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身聽聞陸渙所言,不由笑道:“你倒是心急,也不怕被我兩下三下打的起不了身?”
陸渙聞言也是一笑,搖頭道:“雖然你的修爲(wèi)確實比我強了很多,但是也不一定就可以打得贏我。更何況,你只有三百息時間,我還是耗得起的?!?
分身見到陸渙說的狂妄,倒也是不再言語,直接縱身便向著陸渙衝來。那分身也沒有什麼神通功法,僅僅是憑著假生修爲(wèi)的身體力量與速度,向著陸渙衝來。陸渙見狀,也是如同那分身一般,直面衝撞過去。
陸渙當(dāng)日便可以力戰(zhàn)無名宮主,雖然那是無名宮主剛好渡劫,沒有辦法施用全部戰(zhàn)力,但饒是如此,陸渙的一身戰(zhàn)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二人瞬間便碰撞在一起,雙方身前都是出現(xiàn)一層淡淡的光罩,僵持良久,就只見那分身陡然間一聲大喝,一掌向著陸渙推出。
陸渙見那一掌來勢兇猛,也是不由大喝道:“你以爲(wèi)我便怕了你麼?”說著,竟然是迎著那一掌擊去。
但聽得“轟隆”一聲,二人身前光罩瞬間破碎,陸渙只覺胸口一悶,喉中一甜,一股熱血已然噴出。方纔那一擊,陸渙見到來勢兇猛,要是躲閃的話,定然會被那一掌掃上,只能受傷更重,唯有一掌相迎。
但是那分身之體也不知是如何鍛煉出來的,陸渙自信這一擊就算是當(dāng)年的無名宮主也是不好受。但自己被震得倒飛吐血,然而那分身只不過是身子晃了幾晃而已。
陸渙見到這分身如此強悍,也是不由暗自心驚。這時,就聽見那分身笑道:“好小子,果然有些門道。既然你能夠承受得了我這一掌,那便算是配與我一戰(zhàn)了,接下來,我就不會再留手了。”
看著分身氣定神閒的樣子,陸渙知道分身並沒有說假話。心中也是謹慎小心了不少,但是嘴上卻是道:“癩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氣。在我看來,你也是勉強夠了與我交手的資格?!?
分身聽見陸渙所言,不由怒道:“好小子,恁的狂妄!”說著,就只見分身陡地又是衝了過來,那威勢,那速度竟然比之方纔還要快了數(shù)倍不止,陸渙只覺眼前白光一閃,胸口驀地劇痛,隱隱還有一絲骨折之音,顯是被那分身一擊得手之故。
見到分身說打就打,而且確實也不留半點情面,陸渙噴出一口鬱結(jié)的鮮血,而後喝道:“既然如此,那就戰(zhàn)個痛快!”
隨著陸渙話音,就只見陸渙身上驀地閃耀出一道紅色的光芒,那光芒輻射四周,竟有三丈方圓,赫然便是戰(zhàn)意意境。卻是陸渙被兩次擊的重傷吐血,再看到那分身似乎還是遊刃有餘的樣子,心中戰(zhàn)意大起,戰(zhàn)意意境不由自主的散發(fā)了出來。
那分身見狀,卻是絲毫不以爲(wèi)意,還似笑非笑的看著陸渙,道:“小子,你這戰(zhàn)意意境簡陋的緊,還不如收拾進去,省的丟人現(xiàn)眼。不過以你的修爲(wèi),再強的戰(zhàn)意意境也是沒用,方纔我倒是高估你了?!?
陸渙聞言冷冷道:“簡陋也不要緊,能殺你就夠了!”
