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春與陳喜回到住處,見天色尚早,兩人還沒睡意,各自半躺在炕上說話。卻見栓子溜了近來。
陳喜說道:“李副官,你不跟著團長,跑到這兒來做什麼?”伍春說道:“你也不動動腦子,今晚是正華的洞房花燭夜,栓子在那兒礙手礙腳的做什麼。”
栓子笑了笑,說道:“伍春哥,今晚我倆擠一擠。”說完,就要往伍春的炕上竄。伍春急忙嚷道:“慢著慢著,先去把你那臭腳丫子洗乾淨了再上來。”
栓子答應了一聲,正要出去。陳喜說道:“等等,你們猜猜,團長和嫂子,這會兒在做什麼?”
伍春笑道:“洞房花燭夜嘛,還能有什麼,難道你認爲團長和嫂子,會像陶三春與鄭子明一樣,洞房花燭夜大打出手啊。”陳喜坐了起來,說道:“這當然不會啦。”
伍春問道:“那你鬧騰什麼?”陳喜詭秘的說道:“我們啊,聽-房-去。”栓子說道:“伍春哥,您看他,又胡鬧。”
伍春笑道:“正華大喜的日子,這麼冷冷清清就過去,也不夠意思,鬧洞房是老祖宗留下的習俗,我們去聽聽房,也沒什麼大不了。”
說著,伍春一躍而起,開始穿襪套鞋。陳喜也穿好跳下炕來,說道:“李副官,走吧,一塊去。”栓子搖搖頭,說道:“我不去,怕我哥生氣。”
伍春笑道:“栓子,不怕,正華要是怪你,我們一塊扛著。”伍春說完,又把槍匣子背上。陳喜問道:“營長,我們是去聽房,你帶槍做什麼?”
伍春說道:“屋裡沒人,把槍留屋裡不放心。”陳喜聽了,也把槍別上。收拾停當,伍春和陳喜一左一右,拉了栓子就走。
栓子等人來到小院外,警衛戰士見了,就要敬禮招呼。栓子趕緊“噓”了一聲,示意警衛不要出聲,一面就要開門。伍春趕緊拉住栓子,說道:“栓子,要是從大門進去就沒意思了。”一面指了指院牆。
栓子會意,退了出來,陳喜那裡就急不可待的要翻牆。警衛戰士見了,不解的問道:“李副官,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啊?”
栓子說道:“傻小子,沒聽說過鬧洞房嗎?”警衛戰士也忍不住笑了,說聲:“李副官,我今晚沒遇見你們。”一面退到門旁,繼續站崗。
陳喜這時候已經翻上牆頭,往裡面看了看,回頭對栓子和伍春說道:“咦,都說良宵一刻值千金,他們怎麼還沒熄燈啊?”
伍春笑道:“你傻啊,剛剛沒看出來嗎?團長已經奮戰了一個下午,早就
筋疲力盡了,肯定要多休息一陣,才能繼續奮戰啊!”
陳喜聽了,忍不住露出一臉的壞笑。伍春催促道:“哎,別隻顧著笑,你快翻過去啊,注意輕點。”稍後,三個都相繼翻過牆,進到小院裡。
洞房內,雖然沒有大紅綢紮成的同心結,沒有耀眼的龍鳳花燭,但仍有一片溫馨沁入正華與婉茹的心中。
婉茹緊緊的靠著正華,從學生時代相識,一同參加抗日宣傳,到天各一方的相思多年,而今天,在硝煙迷漫的間隙,兩人終於走到一起了。
婉茹把臉貼在正華的胸膛上,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從心底升起。正華心情頗爲激動,從認識婉茹開始,兩人就情投意合,無論自己做什麼,婉茹都竭盡全力的給予支持。
正華輕聲說道:“婉茹,終身大事,這樣簡單的辦了,我直是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
婉茹說道:“正華,你可別這樣說,這一天,我可是盼了好久了,只在能和你在一起,別的,我什麼都不在乎。”
正華摟緊婉茹,在婉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道:“婉茹,你真好!”靜靜的夜空,傳來小蟲的呢噥聲。
婉茹說道:“正華,你聽,這小蟲子也在爲我們奏婚禮進行曲呢。”正華也幸福的笑了。
猛然間,正華將婉茹扶正,自己側耳傾聽。婉茹一愣,正要動問,正華忙“噓”了一聲,示意婉茹別作聲,自己輕輕摸下炕來。
屋外,栓子、伍春、陳喜三個湊在窗前聽了好一陣,沒聽到什麼動靜,又怕時間長了被正華髮覺,只好輕手輕腳的離去。
回到住處,陳喜嘟噥道:“還以爲團長會像戰場上一樣,幹得驚天動地呢,結果,聽了半天什麼動靜也沒有,真沒勁。”
栓子說道:“還說呢,都是你出的主意。”伍春笑道:“行了,別鬧了,都歇息吧。”栓子解下武裝帶,突然大驚失色:“不好,我的槍丟了。”
伍春和陳喜急忙往腰裡一摸,槍匣子還在,佩槍卻都不見了。陳喜大爲驚愕,說道:“不好,我得回去找找。”
伍春上前攔住陳喜,說道:“別找了,這槍丟不了,這時候你也找不回來。”陳喜一愣,問道:“爲什麼?”
