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寧次得知鍾祥那邊的運輸線再次遭襲,禁不住又驚又怒:“鈴木和橫山不是報告,支那軍隊被他們困在山林上了嗎?公路這邊又從哪裡冒出來的支那軍隊?!”
山浦參謀說道:“據偵察兵傳來的消息,是支那團長藉著正面戰場的掩護,親自帶人去炸的車。”
崗村氣沖沖的說道:“這個支那團長倒是夠厲害的,立即給我打聽一下,這個支那團長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山浦應了一聲,正要去安排,崗村又吩咐道:“再把鈴木和橫山兩個廢物給我停職反省!”
第二天一早,賀正華來到團部不一會,就有戰士上前報告:“團長,王師長來了。”
賀正華吃了一驚,不由得說道:“這種時候,王師長怎麼有時間到這裡來啊?”話未說完,王長海已經趕了進來。
賀正華趕緊敬了個禮,叫了聲:“王師長!”王長海臉上陰雲密佈,看也不看賀正華一眼,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栓子倒了一杯水過,放在王長海旁邊。王長海低聲叱道:“栓子出去!”栓子聽了心下一陣緊,側過頭看了賀正華一眼,賀正華也示意栓子出去。
栓子這才帶著白、何兩位參謀一同退了下去。王長海側過頭,對自己的副官也說了聲:“你們也出去,把門給我帶上!”這樣一來,屋內只剩下了王長海和賀正華兩個人。
王長海瞪了賀正華一眼,猛然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喝道:“賀正華,賀團長,不錯嘛,就你們仨,去炸了鬼子的運輸隊,這一來,你賀團長可算得上是威名遠揚啊,把整個第五戰區的敵我雙方都給震動了,就連崗村寧次都你小子給震動了,你可真是不簡單啊!”
賀正華說道:“王師長,崗村寧次知道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並不怕他!”
王長海喝道:“對,我知道你的勇敢,可是你想過沒有,趙師長當初是怎麼教導你小子的?!你這個團長的職責是什麼,你要是這麼喜歡單打獨鬥的。那好,我成全你,你小子這個團長乾脆就別幹了,去當個工兵或者爆破手算了!”
再說伍春和張漢祥聽說王長海師長親自趕來,禁不住吃了一驚,料想事情不妙,也急急忙忙往團部趕來。
剛到門外,卻又見栓子等人也被趕了出來,心下更是緊張,趕緊問道:“栓子,裡面怎麼樣了?”
栓子一直把耳朵貼著帳篷偷聽。見伍春這樣問,一面“噓”了一下,然後小聲說道:“
師長要撤了團長的職務。”張漢祥聽了一著急,就想衝進去,伍春趕緊把張漢祥抱住。
帳篷裡面,王長海氣呼呼的說道:“賀正華,賀團長,你難道忘了趙師長生前是怎麼囑咐你的嗎?在張北駐防的時候,你爲了那批軍需,隻身去闖土匪窩,趙師長是怎麼教育你的,你都忘了嗎?!”
賀正華說道:“趙師長的教導,我時時都沒忘,我這樣做,也正是爲了完成趙師長的囑託,要逐驅倭寇於國門之外。”
王長怒喝道:“驅逐倭寇是你小子一個人的責任嗎?我只問你,你小子的這個團長還想不想幹!”
賀正華聽了,低頭不語。王長海見了,心下更加來氣:“怎麼啞巴了,我的大學生團長,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
賀正華說道:“王師長,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王長海喝道:“可你清楚自己的責任嗎?”賀正華說道:“王師長,您和師長大哥不都是經常親自衝鋒在第一線嗎?”
王長海氣得直髮抖,說道:“行啊,我的大學生團長,你念過的書多,我老王說不過你。可你想過沒有,如果趙師長還在,他會支持你的這種行爲嗎?趙師長是經常衝鋒在第一線,可趙師長是帶著弟兄們一塊去衝鋒陷陣,而不是丟下弟兄們,自己一個人去頑命!”
