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凝霜一直對蕭水生和顏悅‘色’,但並不意味著她對任何人都有一副好脾氣。看見來人不僅倨傲無禮,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而且還胡言‘亂’語,滿嘴澆糞,她的臉上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就要‘露’出她本來的狠辣本‘色’來。
誰知蕭水生先她一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今早我說怎麼右眼皮子老是跳竄,原來是有瘋婆子上‘門’來鬧事。聽說隔壁王二麻子對付瘋婆子特有一手,不如把他邀請過來?”說著,蕭水生轉(zhuǎn)向巧凝霜眨了眨眼睛。
巧凝霜立即會意,接口道:“這可不行啊。王二麻子可是上了年紀(jì)的人了。遇上這種缺乏管教修養(yǎng),又剛剛被男人拋棄,怨氣無處撒的野婆子,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依我看,這種夯貨還是直接用掃把轟出去的好!”
兩人一番默契而巧妙的諷刺,立即就將那‘女’子氣的肝火大動,面紅耳赤。
於是,她粗魯?shù)霓燮鸬募喰洌瑹o視的身前充滿敵意的‘花’盈盈,大聲對著巧凝芙嚷道:“巧凝芙,你休要在嘴皮子上耍功夫。有本事,你劃下道來,我們鬥法定勝負(fù)。我贏了,你今後就休要糾纏柳郎。”
“柳郎?你是說柳秋白?”巧凝霜.嗤笑一聲,滿臉盡是冷笑:“那姓柳的又算什麼東西?還配被我糾纏?”
巧凝霜的確是有這個資格說這.句話,無論是從相貌上,還是修爲(wèi)實力上。
“你——居然對柳郎如此輕蔑!!”‘女’子.鳳眉倒豎,滿眼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不過,很快她眼睛一轉(zhuǎn),視線落在了蕭水生身上:“嘿,也是,你也只能配的上身邊這種相貌平平的傢伙。”
巧凝霜目光一冷,殺機(jī)毫不掩飾的就流‘露’了出來。
倒是被譏諷的蕭水生本人,依舊面‘色’如常,他心平.氣和的向‘花’盈盈問道:“‘花’師姐,這個瘋婆子究竟什麼來歷?”
被蕭水生的一問,‘花’凝霜稍稍偏首,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的說道:“這個‘女’的,是我們青冥‘門’近百年來最大的笑話,被譽爲(wèi)千年‘花’癡香無雙的香雅蕊。實力不高,卻仗著有個法力高深的祖母,死死的糾纏柳葉居的柳秋白。‘弄’得現(xiàn)在那位柳秋白師兄連房‘門’都不敢踏出半步。”
“噗嗤!”蕭水生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就連巧凝霜.面如寒霜的臉上也不禁莞爾。
“那她的那位法.力高深的祖母又是誰呢?”巧凝霜關(guān)心的問道。
“還不是護(hù)法中實力數(shù)一數(shù)二的凌萱師叔嘛!”
居然是她?巧凝霜臉上路過一絲訝‘色’。即使是巧凝芙這種深居簡出的人物,對那位凌萱師叔也是有一定的瞭解的,此人被譽爲(wèi)青冥‘門’近百年來第一天才。據(jù)說實力已達(dá)到了融合後期的大圓滿,是護(hù)法一輩中最有可能突破金丹期的修士。
旁邊的香雅蕊聽得他們?nèi)耍阋痪湮乙痪涞馁H低自己,氣的肺都快要爆炸了。在青冥‘門’,她曾有幾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想到這,她不由將芥子空間中,她的師父,也就是祖母賜下的三品符寶—‘陰’陽鏡給取了出來。
