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4 百分之二十五

路晨嘖嘖地讚歎：“連衣服都畫出來了，你的記憶碎片裡，居然能看出衣服的詳細(xì)情況？”

於果心想，她還真相信我的超能力者理論，頓時也對欺騙了她有些愧疚，畢竟路晨也是探案高手，之所以相信這麼荒誕的解釋，完全也是因爲(wèi)深愛著自己。因此，於果又說：“不但如此，他們之間互相說話，我也能聽得差不多。但他們並不互相稱呼真實姓名，而是用了綽號。”

“綽號？”路晨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本來就夠大了，這一瞪，就像個卡通人物。

“獅子，狗熊，”於果接過這幾張畫像，挨個說明，“豹子，老狼，那個商輝你見到了，他的外號叫鬣狗，是最後一個參加的，被排斥在圈外，只能在外面放風(fēng)。”

路晨心想這都什麼外號，可陡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他們誰是頭兒？我記得一共是六個人，怎麼只有五個？”

於果鄭重地說：“沒錯，是六個。第六個是他們的頭兒，外號叫老虎，但這個人，我沒有任何的印象。”

路晨還是笑逐顏開：“沒關(guān)係了，有了這些資料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我可以從中排除那個老虎，從第六個腳印來查找他的蛛絲馬跡。至於說獅子、狗熊、豹子和老狼，這些照片用電腦掃描一下，帶到膠東市的身份證數(shù)據(jù)庫裡查找，全國聯(lián)網(wǎng)，他們就算是外地的流竄犯，也難逃法網(wǎng)。等抓到他們，再逼著他們儘量拼湊老虎的形象。”

於果知道，即便他們幾個全被逮起來了，也未必能拼湊出老虎的真實身份，可現(xiàn)在不方便打擊路晨的積極性，路晨正在高興著呢。

接著，於果說：“難得你這麼高興……”

路晨確實很歡喜，眉開眼笑地說：“當(dāng)然，真的太感謝你了！但是，咱倆這關(guān)係，也用不著說這些廢話，反而見外了，是吧？就算這幫人我全都抓住了，也是你的功勞，我會跟雅詩說明的，那五十萬少不了你的！”

於果笑道：“謝謝你，我想說的是兩件事。一，這些畫像是靠我的特殊能力畫出來的，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你拿著它去查找數(shù)據(jù)庫裡的身份證照片時，希望你能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別讓別人起疑心。”

路晨先是一怔，旋即嚴(yán)肅地點頭說：“你放心吧，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我絕不會允許別人看到你的隱私，影響你的正常生活……放心吧！我會找個好理由的。我現(xiàn)在大小也是個官兒，就說是自己掌握的線人的資料，肯定能糊弄過去的！再說，現(xiàn)在還是以抓著人才是王道，說別的都是虛的。領(lǐng)導(dǎo)不會計較具體細(xì)節(jié)的。到時候可以反推出證據(jù)。”

於果見她說得特別誠懇，知道她一定是會拼死捍衛(wèi)自己的，這令自己特別感動。

路晨又催促道：“第二呢？你說那麼多，又餓了吧？服務(wù)員，來兩杯咖啡，一份小吃拼盤，一份水果拼盤。”她其實也吃不了很多，只是希望於果在自己身邊陪伴的時間更久一些。

於果哪能不知道：“別破費了，這裡的拼盤一個就得一兩百多……”

路晨笑著擺手：“沒事，這兩份是我叫的，我請。你別推辭了，我正愁沒辦法謝你，這麼簡單地三百來塊錢兩份拼盤就把你打發(fā)了，多劃算，哈哈！”

於果也笑了，繼續(xù)說：“嗯，第二，就是我覺得，兇手要麼不在這幫人中間，要麼就是這幫人的首領(lǐng)，老虎。如何找到這隻老虎，是下一步的重點。正好我們可以兵分兩路，你們?nèi)ゲ檎夷撬膫€手下，我去找老虎。當(dāng)然，假如抓捕其他四個人出現(xiàn)了異常情況，你也可以理解打電話給我，我一定去幫你。”

路晨鄭重其事地答應(yīng)。

於果又想了想，問：“咱們國家是不是沒有指紋庫？”

路晨說：“只有有前科的人有指紋，要是兇手是個之前沒犯過任何罪，甚至沒有因爲(wèi)任何瑣事被抓到派出所的‘乾淨(jìng)人’，那就還真沒有他的指紋，也許他單位打卡機上有，可誰知道他是哪個單位的呢？也許是無業(yè)遊民也未可知。而且就算以前犯過事，可一旦兇手是戴了手套的，你就查不出來了。”

“但是，我還沒說完，我得恭喜你，指紋記錄的範(fàn)圍在不停地擴大，這一代身份證，指紋一定會被保存。如果真有高智商犯罪者，那麼多半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只要參加過全國高考，指紋一定也會記錄在案。不過，國內(nèi)也有不少黑戶，根本沒有保存過指紋，甚至連身份證也沒有，或者沒換身份證，要查的話，也是很難查到的。”

於果若有所思地“哦”一聲，忽然又問：“對了，窗臺上也有指紋和鞋印？”

