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在屋內徘徊了幾步,猛然一擡頭,看見牆上的兩口大刀少了一口,栓子頓時吃了一驚,料想事情不妙,趕緊將另一口大刀抓在手中,起身出門去尋找。
長城上面,除了站崗的戰士以外,其餘的戰士都抱著槍,靠著城牆睡著了。栓子趕緊對站崗的戰士問道:“小何,你看見連長了嗎?”
小何正要回答,陳喜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說道:“栓子,你找連長是吧?”栓子點了點頭,焦急的說道:“陳喜,你快告訴我,連長上哪去了?”
陳喜趕緊將栓子帶到一旁,按照正華的吩咐,低聲說道:“我告訴你吧,連長往團部開會去了。”栓子說道:“不對,連長用的那口大刀不見了,有帶著大刀去團部開會的嗎?”
陳喜說道:“這有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團長不是經常找連長陪他練大刀嗎?”栓子哪裡肯信:“團長幾時會深夜裡找連長陪他練大刀了?”陳喜聽了一時語塞,難以應對。
栓子見了,心下更爲著急,忍不住衝著陳喜吼叫道:“陳喜,我從小就跟著連長,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連長的性情嗎?他肯定是執行什麼危險任務去了,纔會找藉口把我給支開,你快告訴我,連長去哪兒了?”
陳喜一時想不出辦法來應對,只能一口咬定連長是開會去了。栓子哪裡肯信,情急之下,一手揪住陳喜,一手拔出槍,頂住陳喜的頭,喝道:“陳喜,你倒底說是不說?”
陳喜吼道:“栓子,你這渾球,你的槍是用來對準鬼子的,還是對準自己弟兄的?!”栓子收起槍,氣呼呼的說道:“好,好,陳喜,你不說是吧,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認你是兄弟。你不說,我問小何,問別的弟兄去,我一定能找到連長的!”
栓子說完,轉身就要走。陳喜見栓子這樣執拗,只得說了實話:“栓子,連長往橫城子那邊夜襲鬼子軍營去了。”栓子聽了大驚失色,叫聲:“什麼?!”當下,栓子不敢遲疑,轉身就要走。
陳喜急忙從後面抱住栓子,說道:“栓子,連長交待過,不讓你去。”栓子大喝一聲:“閃開!”肩膀一用力,將陳喜摔到一旁,自己撒退飛奔而去去。栓子情急之下,這一出手也忘了輕重,把陳喜摔得夠嗆。
陳喜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掙扎著扶著牆垛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趕了幾步,一面叫道:“栓子,你給我站住!!!”栓子哪裡肯聽,轉眼就消在失在夜幕之中。
此時的橫城子這邊,火光將鬼子的營舍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越來越多的鬼子從營舍中衝了出來,與大刀隊員混戰在一起,槍擊聲、拼刺聲和吶喊聲,響成一片。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鬼子的屍體,但是,也有不少的大刀隊員在激戰中,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以身殉國。
侯萬山這時候已經砍倒了七個鬼子,當他面對第八個鬼子的時候,先揮刀攔開鬼子的三八大蓋,隨即一刀劈去,正中那個鬼子的胸膛,不料,那個鬼子只是受了些輕傷,身子晃了兩下,並未倒下。
原來,萬山的大刀由於經過了一陣激烈拼殺之後,刀刃已經卷了,因此,沒能將那個鬼子劈成兩半。而那名鬼子隨即狂叫著,乘機用刺刀殺來。萬山來不及招架,被鬼子刺倒在地。