“一羣牙尖嘴利的無知小輩,看我不撕爛你們那張臭嘴。”說著,她飛快掐動法訣,佈置下了一個防護(hù)罩。隨即她就開始念動咒訣,準(zhǔn)備催發(fā)出‘陰’陽鏡。她相當(dāng)有自信,認(rèn)爲(wèi)眼前雖然有三名修士,但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就能夠破開她這個築基中期修士佈下的防護(hù)罩。
殊不知,她眼前的三人,即便是修爲(wèi)最弱的‘花’盈盈,破開防護(hù)罩再殺了她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蕭水生沒有料到對方這麼肆無忌憚,還沒說上幾句,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拿出符寶來挑釁。簡直是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縱使蕭水生自認(rèn)涵養(yǎng)不錯,也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激’怒了。面‘色’一沉,他冷哼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色’彩流暢,光鮮奪目的圓環(huán)來,其上靈光隱現(xiàn),更兼靈氣‘逼’人,正是他不就前才祭煉成的一品法器——伏魔圈。
雖然催動一品法器要比催動三品符寶的時間長的多,但蕭水生久經(jīng)風(fēng)‘浪’,修爲(wèi)也比香雅蕊強(qiáng)得多。所以,硬是在同一時間完成了祭出的過程。
這時,巧凝霜看了一眼臉‘色’深沉的蕭水生,妙目中閃過一絲憂慮之‘色’。
此時,滿面喜‘色’的香雅蕊,取過空間中漂浮著的古樸銅鏡,得意的望向蕭水生那邊。卻見一枚臉盆大小,造型‘精’美的金‘色’圓環(huán),靜靜的懸浮在那一對可惡男‘女’的面前。
雖然心生疑‘惑’,但天生自認(rèn)高人一等的她,也沒有多想,立時將古樸銅鏡舉過頭頂,雙手連晃兩下,頓時,一黑一白兩道碗口粗細(xì)的光柱,如同怒‘射’的疾矢,從銅鏡一出而急‘射’蕭水生兩人。
蕭水生冷笑一聲,卻是動也未動,身前伏魔圈突然急顫數(shù)下,空氣中立刻出現(xiàn)一道弧形的白‘色’氣紋,如水‘波’‘蕩’漾一般,向香雅蕊方向的擴(kuò)散開去。
那一黑一白兩道光柱,不分先後的撞上了氣紋,然後在香雅蕊呆若木‘雞’的目光中,徹底被絞成了粉碎。
“這不可能!你的符器居然擊碎了‘陰’陽二氣的攻擊?”香雅蕊失態(tài)的驚叫起來。
站在一旁‘花’盈盈連連點頭,鄙視之情已經(jīng)溢於言表:居然連對手大概使用什麼層次的寶貝都看不出來,還敢出來跟人鬥法?
搖了搖頭,蕭水生忽然向伏魔圈中打入一道法訣,伏魔圈嚶嚶嗡嗡的鳴響了一陣,陡然漲大了一圈,繼而猛飛上天,並很快向香雅蕊的罩了下去。香雅蕊見狀芳容一變,不由得連連晃動手中的‘陰’陽鏡,瞬時間,十幾道黑白‘混’合的零散光柱羣,一同迎向了伏魔圈。
但伏魔圈很快就破滅了她的妄想,那十幾道黑白光柱,就像那些撲向火焰的飛蛾一般,幾乎在撞上伏魔圈的瞬間便徹底消失了,甚至絲毫都不能阻擋伏魔圈下落的趨向,香雅蕊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望著伏魔圈將防護(hù)罩與她一同套在了環(huán)內(nèi)。
香雅蕊從來沒想過,平日看起來牢不可摧的防護(hù)罩,居然如此的脆弱。對方法器只是略微的一縮,就被完全擠成了千萬點碎片。在這些碎光點徹底湮滅的同時,連帶著她的心,也都頓時落到了谷底。
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敗了?祖母不是說過,我在同齡人之中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麼?