說著,就只見陸渙一聲暴喝,向著那分身衝了上去。分身卻是原地不動,依舊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陸渙想自己衝來。
而陸渙此時向前衝去,隨著距離那分身越來越近,身上的氣勢也是越來越強,戰(zhàn)意意境也是逐漸的濃郁起來。待到接近那分身之時,陸渙身上的戰(zhàn)意已然到達一個頂峰,此時看去,只見陸渙便像是一尊遠古戰(zhàn)神一般威猛。
那分身看見陸渙如此,倒是也不由瞇起了眼睛,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後,就只見陸渙猛然間一拳擊出。
這一拳匯聚了陸渙全身元力,更是攜著陸渙向前衝來的無邊威勢,就連其渾身的戰(zhàn)意意境也好像一瞬間都凝聚在這一拳上,陡地一道強光在陸渙這一拳上綻放出來,恍若朝陽。
分身看著這一拳,四周的空間也是隱隱波動,眉頭不由微微皺起,忖道:“這一拳躲是不能躲了,要是就這樣硬撼,恐怕我也是要受一點傷。哼,也罷,就受一點兒傷,又能怎樣?”
一念至此,就只見分身也是陡然間一聲爆喝,同樣的,聚集一身之力,一拳迎著陸渙而去。
轟!
一聲巨響過後,整個第十八層就彷彿是吹起一陣風(fēng)暴一樣,一道波紋式的光圈向著四周輻散開來。只見那光圈所到之處,花草樹木皆是被連根拔起,而且就連地面,也是被捲起一層地皮。
身在遠處的那瘦小老者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駭,暗罵道:“這小子看著那般,但發(fā)起狠來,竟然還有這麼不要命的一面?!?
老者正低聲罵著,餘光卻是驀地瞥見那光圈竟然並沒有消散,還在向著四周蔓延,眼看便要衝擊到正中那座祭壇上面。老者面色一變,急忙自檮杌身上躍起,口中也是急喝一聲,雙掌推出,一道藍光迎著那光圈而去。又是“轟隆”一聲巨響,那光圈終於是消散了。老者落到地面,看見祭壇無恙,方纔定下心來。
而此時再看場中陸渙與那分身,又是戰(zhàn)在一起。這一次二人你來我往,一雙拳腳互相往對方身上招架,竟然是連防禦都沒有。往往是分身一拳擊在陸渙身上,陸渙便硬扛住,而後又是一拳還給分身。兩人大開大闔,四周天地之間靈力激盪縱橫,時不時就有一陣狂風(fēng)吹過。
戰(zhàn)了許久,陸渙又是噴出一口鮮血,急忙退後數(shù)丈,緊緊盯著分身。畢竟陸渙修爲(wèi)實在與那分身只見頗有一些距離,本來想著方纔借戰(zhàn)意意境之力,以快制人。豈料那分身竟然比陸渙還要快,而且每一拳每一腳的威勢都是頗爲(wèi)強猛。
按著陸渙的經(jīng)驗,這分身攻擊如此凌厲,自然防禦就相對弱些。故而陸渙隨即改變的戰(zhàn)術(shù),拼著捱上一拳半腳,也要打到分身身上。然而只是交手了幾次之後,陸渙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錯了。
這分身不僅僅攻擊厲害,那防禦更是讓人心驚。陸渙每挨一拳,自己便受一點傷,而自己一拳擊在對方身上,對方卻是絲毫無事。這還不算,每次陸渙打到分身,都會感到一股極爲(wèi)強大的反彈之力,終於在嘗試幾次之後,陸渙又是噴出一口鮮血。
此時陸渙定定看著分身,暗自忖道:“方纔我與他交戰(zhàn)應(yīng)當(dāng)已然過去三分之一的時間了,眼下只要能夠撐過二百息,那我便算是贏了。”
想到這裡,陸渙卻是用上了一個近乎耍賴的法子。只見陸渙緩緩地盤坐在虛空中,看著分身一動不動,慢慢的調(diào)息起來。
那分身見到陸渙這般動作,到還以爲(wèi)陸渙是在無視自己,不由心中也是一陣怒意。只見那分身喝道:“小子,你幹什麼?爲(wèi)何不進攻了?”
陸渙聞言,驀地笑道:“爲(wèi)什麼非要我進攻不可,你就不會過來麼?”
