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水生沒有料到對方的觸覺竟這麼敏感。但他還是欣然點頭道:“本人的確是結嬰了,話說回來,此事還多虧了江姑娘手中的那顆五味歷塵丹呢!”
聽了蕭水生的話,江‘玉’清一時有些‘迷’‘惑’,隨即很快醒悟過來:“原來當日那顆便是五味歷塵丹,怪不得看守如此嚴密,而且一失竊就興師動衆的。”她眼中忽然轉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蕭掌‘門’既然承了我的人情,不知道能不能幫小‘女’子一個小忙呢?”
蕭水生看她眼珠急轉,表面卻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無依無靠的模樣,心中一笑,也不急著拒絕道:“是什麼小忙,可否說來聽聽。”
江‘玉’清連忙分辯道:“蕭掌‘門’,這對你來說,不過就是個舉手之勞罷了。你可一定要幫我。”
蕭水生聽江‘玉’清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心中也有了一絲明悟。
原來江‘玉’清出身一個修達國的一個鑄劍世家,而且隱匿不出的世家。
這個世家祖上曾出過許多了不得的人物,後因鋒芒太‘露’,遭人暗害,幾近族破人亡,纔不得已遷居到了修達國。修達國天地元氣貧乏是出了名的。幾代之後,江家就徹底的平凡下來。除了賴以立身的高深鑄劍技術外,那些族傳的玄奧功法幾乎全都失傳了。
因此,江家人修爲都不怎麼高深,但是他們佔據的,可是修達國條件還算不錯的修煉境地,自然會被一些實力不錯的散修盯上。江家爲了保住自己的繁衍棲息地,迫不得已藉助外力,藉助聯姻這種古老的方法來鞏固在修達國的地位。
故而問題就出現了,江‘玉’清作爲江家的一份子,就有義務維護江家的利益。然而她卻不願意作爲工具,所以就叛逆的偷走了徐家塢的珍藏的多年的珍寶,希望兩家關係能夠‘交’惡,她也就不必嫁給那個討厭的徐字名了。
哪知徐家塢衰敗了,家族中卻並沒放棄利用她的打算,而是將聯姻對象換了一家與徐家差不多的修真世家。
得知此消息的她憤然出走,不料卻遇上了徐家的人。此時,徐家也通過一系列的手段,清楚了老祖隕落的始末。自然對她恨之入骨,一路追殺她到了這裡。
“你是想讓我給你的家族施壓,讓他們不在強迫你的婚事。”蕭水生若有所思的說道,江‘玉’清聞言,頭點的就如同啄食的小‘雞’:“沒錯,蕭掌‘門’。以你此時元嬰期的身份,料他們不敢不聽的。”
見江‘玉’清不停的以希冀的目光盯著他,蕭水生也不忍回絕,正猶豫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於是他很乾脆的點頭道:“此事容易,等狂暴飛蝗回來,我就隨你走上一趟吧!”
