出這位獨臂男子並非尋常人。
韓武,四星魂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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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將軍無需多禮,只怪我等來得太晚,沒能幫上什麼大忙,只是順手宰了些小嘍囉罷了。”葉寒回禮,一邊謙卑道。
“少俠已經很是幫忙了,想不到少俠年紀輕輕便已有如此修爲,那賊人何雲峰乃是五星魂帝境修爲,竟也死於少俠之手,實在令人驚歎。”
韓武雖是在誇讚葉寒年輕有爲,臉上卻遍佈愁容,目光始終在滿地的屍首上來回掃視著。
“只是,我通州百萬英魂一夜間盡數喪命,那赤帝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實在叫人憤怒,先帝在位時,何等的宅心仁厚,冰帝亦是如此,我等即便戰死,也絕不與那那赤帝爲伍!”
韓武終於忍不住激動的情緒,忽而再次開口,對著滿地的屍骨,還有那已然乾涸的血液,表達著內心的千愁萬緒。
“韓將軍節哀,人死不能復生,通州逝者英魂已然得到安息,小弟敬佩通州,敬佩韓將軍高風亮節,只是對這北荒帝域之事並不大清楚,韓將軍,可願尋個地方歇息,而後與我詳說一番?”
韓武遲疑了片刻,而後點頭,他雖不知葉寒來歷,自然談不上完全信任,但他沒有懷疑對方的理由,那何帝使和他的上千號殘兵的確是眼前這個少年所誅殺的,況且通州除卻山河還在,人早已命歸黃土,有什麼好堤防的呢。
不多時,一處稍淨些的地方,葉寒與韓將軍各自修整調息。
那姑娘坐在一旁,沾滿血跡的臉蛋上,蒼白如紙,原本黑亮的雙眸裡,全然一番空洞晦暗,她始終沉默不語,目光掃視著通州大地上血流成河伏屍百萬的場面,不由得晶瑩淚滴順著臉頰滑落。
“看起來少俠也傷了靈氣,韓某這裡有些靈藥,少俠若不嫌棄,不妨試上一試。”韓將方纔吞下的靈藥,再取了一枚遞給葉寒。
葉寒自然無需這煉魂大陸的靈藥,但對方一番好意,葉寒不能不受,況且此時正是建立雙方信任的時刻,葉寒自然不願拘束從而造成不必要的嫌隙。
“那就多謝韓將軍了。”接過靈藥,葉寒送於口中。
還真別說,這靈藥下肚的瞬間,頗有些暖意在喉嚨間做隱,不消多時,原本還殘存著冰涼感的身軀,一下子便溫熱了起來,精神頭也隨之好了許多。
看來葉寒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錯誤的,靈藥並非對他無用,雖然用處不見得很大,但至少可以當做某種補品,吞下去後的效果還是絕妙的。當然,韓武這靈藥的階品,想來也不會太低。
“請恕韓某冒昧,少俠難道不是帝域中人?韓某還以爲少俠也是通州人士,纔會如此捨命相救。”不光是葉寒心中有疑惑,就連韓武也揣著諸多不解。
葉寒聞言,便會心一笑,他早就料到韓武會拋出疑問,也只有韓武先問了,葉寒才方便詢問他想問的事情,將心比心,互相信任才能打聽到雙方都想知道的事情。
“不錯,我們三人都不是帝域中人,而是來自北荒帝域的更北邊,萬國之地。”沒什麼好隱瞞的,葉寒便直言相告。
“萬國之地?三人?”韓武一臉狐疑,卻在葉寒的目光指引下,望向了遠處的高空間,那個身著素色衣裙的女人身上,唐暮暖依舊在警戒著四處的動靜。
“韓某竟未發現那位女俠的存在,是韓某失禮了。”
“不礙事,我那位妹妹生來就很安靜,旁人自然不易察覺到她。”葉寒隨口解釋著。
“不過萬國之地,那不是北荒的另一塊地域嗎?中間似乎有某種特殊的力量隔開了,你們是如何過來的?”韓武對橫隔在北荒帝域和萬國之地間的大荒也有所瞭解,自然會問到這個問題。
“那是一片來自古老的領域,正巧那片領域破了,也就是說,如今北荒帝域與萬國之地已是一個整體。”
韓武聞言,臉上再次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而後嘆息道:“素問萬國之地比起北荒帝域還要貧瘠百倍,如今沒了領域的阻擋,赤帝恐怕又要爲禍到萬國之地了,唉……”
最後那一聲長嘆,嘆的很是真切,葉寒善察人心,看得出韓將軍是一位忠肝義膽之士。
“小弟聽說,這北荒帝域還有一位冰帝在,冰帝是怎樣的人呢?爲何放任那赤帝爲禍橫行呢?”葉寒頗有講究的拋出問題,實際上他對冰帝也有了些瞭解,上任赤帝宋逸山親自任命的新帝君,品行自然不會差。
“冰帝,自然是位賢德明君,雖爲先帝最小的弟子,還是位女子,但她天資聰慧,資質過人,且秉承先遺願,爲化解人妖兩族萬年仇怨而不辭辛勞。”提起冰帝,韓武露出相當尊敬的模樣,眼神裡閃爍著炙熱。
“等等!女子?冰帝竟是位女子嗎?”葉寒一臉驚訝。
“不錯。也正是如此,才導致有些州域內的帝使,面從心背,又加上如今的赤帝是先帝大弟子,纔會在赤帝反叛之後,追隨了赤帝,那何雲峰便是其中之一!”
韓武說到此處,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看起來,這位韓將軍還真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將軍。
“女子又怎樣?大弟子又如何?既是先帝親自任命,那便有先帝的道理,這羣傢伙當真是鬼迷心竅了嗎!”葉寒隨口數落叫罵著。
“少俠說的不錯,也正是韓某想說的,果真是同道中人,相見恨晚吶!”
誰曾料,這樣一番話,竟成功收買了韓武的心,當然,葉寒並沒有惡意,只是機緣巧合罷了。
“州域便是北荒帝域的地域劃分嗎?敢問這北荒帝域有多少個州域?”葉寒等待片刻,再次詢問。
韓武嘆了口氣應道:“北荒帝域共有十二州,每州皆有一位帝使坐鎮,先前皆由冰帝掌管,可如今,短短的數十日,便已有六州落入赤帝之手,而今日,我們這隔帝宮最遠的通州,也已是名存實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