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觀衆欣賞了後前兩局,雖然精彩成分少了一些,卻也是大開眼界,掌聲頻頻。
第三位病人也在苗小天抽籤之後很快上來了,是一位叫做張瑜的小夥子,人長的很是英俊,但卻是個鬥雞眼,如此一來當然整個人都大打折扣了。
他上來後便坦言,因爲這對鬥雞眼,從小就被人奚落!長大後雖然自己創業有了百萬的身價,但四處求醫還是沒能治癒,此次前來求醫,就是看看有沒有一線希望治好。
這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疾病了,而是先天瞳孔發育有問題,亦或是先天眼外肌麻痹。
兩人先後診脈之後,李恩賢眼神閃爍不語了,而苗小天則道了一句:“這位兄臺出生時,你母親是不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對啊,差點難產,九死一生啊!”
張瑜答道。
“這病我以壯醫針刺法能治,就不知你是否敢試?”
“有什麼不敢,大不了就還是鬥雞眼,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不是,我這次施術有可能你會死。”
苗小天道,四下頓時一驚,連張瑜也呆住了,至於李恩賢則笑了笑,如果苗小天真把對方醫死了,那還比個屁,對方肯定輸了!想到此,他便假意的道了一句:“既然苗醫生敢如此說,想來還是有幾分可能的。”
“苗醫生可有信心?”張瑜試探的道。
“有。”
“那我就試一試!”
張瑜最終道,苗小天也答應了,整個現場開始變得有些噪雜,畢竟先天鬥雞眼這種病,根本就不是尋常醫術可以治癒的,苗小天說能治,還有可能死人,這更是令所有人好奇了!
連諸多前來觀看的西醫,都是有些驚訝,對苗小天的話有些質疑。
其中的聞江鳴,以及諸多眼科類的專家,更是嗤之以鼻!
如此一來全場媒體的攝像機鏡頭,都不禁盯住了苗小天,而他則是在衆人觀望的眼神中,從李宗耀的手中接過了一枚長針,長度約六到七寸,也就是近三十釐米!在場之人盡皆譁然!
明眼人當然曉得,這就是太素九針中的長針!
用如此長的一根針治療,一看就是危險係數極高!
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苗小天讓張瑜與自己面對面做好,忽然一指點在了對方腰間,張瑜頃刻整個身子不能動了!而嘴也是無法言語了,就是他現在想要反悔都沒有機會了。
眼睜睜就看見那根長針順著自己的眉心就刺了進去!
汗珠兒啪啪開始往下滴落,而現場的觀衆更是無人不爲其捏了一把汗!
苗小天全神貫注,每次插進毫釐便是停頓一會,更是稍稍探入了一些靈力,將張瑜眉心往裡的諸多神經血管探明,謹慎做到不傷分毫,幾次三番之後,駭人的長針已經進去了四分之一,就在這時他停住了動作,開始捻鍼並且慢慢的提放。
而後便開始將長針慢慢取了出來,速度依舊是很慢!
但僅僅是長針入腦這手絕活,已經是讓衆人歎爲觀止了!
更驚訝的是整個過程張瑜都緊張的睜著眼,在一個活人的身上行如此的手段,不得不說苗小天是藝高人
膽大!待五分鐘後整個長針終於有驚無險的從張瑜的眉心內取出了,而現場所有的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仔細看去,張瑜的鬥雞眼卻並沒有消失。
“苗醫生,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可以?我看也沒什麼效果罷了。”
李恩賢取笑道。
而苗小強卻並沒答話,對著同樣遲疑的張瑜道了一聲:“睡!”頃刻這位鬥雞眼的小夥子,就迷迷糊糊打個哈欠,腦袋打盹身子不動一會間竟然睡著了!
臺下見者無不驚詫,就是想要再次開口譏諷的李恩賢都有些愕然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祝由術?
“那位袁虎兄臺,你現在可以上來了。”
苗小天朝後臺喊了一聲,隨即袁虎興沖沖地的上來了,然後朝苗醫生以及李恩賢微微鞠了一躬,“苗醫生到底何事?”
“你現在感覺後背還疼嗎?”
“不疼啊。”
“這有個椅子,你舉起來試試。”
苗小天再次道,袁虎聞言點了一下頭,便走了過去,然後就將椅子兩手舉了起來,這椅子是紅木的雖有些沉,但對於如此一位龍精虎猛的壯年男子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卻不料怪事發生了!
他剛舉起椅子沒一分鐘,就忽然哎呀一聲,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椅子嘭的掉落在地上,他也頓時呲牙咧嘴,頭上疼的冒虛汗,緊接著站都站不穩,一下蹲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看傻了!
李恩賢更是猛然站起身,狠狠看向了苗小天,“你們串通演這種把戲,以爲我好騙嗎?”
“自己去診脈。”
“哼!”
李恩賢邁著咄咄的步子,過去伸手抓住了袁虎的手腕,只是傳來的脈象,卻是忽然令他整個臉色再次變化了!因爲方纔他施展灸療術以及脈訣子午針法打通的經脈,竟然再次淤阻了!