王長海說著,將一紙電文遞給賀正華,說道:“你自己看吧,張總司令也爲你小子的事大發雷震,還把馮軍長都給狠狠的剋了一頓!”賀正華看過電報,說道:“對不起,王師長,是我連累了馮軍長。”
王長海哼了一聲,說道:“這時候說對不起,早幹嘛去了?!你必須爲你的這個過失負責。現在,根據張總司令的指示,把你由上校團長降爲中校營長,團長一職,由張漢祥代理!”
張漢祥在外面聽了,再也控制不住,猛然衝了進來,說道:“王師長,不能這樣,正華只是偶然犯了錯,這個團長不能撤!”
伍春也跟了進來,說道:“王師長,自古以來,臨陣換將是兵家大忌,在這個時候,要是把正華的團長給撤了,會導致軍心煥散的!”
王長海冷冷的說道:“這是張總司令的決定,你們找我沒用!”王長海說著,又狠狠的瞪了賀正華一眼,叱道:“要是趙師長還在……”後面的話王師長沒有說下去,隨即氣呼呼的起身往外走。賀正華等人趕緊跟在後面。
帳篷外面,警衛員已經備好馬。王長海翻身上馬,看了
賀正華一眼,仍然帶著幾分氣說道:“你小子,先好生反省反省吧。”王長海說完,就帶著副官和警衛員飛馬而去。
看著王長海一行遠去後,賀正華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稍後,賀正華就伸手準備將自己的軍銜摘下。
伍春和張漢祥見了,趕緊阻止道:“正華,你這是幹什麼?!”賀正華低頭說道:“弟兄們,你們罵我吧!”伍春說道:“正華,你別這樣。”
賀正華心情沉重的說道:“不,弟兄們,我是讓你們替師長大哥罵我幾句,我這次的行爲確實太沖動了,師長大哥的在天之靈有知,也肯定會生氣的。”
張漢祥說道:“正華,你也別太難過,先好生休息一下吧。”賀正華卻不肯進帳篷,說道:“漢祥,現在你是代理團長,我這就到二營去,和你交接。”
張漢祥嚷道:“不,正華,這個任命我不認,弟兄們也不認,團長這個位置只能由你來坐!”賀正華說道:“漢祥,你別衝動,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
張漢祥嚷道:“軍人也是人,正華,這樣的任命,我受不了!如果你不當團長,我就絕不踏進團部大門一步!”
賀正華說道:“漢祥,如果你不肯接手,三九五團就沒有團長了!”張漢祥紅著眼睛喝道:“我不管!”隨即,張漢祥頭也不回的走了。
伍春說道:“正華,鬼子隨時都會向我們撲來,如果你和漢祥都不管,三九五團豈不就成一盤散沙了嗎?不管你現在是不是團長,團裡的事,還得由你作主,弟兄們都看著你,就算爲了全團長弟兄,爲了抗戰大局還有師長大哥的臨終囑託,你還是把這個擔子挑起來吧。”
伍春一面說,一面對栓子和白文慶遞了個眼色。栓子等人會意,立即和伍春一道,把賀正華擁進了帳篷。
進了帳逢後,栓子扶著賀正華在桌案邊坐下。賀正華低頭不語,栓子和白文慶則是目不轉睛的望著伍春,希望伍春能想出個好辦法來。
伍春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然後對栓子和白文慶說道:“你們好生照顧團長,我去找漢祥覈計一下。”隨即奔出帳篷去追趕張漢祥。
張漢祥回道二營這邊,氣呼呼的把帽子一摔,坐在行軍牀上直喘氣。隨即,伍春跟了進來。
張漢祥見了伍春,趕緊說道:“伍春,你遇事比我冷靜,點子也多,你快拿個主意,正華這事怎麼辦?”伍春說道:“漢祥,這事你也別太著急,著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