這是一處堪稱世外桃源的山谷。谷外百步遠的地方就是一泓瀑布,銀練似的水簾不斷從高處劃過天空,在太陽的照‘射’下,在山谷點綴出一條絢爛的彩虹。瀑布下的水潭中,有一條分流直接流淌入山谷,滋潤著山谷土壤。大片大片奼紫嫣紅的鮮‘花’在谷中怒放著,引來無數的蜜蜂蝴蝶。
即使從山谷上方一掠而過,蕭水生還是聞到了那濃郁的芬芳。不過,芬芳之中還參雜的一陣清香,蕭水生知道那是青竹的味道。由此估計,山谷中還在某些隱秘的地方種植了大片的翠竹。
“這就是你們江家的居所嗎?果然頗有幾分人間仙境的味道,也難怪會養育出你這種靈氣‘逼’人、不染塵垢的‘女’子。”站在谷外,眺望谷內,蕭水生髮自肺腑的稱讚道。江‘玉’清聞言不由‘玉’頰飛紅,掩飾般的跨前了兩步,從袖口取出一塊麻將大小的‘玉’牌,高高舉起對著谷口,不多時。‘玉’牌中‘射’出一道濛濛的清光,清光一打在谷外透明禁制上,頓時就從中裂開了一道可容一人通過的口子。
“蕭掌‘門’,請吧!”江‘玉’清將手一展,做出延請道。
蕭水生見狀笑了笑,昂然邁步進入了其中,等兩人都入谷後,禁制上的豁開的大口子竟也自行合攏上了。
山谷的左邊生長了茂密的翠竹林,竹香就是從那裡飄出來的,但是蕭水生從山谷上空掠過的時候,記得那裡種植的大片的月季。這個山谷外的陣法禁制相當的出‘色’,竟讓他這個元嬰期的修士分辨不出是幻景來。
江‘玉’清領著他,向翠竹林的方向走去,似乎,江家的所有建築都修築在了竹林中。很快,蕭水生見到了谷內的第一座建築,竟是一所破敗的茅草屋,茅草屋上還有一個煙囪,此時煙囪正冒著黑煙,也不知茅草屋內現在是個什麼光景。
“那只是個普通的鑄劍坊,一般的三品到一品法器都是自裡面出產的,負責人是我二叔,我曾聽他說,我們江家制作的法器在整個修達國修真界都是‘挺’搶手的,不過,我卻不相信,那個破地方能製作出什麼好法器來。”江‘玉’清領著蕭水生走過這座茅草屋時,情不自禁的就小聲嘟噥了幾句。
“清丫頭,你在外面非議二叔什麼呢?”茅草屋中正在制器的師傅。明顯耳力不錯,立即出聲宣示了他的存在。江‘玉’清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輕聲道:“蕭掌‘門’,快跟我走吧。若是二叔他出來了,我的耳朵可不能再一次的承受他的聒噪了。
等兩人走遠後,茅草屋的扉‘門’被人推開,一位身著黑衣,披頭散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望了望竹林的深處,喃喃自語道:“我剛纔似乎聽到清丫頭喊什麼蕭掌‘門’,難道是她搬回來反抗大哥的救兵嗎?這下可有的瞧了。”中年男子目光閃爍了一陣,搖了搖頭,又返回茅草屋中去了。
此時,蕭水生與江‘玉’清兩人已經走到了一處四合院的‘門’前,‘門’前擺放著兩座石雕,一座爲劍型,一座爲刀型。‘門’上還掛著一塊竹匾,竹匾上書著議事堂三個工整規則的‘毛’筆字。似乎是整個江家宗‘門’討論大事的地方。
江‘玉’清上前用力將‘門’推開,裡面分前堂與後堂,前堂右上角擺放著一個醒目的紅‘色’大鼓,而後堂中前排供奉著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中央則擺放著一張長條型的桌子,圍繞長條桌子周圍。則安置了九張醬‘色’的太師椅。
兩人跨入了四合院中,江‘玉’清請蕭水生到後堂那個背靠著江家祖宗牌位的太師椅上坐下。然後跑到前堂,用力的敲打起了的那裡的紅‘色’大鼓來。沉悶的鼓聲迴響在了議事堂的上空,繼而遠遠的傳遍了整個竹林。
江‘玉’清覺得差不多了,就跑回了蕭水生身旁站著。
“是誰在胡鬧?大白天的沒事敲響了議事鼓?”鼓聲傳播開來不久,一道青‘色’飛虹就快速地從天而降,落在了前堂。來人面容清矍,頷下青須一尺多長,身著寶藍‘色’長袍,仙風道骨極了。
當他看到相貌年輕的蕭水生,大咧咧的坐在族長座位上時。眉頭不覺一皺,但他轉眼又看到了蕭水生身旁順眉順耳的江‘玉’清,沒有立即發作,而是先以神念偷偷在那人身上掃過,結果不禁讓他神‘色’大變:
這青年竟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忐忑不安,他趕緊跨入了後堂,對著那青年拱手道:“晚輩江億山,參見前輩。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恕罪。”蕭水生瞥了身旁的江‘玉’清一眼,後者則不動聲‘色’地向他點了點頭,他轉過頭來,一展手,慈眉善目的對江億山道:“不必多禮,坐下吧!”