並且比先前更甚!
這絕不是像是被人動過手腳的樣子!
“這是,這是怎麼了?你又是怎麼預知到的?”
李恩賢驚詫的道,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時氣定神閒的苗小天才站起了身子,平靜的走過去,一手按在了袁虎的腦門,也同樣道了一個:“睡!”緊接著對方便應聲昏睡在了地上。
現場再次譁然!
臺下的蔣強聞江鳴以及金盛州,開始有些緊張了!似乎幾人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將要發生了。
“敢問李醫生方纔如何確定下針的?”
“東醫講究四種體質,太陽太陰少陽少陰,這人分明就是少陽人,陽氣受阻陰氣漸盛,我以銀針灸療協同治療,如何不對?再說方纔明明督脈已經貫穿,氣血通達爲何又淤阻了?”
李恩賢氣悶道。
苗小天也不說話,徑直走到袁虎與張瑜的跟前,居高臨下看著昏睡的兩人,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而後便是邁著奇怪的步子,嘴中念著艱深的詞彙,走了幾遭,猛然兩指點在了張瑜的眉心。
其後又以相似的套路,再次點在了袁虎的天靈穴。
最後就在衆人的疑惑中,暴喝了一聲“醒!”
地上躺著的袁虎以及張瑜,立即清醒睜開了眼,兩人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苗小天淡然笑著,道:“張瑜,眼睛如何了?袁虎後背如何了?”
兩人聞言,便是一怔
,然後慌忙起身,立馬臉色齊齊石化了!
臺子下面圍觀的所有人,以及李恩賢也是臉色劇變!
袁虎居然真的行動自如了,舉起那個椅子試著來回扭動身子,卻絲毫疼痛沒有了!而張瑜先天性的鬥雞眼,更是匪夷所思的恢復了正常!五官也因此變的帥氣了,臉上激動的無以復加,竟然過去狠狠抱住了苗小天!
整個現場都因此沸騰了!
三場比試此刻看來,苗小天已經毫無疑問的全盤取勝,李恩賢如遭雷擊,嘴上楠楠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待袁虎兩人千恩萬謝下去之後,苗小天走到了李恩賢的跟前,“東醫的四種體質論,無疑是從華夏古代醫學理論中吸收演變過去的,但卻雜而不精,需知《靈樞·通天篇》以陰陽劃分概括出來的有五種體質,而《靈樞·行鍼篇》又劃分出了四種體質,天極萬變,豈是東醫四種體質就能概括的?”
“……”
“袁虎雖陽氣偏多而不旺,陰血偏少而不虛,卻不是少陽人,因爲他本身從事的工作勞動量大,造成了血脈的淤阻,成了一種病態的陰陽調和,陽氣消減而不盛,陰血上升而不澀,你以少陽體質下針,當然治標不治本。”
“那你方纔施展的又是什麼?”
李恩賢身子晃了一下道。
“苗醫咒符術,催眠驅病邪,扶正醒神明。”
“張瑜又是如何醫治的?”
“他馬脈無礙,鹿脈卻平中有澀,應是出生時難產被擠壓的顱內出血,血塊壓迫了神經致使眼外肌麻痹,銀針入腦去淤血,咒術再洗去他幾十年的視覺習慣,當然恢復了正常。”
“馬脈?鹿脈?”
“對,苗醫絕技鹿馬脈。”
苗小天娓娓而談,李恩賢身子再晃一下!
他自問博古通今,但今日在這後生面前,卻被一系列的古怪診療術擊敗!
下面無數圍觀者的眼神,在他看來無不帶著譏諷之色,李恩賢踉蹌退了幾步,一下坐在了椅子上,雖然敗了卻不甘心敗的這麼慘,便道:“你這些並非華夏中醫手段,你這是作弊!”
“呵呵,傣醫的睡藥,壯醫的針刺法,苗醫的咒符術,那樣不是和中醫有交融的關係?”
“胡說!”
“傣醫有睡藥,中醫有佩戴法,壯醫有針刺法,《黃帝內經素問·異法方宜論》有言九針者,亦從南方來,這南方便是壯族聚集之地,而中醫的祝由術,本就源自上古苗黎巫醫,與苗醫咒符術一脈相承。”
“……”
“換言之,哪一樣不是國醫的範疇?我施展這一切,就是爲了告訴你,你挑戰的不僅是國醫,更是我們的文化!如此泱泱大國,豈能容你張狂輕視!還非爭個正統,你有資格嗎?”
“你……東醫就是比你們的國醫強!”
“那我問你,我們有神農嘗百草,得萬千藥物品性,你們的藥物使用知識,是誰創造的?是誰?”
苗小天忽的一聲暴喝!李恩賢渾身一抖!儒雅傲然的臉色,也隨即萎了!這個問題是他根本沒法抵賴的!東醫就是傳自國醫,然後吸收了一些知識自成體系,但根源繞不開華夏的古老醫學!
臺下掌聲稀稀拉拉的響了起來,最後如雷鳴狂雨不息!
而聞江鳴蔣強以及金盛州,卻是氣得一臉鐵青,轉身憤憤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