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春和張漢祥見賀正華這樣說,趕緊過來一左一右的擠著正華坐下,一面問道:“正華,聽你的意思,很快又有下一步行動?”正華笑道:“明知故問!”
漢祥問道:“正華,是爲了攻打安陸的事吧,什麼時候開始行動?”賀正華笑道:“當然是越快越好,軍事委員會下達的‘四月攻勢’行動,是整個戰區對鬼子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反攻,如果某一個局部出現滯後,就會影響到整個戰區的大局。”
伍春說道:“可是,我們現在對安陸城裡的情形掌握還不夠,只知道城裡有三個鬼子中隊和一部分僞軍。”
正華說道:“事不宜遲,就這兩天,我準備找個時機,親自到城去的偵察一番。”漢祥說道:“不行,我不同意,你作爲一團之長,不在團部坐鎮,一旦有什麼事,讓大夥兒找誰去?”
正華說道:“不是還有副團長和你們這些營長嗎,要事事都離不開我,那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
伍春說道:“對,我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要讓團長親自去冒險?!”正華禁不住有些帶氣說道:“你這小子,都說些什麼呢?!”
就在這時候,有戰士跑來報說:“團長,僞軍的大隊長白文慶想見伍營長。”伍春說道:“你告訴他,我現在有事,正忙著。”
那名戰士說道:“伍營長,那個僞軍大隊長說,您要是不肯見他,他就死也不肯治傷。”
漢祥沒好氣的說道:“這種給鬼子當走狗的傢伙,想死就讓他死吧,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你去告訴他,就說伍營長沒空見他!”
那名戰士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回去。正華卻將那名戰士叫住,一面說道:“伍春,你先去看看吧,也是真有什麼要緊的事。”
醫院這邊,幾名僞軍正圍在病牀邊勸說白文慶接受治療。白文慶卻始終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候,有戰士說道:“白文慶,我們伍營長看你來了。”白文慶這才睜開眼,果然見伍春來了,一面掙扎著欠起身來,喘息著說道:“伍營長,我有話想和您單獨講。”
伍春上前扶了白文慶一把,說道:“你先躺下吧,有話慢慢說。”白文慶對周圍的幾名僞軍說道:“你們先出去。”幾名僞軍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白文慶又看了看旁邊的醫和跟著伍春的戰士,說道:“伍營長,我能和您單獨談嗎?”伍春說道:“陳喜,你們也先出去吧。”陳喜答應一聲,帶著警衛戰士和醫生退了出去。
白文慶說道:“伍營長,按理說,我是沒臉見您的,您是捨生忘死的在保家衛國,而我卻是一個賣身投敵的走狗,沒想到,在危急關頭,您卻要救我的命,這讓我白文慶慚愧啊。”
伍春說道:“我救你不爲別的,只爲你和我身上流的都是一樣的血,一樣是炎黃子孫的血。”
白文慶哭道:“伍營長,您別說了,您越說,我越慚愧,我厚著臉皮要求見您,就是想說一聲,如果您肯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將爲你們攻打安陸做內應,消滅安陸城裡的鬼子,以求得良心上的安慰。”
伍春說道:“白隊長,如果你真的願意幫我們,肯將功贖罪,我們一定不會計較你過去都做過些什麼,只要是有心抗日的,我們都歡迎。”
白文慶感動的說道:“伍營長,您真是大人有大量啊。”伍春說道:“別說這些了,我先找大夫來給您治傷。”白文慶說道:“等等,伍營長,您身上有紙筆嗎?”伍春拿出紙筆遞了過去,一面說道:“你是要給家裡人寫信嗎?”
白文慶喘息著說道:“不,我是要把安陸城裡的防禦要塞以及火力部署都畫出來,交給您。”
團部這邊,賀正華等人仍然在計劃著攻打安陸的事宜。稍後,伍春回來了,先報告了白文慶的情況,一面又將白文慶畫的那張圖交給賀正華。
賀正華接過來看了看,說道:“挺詳細的,各處防禦工事的情況,輕重武器的配備,就連鬼子指揮部的詳情都有了。”
伍春說道:“是啊,就差軍火庫的詳情了。聽白文慶說,鬼子對軍火庫的防守最爲嚴密,僞軍是根本不能接近的。”
張漢祥聽了,帶著疑慮說道:“一個僞軍大隊長提供的情報,可信嗎?”伍春說道:“我認爲可以試一試,白文慶說,城裡還有他的老婆和一兒一女兩個孩子。他說,當初就是因爲老婆和孩子落在的鬼子手裡,被鬼子做爲人質來要挾,才被迫當漢奸的。”
漢祥聽了連連搖頭,說道:“伍春,你就這麼相信那個白文慶,你真的確信他會被你感化?”
伍春說道:“我看白文慶那情形,不像是說謊,我認爲值得一試。”最後,正華說道:“這樣吧,我也去看看白文慶,然後再做決定。”
病房裡面,白文慶聽說團長來了,趕緊就要欠起身。賀正華趕緊上前一步扶住,連聲說道:“白隊長,你傷勢挺重的,別亂動,快躺好。”栓子也趕緊上前攙住,讓白文慶又慢慢躺下。
正華說道:“白隊長,你
的要求,伍營長都對我說了。可是,你傷得這麼重,怎麼能行動呢?”
白文慶說道:“賀團長,我躺在這裡也心也不踏實啊,看著你們一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再想想我自己,我白文慶也是個爺們,可我都幹過些什麼啊。我唯有儘快的幫助你們拿下安陸,才能求得良心上的一點安慰。”
正華聽了,低頭猶豫起來。白文慶說道:“賀團長,我懇求您準許我的請求。”一面就要欠起身來。
賀正華趕緊摁住,一面說道:“可是,白隊長,你這樣回去,只怕鬼子也不會放過你啊。”
白文慶說道:“賀團長,這個請您放心,安陸城裡,我還有許多弟兄,他們都很聽我的,我對日本人來說,還算有點利用價值。”
賀正華想了想,說道:“這樣吧,白隊長,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安排一下,明天就開始行動。”
白文慶喘了口氣,說道:“賀團長,我知道您的顧慮,我可以把我家的地址給您,你派個人先去我家看看,把我的情況告訴我的太太。”
從醫院出來,正華問道:“栓子,你覺得白文慶的那番話,可信嗎?”栓子皺了皺眉頭,說道:“少爺,我也擔心白文慶會有詐。”
正華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有這個擔心,我們明天凌晨出發,先得往安陸去摸摸底,也順便看看白文慶在安陸城的的家眷的情形,然後再做決定。”
伍春和張漢祥得知賀正華的這個決定,一個勁的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一個團長怎麼能……”
正華說道:“團長又怎麼了,團長就不會親自去偵察了嗎?”伍春說道:“團長,我認爲,讓我去最合適,你做爲一團之長,無論如何也不能……”
賀正華打斷伍春的話,說道:“都別說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張漢祥沒法,只得氣呼呼的說道:“好吧,如果一旦有什麼意外,我首先就把那夥僞軍給撕成碎片!”
第二天,伍春和張漢祥都在不住的看著手上的表,計算著時間。臨近黃昏時分,仍然不見賀正華和栓子回來,伍春等人都禁不住開始緊張起來。
陳喜擔憂的說道:“營長,團長說好了日落之前趕回,可到現在……”伍春這時候心內也是焦慮不安,但仍然竭力使自己鎮定,一面說道:“陳喜,離日落還有一陣呢,再等等。”
然而,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賀正華和栓子仍然沒有回來。張漢祥禁不住焦急起來,對小陳說道:“走,跟我到醫院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