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一個失去最主要功能的實驗室以及一個斯特蘭奇，對佐羅來說不是什麼大事。自從那次在所謂的量子意識層面得知自己的身體沒有毛病，而且似乎已經不會再有冰冷到極點或者冰火交煎的問題之後，他已經不需要斯特蘭奇了。而那個實驗室，在失去那種能在特製的環境框架內極限模擬出實驗內容的功能，又被葵拉剔除了部分虛擬與現實的特性，它最後的價值，也就是用來作爲保帥的車了。

“考慮到當時塔利亞和莫度男爵一方對找不到斯特蘭奇就不罷休的勁頭，壯士斷腕顯然是最合適的做法。葵拉，我想我更應該感激你，讚揚你纔對。”佐羅認真地說道。

葵拉卻是搖了搖頭：“可是那個戈登……”

戈登的確是一個問題。如果他落在塔利亞和莫度男爵那些人手上還好，那些人哪怕不會關著他，也會將他留在這邊。這樣的話，異人族那邊一時半會還不會知道斯凱就躲在佐羅這裡。然而不是。據葵拉所說，她在透支了太多而陷入昏迷之前，得知戈登趁著莫度男爵等人不注意，使用了他那通過量子糾纏橋傳送的能力，弄出一個藍色半透明的能量半球，將自己傳送走了。

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哪怕在地下基地裡的時候佐羅一直沒有讓斯凱出現在戈登面前，戈登也應該知道斯凱就在佐羅手上了。畢竟，之前他要帶走斯凱的時候，就是佐羅打暈了他呢。

希望戈登不會剛脫困就回去帶一支異人族的大部隊過來吧。不，起碼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

另外，還有一個可能。斯凱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會不會是被異人族那邊發現並順手帶走了？如果真這樣，倒不是壞事——甚至是好事來著，起碼對如今的佐羅來說是如此。首先，作爲異人族的領導者的女兒，斯凱的安危不用擔心。而且要是斯凱回到她母親的異人族聚居地，有她從中游說，哪怕戈登想要拉起隊伍過來報復，一時半會也不會成功。這樣佐羅也就有時間先去處理了如今手上的事情了。

還是刺客聯盟的內鬥。

那個隔著虛擬空間也能確定且非常肯定地指出斯特蘭奇的所在的女孩，莫莉沃克，佐羅有些印象。那應該是前世另一部美劇《超能英雄（heroes）》裡的那個小女孩。她能夠通過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在心中默唸，定位到那個人的能力。說起來，這種能力比什麼gps要強悍多了。而即使不是同一個她，也是擁有類似能力的人。對於這種能力，佐羅非常抗拒。現在對方還只是定位了斯特蘭奇這個佐羅可以接受的損失而已，萬一以後她盯上其他人、其他佐羅更在意的人呢？哪怕不說遠的，就說現在……現在塔利亞那邊還以爲自己死去了所以不會有什麼措施，而要是他們知道了他還活著——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他們就能通過莫莉來定位到佐羅，佐羅的行蹤將會完全暴露在塔利亞、黑化版布魯斯韋恩的眼底下，到時要是他們來個斬首行動什麼的，佐羅就要坑了。如今沒有了那種瑩藍色能量，雖然沒有了身體冰冷的限制他可以更大限度地使用他的身體潛能，但不說別的，一個陷入某種異常狀態的銅虎估計就夠他受的了，更別說還有一個魔法大師莫度男爵——那是一個可以很輕易就在你腳底下開一堵門將你傳送到幾百、幾千乃至幾萬米的高空，讓你做自由落體運動的傢伙！唔，這還只是你可能會面對的其中一種死法，算是鈍刀子的那種。而如果他想要要做得乾脆利落，他可以直接控制你腰間的空間，將之上下相錯，給你來個凌厲的腰斬……

就目前來看，在這場關於雷霄古之位的“內部角逐”裡，最關鍵的人物不是塔利亞和莎拉兩派首腦，不是黑化版布魯斯韋恩和佐羅這兩個候選人，也不是刺客聯盟內那個忽然冒出來的長老會，而是莫度男爵這個擁有改變整個局勢的能力的傢伙。

這就是佐羅這兩天一直在向扎坦娜請教關於魔法的釋放手法、釋放環境和引起的異象等“非主流”知識的主要原因之一。他可以不知道任何咒語，可以不懂得去使用任何魔法，但他必須知道自己可能會面對的是什麼。

之前佐羅還只是未雨綢繆。但隨著莫度男爵“加入”到刺客聯盟中，並作爲塔利亞那一方的客卿而參戰，他的這番請教就顯得非常有必要了。

“好吧，確定下來的事情沒有一個是對我們有利的。不過能提前知道這些，本身就是對我們的一個利好了。所以，葵拉，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地道，對你來說不太公平，但我還是要說，我慶幸你經歷了那天晚上的不愉快，才能讓我們有提前做準備的機會。不然要是莫度在關鍵時刻忽然出現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的話……well，那場面就不好看了。”

聽佐羅這麼一總結，葵拉總算寬心了些。

“對了，還有一件事。”她剛剛想了起來，“你的大卡車裡，某個通訊器有一段時間一直在響，發出求援信號……”

沒等葵拉說完，佐羅臉色一變。

“克拉蕾！”

於此同時，哥譚的另一處地方。

作爲這個經常失去控制的城市內所代表控制與秩序的地方，倒黴的哥譚市政廳又一次被佔領了。如今在市政廳的市長辦公室內，塔利亞品著一杯紅酒，看著在那邊默默地對著窗口望向窗外的布魯斯韋恩，時而脣角勾起笑意，時而雙眉緊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樣的氣氛持續了好一陣，直到門被打開，另一個人走了進來，纔將沉默打破。

“看來男爵你終於安置好你的人了？”塔利亞輕笑一聲，向來人說道。

別被她的輕笑誤導了，她這是在向莫度男爵表達不滿來著。

而莫度男爵沒有吃她這一套。

“唔。”他只是應了這麼一說，就面無表情地坐在塔利亞對面的另一張沙發上了，甚至沒有看向她。

這自然會讓塔利亞更加不滿，但他纔是強勢的一方。魔法作爲最神秘的超自然能力之一，在面對以科學和邏輯爲基調的社會時擁有著天然的優勢。而他本身又是操控魔法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說是最強的幾人之一，他自然有擺譜的本錢。

事實是，塔利亞的確沒有就此翻臉。至於是“不敢”還是“不捨得”，那就見仁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