分身見到陸渙這般狂妄,心中恚怒已極,冷喝道:“你這是找死!”說著,就只見分身身形驀地一閃,再出現(xiàn)時,已然到了陸渙眼前。隨後,就看見分身一拳砸在了陸渙身上。
看見陸渙中招,分身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快意的光澤,只是瞬間,卻又是面色一變。只見那“陸渙”竟然被自己一拳打穿,此時正在慢慢消散。
這個陸渙竟然是幻影!
分身驚怒交加,就聽見頭頂上方有人笑道:“怎麼樣,方纔那一拳如此威猛,可是打的盡興?”
分身身子一閃,迅速掠到遠方,這纔看向陸渙,方纔他那一拳根本就是打空,半點力都沒有用上,怎可能打的盡興。只見分身看著陸渙冷冷道:“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這般身法。”
陸渙笑道:“你還沒有看出來的多著呢,怎樣,可還要一一領(lǐng)教?”
分身卻是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了陸渙半晌,旋即道:“好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百息了,你還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我一一領(lǐng)教便是!”說著,就只見分身身上的氣息又是強了許多,雖然不是修爲(wèi)的變強,但是此時就算是與分身同修爲(wèi)之人,也是難以取勝。這是勢的增強,唯有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之戰(zhàn),方纔能夠擁有這般強大的勢!
陸渙見狀,面色不由更加凝重,口中卻是猶自笑道:“既然你還要領(lǐng)受一番,那說什麼我都得滿足你了。出手吧!”
說著,陸渙卻是依舊盤坐在虛空之中,一動不動,哂笑看著分身。分身見到陸渙竟然讓自己先行動手,而其滿臉無所謂的表情,冷哼一聲道:“你自找的!”隨即便向著陸渙衝去。
這下分身的速度更快,其掠向陸渙,身子竟然在空中拖出長長地一道幻影。緊接著,就只見那分身又是一拳向著陸渙打去,陸渙見到這一拳來勢兇猛,竟然單單憑著氣勢就將自己鎖住,不由暗自心驚。
陸渙看著越來越近的那一拳,暗道,若非是自己身負十方天地的神通,此時定然會被這拳勢鎖定無法動彈。要是那樣的話,只要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便是兇多吉少了。
一念至此,就只見陸渙衝著那分身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隨即身形不見。再出現(xiàn)時,已然到了分身身後不遠處。
分身這下總算是注意到了陸渙的身法,也是不由心中暗讚一聲陸渙身法的精妙。但是隨即,就只見分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因爲(wèi)他也看出,陸渙這身法雖然精妙,但似乎並沒有練到最高境界,轉(zhuǎn)換起來還是頗有滯澀。這點,便足以讓陸渙一敗塗地了。
陸渙向著分身看去,只見分身拳勢過於猛烈,已然收勢不住向前衝去,不由心中一喜。正要說話,陸渙忽覺不對,自己身後陡然間傳來一陣寒意,幾乎是下意識的,陸渙身子就向著一旁橫移開去。但身後那襲擊快絕,陸渙還沒有挪開身子,就已然覺得背上一陣劇痛,眼前金光亂閃,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而再看前方那收勢不住的分身,竟然也是一道幻影而已。
陸渙心知自己是一個不察覺中招了,腦中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忽然就直覺腹間又是一陣劇痛,整個身子猛然間向著上方飛去。陸渙直感覺自己此時就好像是滄海之上的一葉浮萍一般,忽上忽下,身上處處劇痛,最後實在是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此暈厥過去,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陸渙方纔漸漸恢復(fù)了意識。身上劇痛雖然依舊,但卻多了一陣舒爽之感,肌膚所處,一片滋潤,不由也略微有些心曠神怡,飄飄然了起來。
這時,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子,莫要撞死了,醒了就睜開眼睛?!?
聽見這個話語,陸渙不由睜眼看去。只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然身在那祭壇上的圓池之中,渾身**,身上處處青紫,竟然是渾身骨節(jié)處處都被打得斷掉。而那分身,也是不知何時早已經(jīng)消失了。
那老者看著陸渙,笑道:“你小子倒也是經(jīng)打,方纔我那分身那般攻擊,也只是打斷了你渾身骨節(jié),竟然還沒有死。”
陸渙聞言,只記得自己一不留神中了那分身一拳之後,便即沒有了知覺,對於老者的話倒是沒有絲毫印象。老者見狀,也是知道陸渙心中所想,便道:“方纔我那分身下手確實是狠了一些,不過你小子身上法門倒是不少。不僅有當(dāng)年扶風(fēng)道尊的身法,竟然還有今世逍遙道尊的神通?!?