賀正華在一旁看見,大叫一聲:“萬山―――”奮力衝了過來,一刀剁掉那個鬼子的腦袋。正華俯下身,抱著萬山,連聲呼喚道:“萬山,萬山。”
萬山睜開眼,興奮的說了聲:“我要做爸爸了。”隨即就頭一歪,不再言語。正華噙著淚,慢慢的將萬山放在地上,伸手爲他合上雙眼,說道:“萬山兄弟,你安歇吧。”
再說山本那裡舉起手槍連連射擊,有幾名大刀隊戰士猝不及防,中彈身亡。張漢祥見了,怒從心起,拔出匕首衝著山本擲去。被山本閃身避開,隨即舉槍打來,漢祥趕緊側身於營舍轉角處,避開槍彈。
山本正要再射擊,卻沒了子彈。漢祥乘機吶喊著,揮刀衝山本砍來。兩人戰了幾合,未分勝負。有幾個鬼子看見了,從後趕來偷襲,漢祥頓時陷於腹背受敵之中,忙於應付,險象環生。
此時,聞得旁邊一聲大喝:“漢祥,不要慌,我老王來幫你!”卻是王長海趕到。漢祥見團長前來相助,更精神大振,那幾個偷襲的鬼子相繼斃命,但是,山本見勢不妙,撒退就逃,長海大喝道:“兔崽子,你別想跑!”一面揮刀趕了上去。
就在此時,鬼子軍營北面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爆炸聲,原來是狼子洞那邊的鬼子趕來增援,正好撞上大刀隊戰士預先佈置好的手榴彈,衝在前面的鬼子被炸血肉橫飛。
王長海這時仍在與山本激戰中,有大刀隊員跑來報告道:“團長,狼子洞那邊的鬼子趕來增援了。”長海立即命令道:“通知弟兄們,快撤!”就這一分神,長海被山本的軍刀刺中左肩,鮮血直流。
長海忍住傷痛,奮力一刀劈傷山本的右臂,山本被劈傷
手,軍刀嗆啷墜地。長海見了,準備撲上前去將山本結果。不料,幾名鬼子士兵從後面偷襲,長海轉身迎戰。
儘管長海左肩負傷,一把大刀仍然勇不可當,幾個鬼子相繼被砍倒在地,山本卻乘機溜了。這時,幾名大刀隊員趕到長海身邊,扶著長海往後撤退。
賀正華、伍春等人此刻也成了血人,酣戰之中,又見張漢祥急急趕來,一面喘著粗氣,一面說道:“賀連長,團長下令撤了。”正華聽了,立即對伍春說道:“快,帶著弟兄們撤!”
一行人且戰且退,臨近鬼子軍營大門時,又遇到一個鬼子小隊長帶著一隊鬼子上來攔截。火光之中,那個鬼子小隊長耀武揚威,獰笑道:“來啊,支那軍隊,讓你們知道帝國勇士的厲害。”
正華面無懼色,立即揮刀直取那個小隊長。伍春等人則對付其他鬼子。那個小隊長起初不過一世,但幾個回合後,就越戰越怯,轉身想逃,被正華從後面趕上,一腳踹了個嘴啃泥。
正華撲上來,想乘機一刀砍下,卻又被幾個鬼子攔住,正華大怒,一刀一個,將幾個鬼子盡數解決掉,那個小隊長卻又乘機溜了。而其他鬼子也被伍春和漢祥等人殺散,戰士們衝開一條血路而走。
賀正華、伍春、漢祥等人殺到鬼子軍營門口,卻不見長海。正華說道:“團長還沒出來,我們快回去接應。”
長海這時候正帶著十幾名戰士奮力突圍,石振綱營長已身負重傷,難以支撐,由一名戰士攙著。鬼子前堵後追,長海等人奮力苦戰,始終難以衝出去。
危急之時,賀正華等人趕到,與長海會合一處,奮力殺出一條血路。鬼子的援兵接連不斷的趕來。混戰之中,大刀隊又被衝散。
賀正華、伍春和另外十幾名戰士拖著疲憊的身軀,掩護護著振綱撤退。振綱因爲失血過多,已經昏迷過去。
正華看了看情形,喘著粗氣對伍春說道:“伍春,照這樣下去,誰也走不了,你快帶領兩個弟兄,先護送石營長撤退。”伍春毅然說道:“不,你去護送營長,讓我留下。”
正華不容爭執的吼令道:“我是連長,我在對你下命令!”伍春叫聲:“正華……”正華怒喝道:“囉嗦什麼,給我滾!”
伍春眼淚噙著淚,說聲:“保重!”然後轉身,對兩名戰士說聲:“撤”,其中一名戰士背起振綱,伍春和另一名戰士一前一後的保護著撤退,正華與另外其餘的戰士斷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