蕭水生不帶感情的瞟了一眼伏魔圈中臉‘色’慘白的少‘女’,半絲憐憫也欠缺的收縮了伏魔圈。
香雅蕊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水生……”巧凝霜遲疑的道。
“放心,那一下並沒有要了她的命。我只是給了她一個難忘的教訓(xùn)罷了。嗯?你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是不是覺得我出手太重了?”蕭水生有些疑‘惑’看著她,在他的印象中,巧巧應(yīng)該絕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輩。
“這倒不是,”巧凝霜連忙搖頭,“我只是擔(dān)心香雅蕊身後之人會出手報復(fù)。”
“你的意思,是指青冥‘門’的那個凌萱?”蕭水生大感意外道。
這時,‘花’盈盈突然‘插’進(jìn)嘴來道:“不用懷疑。凌萱是肯定會向我們出手報復(fù)的。那個‘女’人,是一個極爲(wèi)護(hù)短,而且小肚‘雞’腸的‘女’人。我們將她最疼愛的外甥‘女’打成這樣,她不出手纔怪!不過,按理她應(yīng)該不會自降身份欺負(fù)一兩個後輩……”
“所以,她會派她最得意弟子前來討債。”巧凝霜接口道。
“沒錯。因此這倒不用太擔(dān)心。就算那名弟子得了她幾件厲害的寶物,我們還有多寶大師蕭水生在這裡。”‘花’盈盈忽然打趣一句蕭水生,然後重新正‘色’道:“我擔(dān)心的是,那位得意弟子失敗後,她會落下臉面來對付我們。畢竟在‘門’內(nèi),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巧凝霜聽了也大爲(wèi)贊同的點了點頭,轉(zhuǎn)向蕭水生道:“水生,雖然我知道你不懼凌萱,但她對我們目前而言,畢竟是個**煩,我們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蕭水生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巧巧,你有話就不妨直說。”
“我這的確有一個辦法,就是少不得委屈你一下。其實,是這樣……”巧凝霜確認(rèn)蕭水生臉上並無反感,於是輕捋了一下臉頰旁的一縷秀髮,便將她心中的想法娓娓道出。
蕭水生聽完後,不禁陷入了沉思。
原來,巧凝霜有一個並不遜‘色’凌萱多少的師父。此人名叫談之瑤,也是一位難得的修煉奇才。同樣是融合後期的修爲(wèi),不過,她身上的光芒卻完全被更勝一籌的凌萱所遮蓋。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自然不可能相安無事。談之瑤喜歡處處與凌萱針鋒相對,凌萱也對談之瑤極爲(wèi)憎恨。
巧凝霜的想法是讓他拜入談之瑤的‘門’下,如此一來,這個重傷的香雅蕊的架子就由談之瑤扛了下來,而他們也能安心的進(jìn)行修煉。
不過,青冥‘門’的有一條‘門’規(guī),那就是正式弟子一旦突破融合初期,就能立即擁有護(hù)法身份,享受青冥‘門’更高等的待遇。如今,蕭水生已經(jīng)是融合初期,完全有資格去申請護(hù)法的資格。讓他在拜入談之瑤的‘門’下,豈不是……
忽然間,蕭水生笑了起來,‘弄’得身旁的巧凝霜與‘花’盈盈一臉愕然。
“巧巧,你心思縝密,又體貼入微。得你之助,我蕭水生真是何其之幸啊!不過,你也太低估我蕭某人的心‘胸’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此事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又爲(wèi)何不行?何況,我們突破融合初期的事實,也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透‘露’出去,否則的話,我們立即將會成爲(wèi)衆(zhòng)矢之的。恐怕還不等凌萱對付我們,我們就要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修士給暗算了。
再者,融合期以後的每一個境界,想要提升都極爲(wèi)困難。即便我們藉助丹‘藥’之力,突破至融合後期也至少需要三五載的時間,何況那時凌萱已到達(dá)了金丹初期也猶未可知。難不成我們要一直躲著凌萱不成?”
其實,蕭水生還有一個壓箱底的辦法沒有透‘露’出來。那就是直接運轉(zhuǎn)逆轉(zhuǎn)五元神功,將那凌萱的一身法力吸盡,既能提升實力,又簡潔乾脆。
不過這樣做終究有兩樣不妥,一是懸掛在蕭水生脖頸上的,那個用來鎮(zhèn)壓心魔的鬼臉項鍊,在碧藍(lán)宮闕之中,被敖駿逸一擊摧毀。在純化凌萱法力的過程中,極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二是,他蕭水生立志要成爲(wèi)青冥‘門’的掌‘門’,一旦做出此舉,恐怕青冥‘門’便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既然水生你不在意這些,那接下來的事就讓巧巧替你安排吧!”巧凝霜明顯鬆了口氣,面掛笑意的包攬道。