伍春說道:“這槍啊,準是讓正華給收了去。”陳喜半信半疑的,說道:“不會吧,團長什麼時候給我們收去了?”
伍春說道:“團長的身手你又不是沒見過,如果是面對敵人,只怕被團長
連窩端了都還不知道呢。”栓子苦著臉,說道:“這下可好,明兒個,我哥絕饒不了我。”
第二天清晨,一陣軍號聲把栓子、伍春驚醒,只有陳喜還在酣睡。伍春急忙過去把陳喜搖醒:“快起來,出*了!”
三人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往打麥場奔去。臨近打麥場時,栓子卻停住腳步。陳喜會意,過來拉著栓子說道:“李副官,別怕,團長昨晚洞房花燭夜,今兒個肯定不會出早*的。”
伍春也笑著說道:“就是嘛,‘春宵苦短日高起,今日團長不早*’。”說得陳喜與栓子也笑了起來。
笑聲未止,就聽迎面一聲大喝:“笑什麼?!”三人往前一看,卻是賀正華迎面注視著他們。
三人你推我,我推你,進退不得。賀正華這裡沉著一張臉,大喝一聲:“入列!”三人這才答應一聲“是”!伍春帶著陳喜趕往三營那邊,而栓子則是小心翼翼的,仍然跟在賀正華身後。
休息時間,張漢祥對伍春說道:“你們今天怎麼了,一個個都怪怪的。”伍春附著耳朵將昨晚的事說了。張漢祥立即嚷道:“你們可太不夠意思了,湊熱鬧也不叫上我!”
伍春趕緊捂著張漢祥的口說道:“漢祥,你小聲點,我們昨晚搞穿幫了,正華還在爲這事生氣呢。”張漢祥聽了越發哈哈大笑起來:“活該,誰讓你們不叫上我的。”
早*過後,伍春與陳喜準備回住處。而栓子則不敢像往日一樣的跟著賀正華,而是趁著賀正華沒注意,撒腿就溜了,去找伍春和陳喜。
伍春見栓子跟了過來,不禁問道:“栓子,你不去洗漱吃早飯,跟著我們做什麼?”栓子說道:“伍春哥,您也看見了,我哥正生氣呢,我哪敢回去啊。”陳喜笑了笑,過來拉著栓子,說聲“走吧”。
張漢祥這裡也剛要回營舍去,卻被賀正華叫住:“漢祥,你等等。”張漢祥迴轉身來:“正華,有事嗎?”賀正華笑道:“先別問了,快跟我走吧。”
窗前臺階上,伍春與陳喜匆匆忙忙的刷牙洗臉,栓子也用水漱了口,洗過臉。收拾停當,一同往伙房走去。
剛轉過幾間營舍,又和賀正華相遇。張漢祥和白參謀也在場,臉上還帶著幾分詭秘的笑意。卻見賀正華揹著手,沉著臉,一聲不吭。三人一字拼列,低著頭,等著挨訓。
稍後,賀正華喝道:“你們仨,還想往哪兒跑!”陳喜低聲說道:“我們去……伙房。”賀正華叱道:“我看哪,你們今兒上午不用去吃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