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照著柳盈盈說的聯繫方式發出了信息。”陳鋒簡單解釋了一下。
虎子明白過來，看看牆上的掛鐘。
陳鋒吩咐的是每十分鐘扔一個天煞成員，柳振南究竟會忍多少個十分鐘？
手機鈴聲響起。
“喂？”陳鋒接了電話。
“警方那邊我已經關照過，但別讓車進三環內，否則公衆影響不好，那時警方可沒法再忍著不動。”秦月說道。
“明白。”
“你到底想做什麼？現在總該跟我解釋一下吧？”秦月問道。
“我說了，救吳雪晴。”陳鋒答得簡單。
嘟……嘟……
電話掛斷了。
陳鋒看著手機一笑。
秦月跟他接觸久了，總算明白他陳鋒要是不想說的東西，問也白問。
十多分鐘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陳鋒看看號碼，微微一笑。
陌生號碼。
“喂？”
“走到窗口，看樓下。”那邊一個陌生而有磁性的男聲。但只說了這一句，電話就掛了。
陳鋒眼睛一亮。
對方的應對終於來了！
他站起身，走到了窗邊，目光落低。
虎子也走了過去，朝著樓下只看了一眼，登時色變。
一輛小貨車正緩緩駛到秦氏大廈的大門，車廂裡，赫然是一箱箱開了蓋的雷管！
最要命的是，有個小小的紅點不斷在雷管羣上面繞圈移動，似乎是故意在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紅外瞄準！
虎子大驚道：“立刻讓人把車攔下來！”
“不。”陳鋒出奇地冷靜，摸出手機撥出秦月的號碼，“喂？有輛車要進大廳，讓人別攔它。”
對方故意讓這車進秦氏的大門，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只要有攔阻，他們就會立刻射擊，引爆雷管羣。憑這一車的量，要把秦氏大廈的一樓給炸燬，問題還是不大的。那時，很可能引發整座樓的崩塌，不但會給秦氏大廈帶來巨大的經濟損失，這一樓數以千計的人員恐怕也是性命不保！
一樓處，兩個保安本來正要去阻止車輛進入，哪知道大廳經理突然一聲狂喝：“別攔它！”
聲音之大，整個大廳內所有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一時間無人不愕然看去，隨即看向正從大門外駛入的小貨車。
從他們的位置，看不到車廂內裝的什麼，但也能感覺到其中的古怪。
小貨車從高四米、寬六米的正門處緩緩駛進，隨即停在了門內。
一個戴著口罩的年輕人從駕駛室內下來，旁若無人地大步離開，也沒人攔阻。
樓上辦公室裡，虎子冷汗冒了出來，忍不住道：“他們這什麼意思？”
“威脅我，讓人停止再扔他們的人。”陳鋒嘴角冷笑再現，“柳振南，小瞧你了。”
虎子儘量保持平靜：“怎麼辦？要不要讓雲哥先停手？”
陳鋒不答，再撥出陸雲的手機號：“暫停。”
那頭陸雲精神一振：“柳振南真去找你了？”
陳鋒淡淡道：“沒有，我要你立刻把車開到秦氏大廈！”
半個小時後，卡車回到秦氏
大廈，照著陳鋒的吩咐，開到了正門處。
假如對方現在引爆雷管，不但一樓大廳內的人會死，連卡車也必然遭殃。
陳鋒早就發動所有保安，把大廈一樓和外面給隔開，無關人等均請出大廈。
另一方面，秦月發動她的關係，依陳鋒的吩咐暫時讓警察不介入此事，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讓陳鋒吃驚的是，他本來安排她先離開大廈，但這美女老闆乾脆地拒絕了。
顯然，秦月的膽色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卡車停好後，陳鋒親自開了車門，和劉武、陸雲等人一起把天煞的成員全拖了下來，綁在了正門的門柱上。
正忙個不停時，陳鋒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道：“喂？”
“你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又是那個聲音帶磁的男人，“需要我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嗎？”
“我的建議是，你先看清我要做什麼，才考慮給我警告。”陳鋒不動聲色地道，目光落向不遠處，虎子正把一套遙控炸彈裝置安裝到毫無反抗能力的柳盈盈身上。
電話的另一端沒聲了。
“覺得值得就立刻引爆雷管，拿你妹妹和你兄弟的命換我的命。”陳鋒輕鬆地道，“或者你可以引爆吳雪晴身上的爆炸裝置，我這邊不會讓你失望，會讓柳盈盈以相同的方式告別你這個當哥的。”