蕭水生坐在大堂中的太師椅上,聞著堂外清新的竹香,悠閒的將手中的茶茗一飲而盡。
整個大堂的裝飾佈置,與沙家村上的普通百姓並沒有什麼不同。簡明而樸素,除卻了那些格調(diào)高雅的山水字畫,珍貴少見的金石古董,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修仙者的居所。
來到這個談之瑤的住所差不多已有半個時辰,卻始終不見對方出現(xiàn)。雖然品茶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但飲得多了,難免也會心浮氣躁。
蕭水生緊鎖著眉頭,雙腳不時的跺拍著地面。
忽然,他聽見了幾聲悅耳的清咳聲。腦海中一個‘激’靈,穩(wěn)妥的放下手中的杯盞,起身恭敬的立在了大堂中間。
不多時,從屏風(fēng)後面走出一位‘女’子。蕭水生擡眼望去,一時不由生出驚‘豔’之感。此‘女’面容細(xì)看不過二十七八,生的端是豐盈窈窕,瑰姿‘豔’逸,尤其是那雙勾魂攝魄的秀眸,足以讓人見上一眼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不過,蕭水生時刻謹(jǐn)記著此行的目的。因此,僅是匆匆的瞄了一眼後,就恭敬的低下了頭。
談之瑤見了他這番表現(xiàn),先是微微一驚,隨即就‘露’出了讚賞的神‘色’。
她身後還隨行著兩名‘女’弟子,行走之間,威嚴(yán)盡顯。很快,她走到了大堂最前面的翠竹居牌匾之下,正對著蕭水生坐下。
“你就是那個蕭水生?”談之瑤居高臨下的問道。
“正是弟子。”蕭水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聽巧巧說你想拜我爲(wèi)師。不過,你可知道,我的眼光一向很高。尋常人等我是絕對不會放在眼裡的。如此,你還想要自找沒趣嗎?”談之瑤緊緊的盯著蕭水生,頗爲(wèi)玩味的說道。
“請恕弟子斗膽一試。雖然弟子無才無德,不過卻另有重寶在身。此次前來,正‘欲’將此寶獻(xiàn)上,希望談仙師能夠收我爲(wèi)徒。”蕭水生平靜的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支早已準(zhǔn)備好的玄級晶石。
一見此物,談之瑤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連帶著呼吸也頓時間微微急促的許多。不過,她掩飾的很好,很快就恢復(fù)到原先古井不‘波’的狀態(tài)中去了。
發(fā)現(xiàn)此點後,蕭水生內(nèi)心更加篤定了。待她身邊的‘女’弟子,將玄級晶石呈遞給她仔細(xì)欣賞時,蕭水生則趁機(jī)對站在談之瑤身後的巧凝霜,連連眨了眨眼,示意她一切放心。
不久後,談之瑤果然神‘色’滿意的,將這支玄級晶石放入了袖口中。
擡起頭,談之瑤正要說些什麼,突然間好像又想起了什麼,重新閉目陷入了沉思。
見到此幕,蕭水生的心不由微微的吊了起來。
“你叫蕭水生,是今年新晉記名弟子中的那個蕭水生?”談之瑤猛然間睜開眼,拉高了聲音詢問道。
蕭水生有些‘摸’不著頭緒,只能答道:“正是弟子。”
“哈哈!”談之瑤忽然臉‘色’古怪的指著他笑了起來。這一次,就連她身後的兩名‘女’弟子也‘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彷彿不敢相信眼前座上之人就是她們的師尊似的。
良久,談之瑤終於忍住了笑意,也不對蕭水生解釋,只說道:“既然你獻(xiàn)上如此大禮,那我也就收下你了。不過,你還是要參加不久以後的鬥法大會,而且必須給我爭下一個好名次來。”
聽了這話,蕭水生越發(fā)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當(dāng)下也只能應(yīng)道:“是,師父。”??眼見
談之瑤站起來要走,蕭水生又慌忙出言道:“師父,弟子還有一事相告。希望,希望師父聽了不要怪罪。”
“哦,你還有什麼事要說?”談之瑤坐回了檀木椅,好奇的問道。
於是,蕭水生便一五一十的,將重傷香雅蕊的經(jīng)過講了出來。默默的聽完了他的講述後,談之瑤的表情忽然嚴(yán)肅了下來,猛地一拍椅柄,道:“巧凝芙,蕭水生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合夥起來構(gòu)陷於我!”
巧凝霜立即乖巧的跪下,叩首道:“這一切都是弟子的錯,請師父重重的責(zé)罰弟子!”到了此時,蕭水生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配合她把這場戲演下去了,於是,他也重重的跪下,“深情的”凝望著巧凝霜,道:“師父,這全都怪弟子,要不是我出手傷了香雅蕊,巧巧也不會欺騙您,請您還是重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