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兩個人……
你殺了兩個人……”
這句話好像魔音一樣在林光山的腦海裡不停的循環。
在一旁看著的趙亮看到的是林光山迷茫的樣子。
他能理解，殺人這種事情他經歷過，但是他是專業的警校畢業的，早就做過一些心理準備，卻仍然不能自己調節。更別說林光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也不能說普通，只是沒經歷過專業的心理教育。
林光山甩甩頭，強行把自己從好像幻覺一樣的感覺中驅趕出來，問道：“然後呢？”
趙亮拍拍林光山的肩膀寬慰道：“放心，沒事，不過你傷好之後要到局裡做一個筆錄，我過來主要是擔心你心理有些不適應。“
林光山苦笑到：“所以趙警官要對我做心理輔導嗎？”
林光山沒有否認自己的心理不是，趙亮笑道：“當然不是我，我一個大老粗怎麼做心理輔導。不過以前我開槍後接受治療的心理醫生可以介紹給你。”
林光山沉默。
趙亮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和你女朋友聊聊，畢竟你們一起經歷這件事，可能會有用。不過我還是建議這種事情最好求助於專業人員。
其實你就算不做這種心理治療，後面也會被安排去做一份心理評估，保證你精神不出問題。效果都差不多。”
這種情況林光山以前就在警匪片裡看過，那時候自己只覺得很酷，沒想到這個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真不是一件什麼愉快的事情。
而在這件事情上，林光山本來就是瞞著父母，能聊一聊的孟琳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殺人了，自然也不會聊，所以只能夠求助於心理醫師。
“知道了，趙警官。你那位心理醫師的聯繫方式給我吧，等我出院了，到時候聯繫他，順便做一份心理評估。”
趙亮補充道：“你可以讓她來醫院這邊，做這個心理諮詢越早越好。她叫白蓉。”
看到林光山記號了號碼，趙亮似乎下定決心一咬牙，說道：“費用我會全部出的。”
“爲什麼趙警官要付錢？”
趙亮爲了掩飾自己的心理，故意大笑道：“你幫我們抓住了虎口，付一點心理諮詢費很正常。不用放在心上。”
林光山察覺到趙亮的情緒有些異常，不過他沒有點破，問道：“這個虎口很有名嗎？”
“當然。這個組織在全國各地作案，而且劫持的人羣從來都沒什麼固定的，毫無規律，劫持的地點也沒什麼規律。唯一的要求就是向政府要錢，還冠冕堂皇的說這是遏制國家的腐敗。”
林光山嗤笑道：“歸根結底那的還是納稅人的錢，就好像西方勇士故事裡一個人殺死巨龍，獲得了巨大的財富，但其實這個財富都是那些擁戴他的人的財富。”
趙亮看林光山不用解釋就明白了這層道理，笑道：“不愧是學經濟學的，這方面不用多解釋。說回來，這虎口最讓警方不可思議的地方是他們每次拿到錢，就會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即使每次警方都把作案地點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當然，他們確實沒殺過人質。”
林光山心想當時自己就要被殺了，不過也是因爲自己殺人在先，問道：“那麼現在抓到了，知道怎麼消失的了嗎？”
“知道了。”趙亮說道：“虎口的老大是一個建築工程師，在很久以前他接受了很多項目，而他在自己的項目裡都暗中弄了一條秘密通道，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寫進施工圖裡。虎口之所以每次都能蒸發，靠的就是這條秘密通道。藏得夠隱密，那麼多次警方都沒找到。”
林光山不可思議道：“那爲了實施這些計劃，他要籌備多久？”
“十年。而且不是每個項目都能成功轉換成作案地點，其中他還他偷偷給自己朋友的項目裡做了一些秘密通道。總之這傢伙覺得自己這是正義的行爲，實在是無法理解。”
不得不說，林光山這真是倒黴催的，對方選擇人羣都是隨機的也能選到他們。
兩人沒聊多久，林光山藉口自己累了，讓趙亮離開。
他想靜靜。
趙亮離開後，孟琳回來了，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林光山，沒有問剛剛的談話內容，也不說話，坐在一旁靜靜陪著。
過了好久，林光山才問道：“你沒事吧？”
孟琳微笑回答：“我沒事，怎麼了？””
“我記得你那天被嚇壞了。”
“嗯，不過人都已經被抓住了，沒事了。”
人生啊。原本被嚇哭的孟琳現在已經恢復過來了，而當時還能輕鬆開玩笑的林光山現在反而被心理問題困擾。
林光山沒繼續說什麼，說道：“我要休息了，不用陪我。”
“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
病房門再次關上，vip病房裡只有林光山一個人。
他摸了一下大腿和腹部的傷口，還能感覺到明顯的疼痛。疼痛也刺激他的大腦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以及虎口老大離開之前說的——“小子，我記住你了，最好別死得那麼快！”
這真不像一個將會在監獄呆很久的人說的。難道他還在監獄裡設計了一個警方不知道的密道？
想到這裡，林光山搖頭否認道：“大概只是說狠話吧。”
再次拿起，他有些悵然若失。
以前拿起總有事情可以做，比如看看數據分析，優化一下數據庫，還可以關注一下游戲論壇，但是現在確實有種丟失了生活的感覺。
不過一位多愁善感不是林光山的風格，既然剛剛趙亮說了心理治療越早越好，那麼就早點約一下那個醫師吧。
接話接通，林光山說道：“白蓉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是？”電話那邊的聲音清冷，僅僅是聲音，就勾勒出一個冷豔的帶眼鏡的穿白大褂的美女形象。
“白小姐你好，我叫林光山，不知道趙亮警官向你提起過嗎？”
“哦，林先生，剛剛趙警官跟我提起你。那麼你是要預約諮詢時間嗎？”
“嗯，我目前幾個月都有時間，今天也可以。”
“嗯……今天……今天晚上怎樣？”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