那頭突然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陳鋒聽得感覺有點不對勁，偏偏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片刻後，笑聲倏止，那男人淡淡地道：“你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你在明，我在暗，要找籌碼，我遠遠有利於你。比如，陳衛國。”
陳鋒莞爾道：“資料找得挺快，告訴我，你怎麼突破警察在醫院的鎮守，把我爸抓到你手上？”
早在抓到柳盈盈等人時，他就跟秦月借用了她的關係，後者請警察局局長幫忙，在人民醫院內外都佈置了警力，防備對方會通過這方面下手。他更親自去確認過，自問就算是他自己，要進去動手抓人也不容易，對方憑什麼做得到？
“我抓不到。”對方坦白道，“不過你搞錯了，說他，只是舉個例子。你該想得到，還有其它人我可以抓。”
陳鋒心內一震，表面上不動聲色：“誰？”
尖叫聲忽然從電話裡傳出來。
陳鋒臉色微變：“瑤瑤！”
陳衛國和李娟會在醫院裡呆著，但周瑤得正常上班，在大學裡的她必然會成爲自己一個軟肋。陳鋒之前不是沒想到這點，而是認爲今天的事情必然會在短短時間內解決，對方未必有時間調查到周瑤這一點，現在看來，他完全低估了天煞的實力。
那頭的男人在瑤瑤的尖叫聲中重新開口：“一分鐘內放他們離開，否則現在你聽到的，就是周瑤最後的聲音。”
陳鋒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
虎子跑過來：“鋒哥！裝好了！”
陳鋒倏然睜眼，沉聲道：“放了其它人！”
周圍正忙碌的幾人登時一呆。
怎麼回事？
幾分鐘後，以範羽爲首，十來人從秦氏大廈走了出來。
大門內，陳鋒凝視著他們的背影，淡淡地道：“定個地點，就你和我，交換
周瑤和柳盈盈！”
手機時周瑤的叫聲停了下來，那男人沉默片刻，道：“那就仙境吧。”
中午十二點，陳鋒帶著柳盈盈到了仙境會所，剛進門，上次攔他們的那服務生立刻迎了上來：“鋒哥您來了，老闆在上面等你好半天，請跟我來。”
柳盈盈渾身的束縛都已經被解開，滿臉怒火地走在前面。
假如不是身上還有套和吳雪晴一模一樣的遙控爆炸裝置，她現在已經轉身朝陳鋒發動攻擊了！
上到三樓，陳鋒剛踏進瀋海龍的總經理辦公室，一聲顫呼傳來：“小……鋒哥！”
沙發上，眼眶紅紅的周瑤正朝他這邊看來。
陳鋒眼中殺機閃過。
她的右肩綁著紗布，顯然那處曾受過傷。
想起之前她在電話裡的痛叫聲，陳鋒拳頭一緊，柔聲道：“別怕，鋒哥來救你。”
周瑤本來驚恐的眼神迅速寧靜下來，輕輕地“嗯”了一聲。
旁邊一箇中等身材的男子輕鬆地坐著，打了個邀請的手勢：“請坐。”
陳鋒目光掃過整個房間，暗感奇怪。
周瑤身上沒有佈置爆炸裝置，周圍也不像埋伏有人，這傢伙難道不怕自己趁機暴起搶人嗎？
柳盈盈走了過去，低著頭叫了一聲：“哥……”
男子沒有理她，目光落在正坐到自己對面的陳鋒身上：“陳科長有膽有識，柳振南佩服。爲了回敬你的誠意，我已經撤走了秦氏大廈外的狙擊手。這支遙控器也送給你了，你現在可以讓人解除那位身材不錯的小妹妹身上的爆炸裝置。”
陳鋒接住他扔來的遙控器，看著他戴著口罩的臉：“天煞出道年頭不多，但名氣串升這麼快，果然不是沒有原因。柳振南，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柳振南凝視他片刻，忽然嘆道：“真想和你這樣的對手好好地較量一次，可惜上家已經撤了任務，基於我的職業原則，不能再和你們發生衝突。周小姐，之前一些手段是情非得已，你的美麗讓柳振南十分仰慕，在此，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請過去吧，你自由了。”
旁邊的周瑤和對面的陳鋒同時一怔。
柳盈盈一震，叫道：“哥！你別爲我……”
“閉嘴！”柳振南輕描淡寫地道，“你的任性會有相應懲罰，但不是現在。”
柳盈盈垂首閉嘴，但緊捏成拳的雙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在後悔還是在氣憤。
陳鋒斜著眼看他：“有氣魄！但我要不接受呢？”
他和秦氏一方是受害者，對方想這麼輕易了結，換誰都不會答應。
柳振南眼中掠過笑意：“那我只好讓瀋海龍的人進來，把周瑤殺了，我則立刻離開，並著手準備發動整個天煞的力量，對你展開全方位的報復，爲我妹妹報仇。”
…
坐著出租車離開了仙境，陳鋒才鬆了口氣。
這次人質交換，他算是落了下風。柳振南這傢伙對心理戰看來很有研究，每一招都點著他陳鋒的命門下手，手段高明。無論從哪個立場出發，他都無法再繼續和天煞硬來，不得不答應了對方人質的交換。
不過能安全換回周瑤，他就沒損失。畢竟和其它相比，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