江億山順意的在他坐下,但心中卻不能安穩下來,於是又開口問道:“前輩與小‘女’‘玉’清一同到來,不知有何要事?若是力所能及的話,江家上下一定竭力相助。”他的問話顯得異常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好就爲江家惹下了滅族的大禍。
“爹,蕭掌‘門’說了,這件事等江家其他叔伯前來再議。”這回,江‘玉’清自動出言道。“那好,那好!”江億山見蕭水生沒有出言反對,也就附和了。但是,他心中卻迅速盤算起來:修達國內諸多修真‘門’派,究竟哪位是姓蕭,並且模樣是如此年輕的。
不對,修達國修真界根本沒有這樣的‘門’派。莫非這年輕人是最近新崛起的,或者並不是修達國本國的修士?
就在江億山浮想聯翩時,整個江家長輩級別的人物都到齊了。他們看見族長恭順地坐在一個了陌生青年之下,頓時都驚訝的何不攏嘴巴。不過當他們以神念掃過年輕人身上後,立即就閉嘴不言了。這個青年人的修爲明顯就比族長高上了不止一個境界!
看著黑壓壓,擠滿了堂前堂後,但卻鴉雀無聲的江家全族人,蕭水生沉著聲,開口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元嬰初期修士蕭水生。忝爲新覺國青冥‘門’的掌‘門’。”
衆人聞言不由地一陣‘騷’動:修達國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很少見,哪知他們今日竟見到了一位元嬰期修士!
蕭水生很滿意衆人的反應,繼續開口道:“我此次前來江家,主要是爲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玉’清她的婚事!‘玉’清她五年前就答應作我的‘侍’妾,當時我有急事離開了,誰知再回來,竟聽到有人想強迫她嫁人!誰,究竟是誰?”
蕭水生忽然勃然大怒,元嬰期強大的法力‘波’動毫不掩飾的就釋放了出來!後堂中猶如颳起了一陣颶風,離他近的幾個融合期修士幾乎被這泰山般的威壓壓迫的喘不過氣來,離得遠的族人也難以睜開雙眼。
站在他身旁的江‘玉’清則絲毫無恙,不過她卻因爲蕭水生那番出人意料的話語而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良久,蕭水生似乎發泄夠了,身上那霸道的氣息一斂,但仍舊氣呼呼的坐回了位置上。整個議事堂也隨之平靜了下來。彷彿剛纔那一幕並未發生過一般。
衆人看向蕭水生的目光頓時多出了幾分畏懼,想起這位元嬰期強者方纔的質問,他們不由的都把眼神投向了力主將江‘玉’清配給徐家與段家的當代家主與幾位長老,想看看他們如何度過此難關。
江億山心中則是在暗暗發苦,他幾乎快要將一臉委屈流‘露’給蕭水生看了,同時不停在腹誹江‘玉’清道:‘玉’清丫頭,看來爹是白疼你了。這種大事你都不提前知會爹一聲,若早知這般,誰還敢強迫你聯姻啊!
他“幽怨無比”的瞥了旁邊默不作聲的江‘玉’清一眼,並與幾個族中的幾個兄弟暗對了幾眼,隨即苦笑道:“蕭前輩,其實這件事,我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江家目前面臨著巨大的困境——”
蕭水生一擺手,斜眼一瞪道:“莫非你們是還想強迫她家人咯?”
“不不不,我們絕不敢再有此念。前輩能夠看上我‘女’兒‘玉’清,那是她的福分。我們江家上下都是舉雙手贊成的。”江億山舉起雙手忙道。
“那這件事暫且記下,若是今後我在聽到有誰敢打‘玉’清的念頭,被滅‘門’的丁山派就是前車之鑑!”蕭水生惡狠狠的掃了一眼堂內衆人,並透‘露’了一個震撼‘性’的消息。
“什麼,那個最近強勢崛起的丁山派竟然被滅‘門’了!”“那丁‘春’山不是號稱元嬰中期以下第一人嗎,難道也?”“丁山派全派上下可是有數百人啊!”……得知了這個消息,堂內衆人再也忍不住悸動,‘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起來。
江億山內心又是震撼又是喜悅:這麼厲害的角‘色’居然是自己的‘女’婿,江家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第二件事!”蕭水生冷冷的說道,衆人聽他開口,立即肅靜了下來,“我手中有一件碎裂了的先天法寶,族內有誰能夠幫我修復它!”