路晨笑道：“你呀，別把警察當(dāng)白癡，我們也想得到。可你考慮過沒有，親朋好友來幫忙，貼喜字掛燈籠彩紙，每個窗戶都有，全家都踩了個遍，這是很正常的。結(jié)婚的這一天日子很特殊，你還真不能憑著誰在窗臺上留有指紋和鞋印，就判定誰是入室搶劫的歹徒，甚至是殺人兇手了。”

於果搖搖頭：“每個窗戶都有喜字，這不假。可你要看鞋印和手指的方向，來綜合判斷，到底這傢伙是要貼喜字，還是要從樓上爬下去逃跑。這個你想到過嗎？”

路晨陡然一驚，旋即凝然道：“你說得對，我們不該因爲(wèi)完全一團亂麻就放棄尋找其中有可能查到蛛絲馬跡的部分。我這就回去看看。”

於果又說：“最好延伸到窗戶外面，看看外面有沒有可以踩踏的地方，有落腳之處，就再查看有沒有鞋印，假設(shè)還是有，那仈Jiǔ不離十，是殺人之後逃竄了。”

路晨點點頭：“這個我一定去做。只是……假如，真的存在這麼一個逃跑的傢伙，但也不見得真是殺人犯，假設(shè)是賓客，看到新郎新娘被殺，嚇得逃跑怎麼辦？而且正好兇手沒有注意他，他就悄悄從窗邊爬牆逃走了。”

於果說：“這種情況當(dāng)然也很可能有。可還是應(yīng)該去查，哪怕此人也不是殺人兇手，最起碼，他還能複述一下當(dāng)天的鬧洞房過程，多多少少也能提供一點有用的信息，說不定你們就此靈光一現(xiàn)，立馬就有了新的思路了。”

路晨道：“好的，你說得對。但我說這些還有一個意思，就是這傢伙一旦只能判斷出大致身高和體重，但因爲(wèi)沒有前科，指紋也失去了意義，我們還是查不到他的真實身份，那可怎麼辦？你既然能通過冥想的超能力而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景，爲(wèi)什麼不仔細(xì)去想想他是誰呢？”

於果猝不及防，被她這話問住了。關(guān)於什麼冥想的超能力之類的話，當(dāng)然是他對路晨撒的謊，只爲(wèi)了下一步能進(jìn)行下去，可沒想到路晨還深信不疑，這麼一反問，於果還真沒有什麼準(zhǔn)備。

好在於果腦子活反應(yīng)快，說：“我這些記憶碎片是好不容易組合起來的，能拼湊出這些人臉就很不錯了，而且所有的基礎(chǔ)在於商輝。而假設(shè)商輝並沒有見過老虎的真面目，或者殺人兇手其實不是老虎，另有其人，那商輝關(guān)於那個人的記憶肯定是模糊的，我還要通過商輝來進(jìn)行回憶，就更難做到了。”

路晨嘆了口氣道：“好吧，你畢竟不是神，我也不能太難爲(wèi)你，用這麼高的標(biāo)準(zhǔn)要求你。能得到這麼多有用的消息，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我這就去按照你的思路查查鞋印和指紋，只要有那種像是要逃出去的意思，我就找出來。只要公安系統(tǒng)內(nèi)能找到此人的指紋，那就最起碼成功了一半！”

她還笑著說：“你放心吧，這麼謹(jǐn)慎的傢伙，肯定是個老手，怎麼可能沒犯過罪？肯定能查到他的指紋。”

於果應(yīng)和著，心裡卻不以爲(wèi)然。他立即想到了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韓金匙，這傢伙雖然是黑道王子，卻從沒有過犯罪記錄，但這不代表他不危險，不聰明，不具備社會危害性。

吃過晚飯之後，路晨就告別於果，匆匆趕回去了，她畢竟和其他幾個女孩不同，童雅詩同樣很忙，但自己的公司自己說了算，空閒時間還是有的。可路晨是警察，而是副中隊長，職責(zé)重大。雖然她始終覺得自己最需要的是於果的愛情，但於果覺得，她最需要最少一整天的睡眠休息。

第三天屬於譚晶晶，老實說，於果對她挺犯怵的，這姑娘本來十分活潑直爽，是個典型的川妹子，可經(jīng)歷了左剛**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陰陽怪氣起來，總是時不時地對自己譏諷和冷言冷語，弄得跟自己欠了她叄五百吊錢似的。

好在還有整個白天的時間，於果一大早起來，在街邊兒上吃了點油炸饊子和豆?jié){，隨即對系統(tǒng)說：“準(zhǔn)備一下，再次穿越，我要去第二次現(xiàn)場，看看到底是誰動手殺害了新郎新娘夫婦倆。”

系統(tǒng)沒有回答。

於果打趣地說：“怎麼？沒吃早飯沒精神？給你買點油條？”

系統(tǒng)說：“我說實話，您可一定要見諒。”

於果隱隱預(yù)感有些不妙：“你說吧。”

系統(tǒng)一字一頓清晰地說：“一個案子的花費假如超過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五，那穿越就會受到諸多限制，比如您想要回到現(xiàn)場，就被限制住了。五十萬回報，沒有字據(jù)，只是空口一說，儘管肯定會給您，但在系統(tǒng)這裡通不過，而您已經(jīng)支出了十三萬，超過了百分之二十五，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