陸渙看著老者,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奇色。那老者笑道:“你也莫要這樣看著老夫,至於老夫的身份,你日後就會知曉了?!?
見到老者不願多言,陸渙也便不問,而是道:“那我方纔是通過了考驗?”
老者嘿然道:“就你小子這點而修爲(wèi),若非是你心志堅定,竟然那般受傷也是沒有發(fā)出一聲,扛過了三百息沒有死,也算是通過了。”
陸渙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苦笑道:“這個通過卻是損失慘重,眼下我這般情形,恐怕還要好些時日將養(yǎng)?!?
老者聽罷陸渙所言,笑道:“你小子也不用套老夫的話語,你現(xiàn)在所在的這池水,功用萬千。其中有一個作用,便是重新錘鍊你的身體,這也是你想要前去那真天界的必經(jīng)之路。而你小子也算是因禍得福,身上雖然骨節(jié)寸斷,但卻是更易吸收這池水之力。按著你現(xiàn)在的情形看來,不出三日,你就能夠完好無損了。而且修爲(wèi)也是能夠更進一步。”
陸渙聞言,看著老者,雖然老者這般說,但陸渙隱隱還是猜到一定是老者刻意爲(wèi)之,好讓自己受益更多。當(dāng)下便道:“晚輩謝過前輩了。”
看著陸渙的表情,老者知道陸渙已然猜到,便也不反駁,而是道:“你也莫要謝我,老夫也不過是看著你竟然能夠讓五行獸認主,可見也算是一個心胸坦蕩之人,這纔出手的?!?
陸渙還要再言,就聽見老者道:“你要是真的想幫我,那便答應(yīng)老夫幾件事便可。”
陸渙見狀,便道:“前輩請說?!?
老者道:“今日我與你所言,你莫要在讓別人知道。尤其是關(guān)於那身法,還有扶風(fēng)道尊的名字,更是提都不要提。而你那身法,除非性命攸關(guān),也是不要亂用了?!?
看見陸渙面露奇色,老者便道:“這些你日後進入真天界自然便會知道,也不用來問老夫。”
陸渙知道老者定然不會害自己,要不然又豈會這般麻煩。便點了點頭道:“晚輩記下了?!?
老者又道:“最後,你要切記,日後若是聽見任何有關(guān)於扶風(fēng)道尊的消息,就要暗自注意。你若是有幸能夠有所得,就記著回來找一趟老夫?!?
陸渙聽見老者最後這個要求說的遮遮掩掩,似乎又很多難言之隱,但心中感念老者之恩,也是點頭道:“前輩放心,晚輩一定謹記?!?
“好了!”老者慢慢的行下祭壇,縱身飛上檮杌獸的背後,又道:“你安心調(diào)養(yǎng)吧,三日之後便可離開了。莫要忘了老夫所言?!?
說著,便乘坐著檮杌向著遠處行去。陸渙看著老者背影,也是沒有在說什麼,驀地沉入池中開始閉目調(diào)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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殞仙潭十一層,醉花陰。
夜,深了。清風(fēng)緩緩吹動,陣陣花香襲來。一輪圓月透過一樹樹繁花,照射到溪流之中,反射出一片散碎的光彩。
妖嬈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溪邊,低頭看著溪流中自己的倒影。只見溪流中映出一張嬌媚的面容,只是面色蒼白,眼神中也是有著許多思念,許多傷感。
驀地,妖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玉手輕輕拂過自己的脣,想到那夜的旖旎,不由輕輕一笑。只是那笑容倒映在水中,眼角卻是隱隱有了一兩道褶皺,在她光潔的面孔上那般顯眼。
隨後,就只見妖嬈用手輕輕遮住那道皺紋,面色更加蒼白,眼中有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