“先天法寶!”如果剛纔丁山派被滅‘門’的消息是在衆人心湖中砸入一塊巨石的話,那麼先天法寶這個字眼就好比在衆人心中引燃了一顆炸‘藥’。他們都是出身於跟法寶打‘交’道的鑄劍世家,哪裡會不明白先天法寶所代表的含義。放眼至整個齊國修真界,先天法寶的數量都是可以一隻手數的過來。
太珍貴了,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蕭前輩,請你一定要將那碎裂的先天法寶‘交’給我。我想試試修復它。”一位身著黑衣,披頭散髮的中年男子滿臉‘激’動的排衆走了出來。蕭水生神念一掃那人的修爲,不覺皺眉道:“你行嗎?我看閣下的修爲怎麼只有築基後期的樣子。”
“他不行這個谷中就沒人行了。江家一族人當中,就屬我二叔的鑄劍、煉器的水平是最高的。”站在蕭水生旁邊的江‘玉’清,看到二叔窘迫的樣子,忍不住開口相幫道。
“那就這般定了。待會我就將萬鈞千流劍‘交’給你。不過,不行的話,可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蕭水生對那‘毛’遂自薦的人說道。
見二叔感‘激’的望向她,江‘玉’清得意的一笑,隨即心理又產生一絲異樣的感覺來。
隨著蕭水生說完了這兩件事,就讓江億山解散了族人。隨後他與江‘玉’清兩人,則在江億山的陪同下,跟著江寒濤,也就是江‘玉’清的二叔,走進了竹林後的一個名叫地火閣的山‘洞’中。
進入了這個山‘洞’,蕭水生才發現,裡面僅有一條的可容三馬並行的通道,但通道的兩旁,卻有許多編著號碼的銅皮鐵‘門’。江寒濤領著他們來到了編號爲十五號的房間前。江寒濤一推開銅皮鐵‘門’,蕭水生頓時覺得有一股熱‘浪’迎面撲來!
這房間中的溫度明顯比外面高上許多!
“呵呵,蕭前輩,這地火閣。其實就是利用地底溶巖之火的地方,所以溫度高了點,還請不要見怪!”或許是察覺了蕭水生臉上的異樣,江寒濤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不過他本人臉上卻是絲毫的無所謂,明顯是在其中久待過,習以爲常了。
蕭水生看出此點,對他的技藝也多了幾分信心。在看向房中,除了一張石‘牀’之外,就只有房間中央的一個塔樓狀的石柱了。那石柱明顯是中空的,一縷縷的散發著高溫的白霧正從那裡面漂浮上來……
由於蕭水生並不打算在這裡久待,在芥子空間中‘摸’索了一陣,便將那在碧瀾宮闕第二層所收集到的萬鈞千流劍取了出來:彩‘色’劍柄,彩‘色’劍鍔與寬闊的彩‘色’劍身,這三部分一出現,強烈靈‘性’與犀利的劍勢感就從上面散逸了出來,傻子都能一眼看出它們非同尋常。
“劍,這個先天法寶居然是劍型?”江寒濤與江億山‘激’動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半輩子都與飛劍法寶在打‘交’道。因此,對劍型的法寶大都有一種的特殊的親近感。尤其是江寒濤,他想到一件損毀的先天法寶可能在他手中被修復好,整個人都興奮地顫抖了起來。
經過蕭水生的許可,他強忍住悸動撫‘摸’上了萬鈞千流劍,細細的撫‘摸’著上面每一條紋理,每一處結構,那種溫柔的感覺,讓蕭水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撫‘摸’巧凝霜那如羊脂綢緞般肌膚的情景。
旋即,他打了一個寒戰,甩甩頭,將這絲綺念晃出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