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戰士們見趙將軍臨終之時,還在關心著自己,一個個都禁不住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趙將軍稍作喘息之後,又說道:“正華,我還有一件私事要託付給你。”正華哭道:“師長,您說吧,兄弟就是赴湯蹈火,也要替您辦到。”
趙將軍握住正華的手說道:“兄弟,如果你以後見到我的母親,請你一定要替我轉告她,忠孝難以兩全,她的兒子雖然不能盡孝了,但是,已經爲國盡忠了,也算對得住趙家的列祖列宗了,請她不要難過。”
賀正華這時候已經痛哭不止,沒法回答,只是不住的點頭。隨即,趙將軍又看了看栓子、伍春以及附近的戰士們,然後,帶著未能徹底將倭寇趕出國門的遺憾,停止了心跳。
賀正華禁不住一把扯掉軍帽,抱住趙將軍的遺體放聲痛哭:“師長,大哥!”栓子和伍春也撲過來失聲痛哭,一聲接一聲的呼喊:“師長,大哥!”
戰士們也紛紛摘下軍帽,跪倒在趙將軍的遺體前,悲痛的哭聲震撼了九宵雲外。空中的浮雲也禁不住爲之動容,風聲也爲戰士們的痛哭聲所掩蓋,一望無際的青紗帳,在風中捲起一片片滾滾的怒濤,在痛悼抗日英雄,爲將軍的離去而陷入無邊的悲痛之中。
然而,不管戰士們如何痛哭、呼喊,一代抗日名將趙登禹將軍的眼睛是永遠也不會再睜開了,享年三十九歲,這一天,是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八日。
七月三十一日,也就是趙登禹將軍殉國後的第三天,國民政府追授趙將軍爲陸軍上將。
豐臺區的大紅門黃亭子,是趙登禹將軍殉國的地方,也成了後人緬懷一代抗日英烈的地方。同時,“潘毓桂”這三個字,也被歷史釘在這裡示衆,永遠遭受後人的唾罵!
潘毓桂―――這個出賣二十九軍的漢奸,到了今天卻仍然還有人在欣賞潘毓桂流傳下來的書畫作品,有誰曾想到,潘毓桂這雙手拿畫筆的手,也沾染了包括趙登禹將軍在內的幾千抗日誌士的鮮血!
這個大漢奸還有一個日本養女山口淑子,在中國,知道山口淑子這個名字的人似乎並不多,但是,她的中文名字幾乎是家喻戶曉,她就是曾經紅透上海灘的歌影明星———李香蘭!
上海淪陷時期,李香蘭她拍攝了大量鼓吹“東亞共榮”的影片,爲日軍的侵略行爲進行美化和粉飾,是日本軍方用來瓦解中國抗戰士氣的“麻醉品”,在歌壇和影壇上曾經紅極一時,還有她的那首《夜來香》……
再說豐臺這邊,吉星文仍然率部與佔據豐臺的日軍激戰。通訊員來到吉星文身旁報告:“團長,剛攻下來的二號陣地,又被鬼子給搶了回去。”
吉星文怒喝道:“怎麼會這樣?”通訊員回說:“團長,鬼子炮火太猛,又有飛機配合。”
吉星文吩咐道:“命令一營長,立即組織反擊,無論如何,也要把陣地再次給我奪回來!”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話務員放下耳脈,報告道:“團長,南苑那邊已經失守,鬼子的大部隊趕來增援豐臺。”
吉星文大吃一驚,趕緊問道:“那佟副軍長和趙師長呢?”話務員沉痛的說道:“已經殉國了。”
吉星文聽了禁不住渾身一震,低低的叫了聲:“副軍長,趙師長!”隨即咬了一下牙,強忍住眼淚,顫抖著聲音吩咐道:“向旅長報告。”
三十七師師部,馮冶安將軍也得到佟將軍和趙將軍殉國的報告,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連連問道:“明誠,你說什麼,說什麼?”張副官低著頭,將佟、趙兩位將軍殉國的消息又重複了一遍。
馮將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勸的搖頭說道:“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通訊員也在一旁說道:“師長,趙師長確實已經殉國了,是在大紅門的黃亭子附近遭到鬼子伏擊的。”
馮將軍禁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用拳頭捶打著牆面,“不,這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舜臣他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走了!”
張副官在旁邊說道:“師長,您也別太難過,當務之急是進攻豐臺的弟兄們,如果不立即撤退的話,他們就會被鬼子以重兵包圍。”
馮將軍低著頭,說道:“明誠,你替我安排吧。”張副官立即抄起電話:“給我接何旅長!”
與此同時,天津這邊,三十八師的李文田副師長不住看著牆上的掛鐘。由於通訊中斷,無當與張自忠師長取得聯繫。
張師長臨赴北平時,已將軍務交給李副師長負責:“天津軍事由副師長李文田負責指揮;關於市政府事務,由市政府秘書長馬彥翀負責辦理。”
但是,事關重大,李副師長不敢擅作主張,日軍又步步緊*,又有獨立第二十六旅李致遠旅長等熱血將領前來請戰。李副師長思量再三,決定召開緊急會議,商議應對措施。
當牆上掛鐘指向七點的時候,一一二旅旅長黃維綱、獨立第二十六旅旅長李致遠、師屬手槍團團長祁光遠、天津警備司令劉家鸞、天津市保安隊隊長寧殿武、市政府秘書長馬彥翀等參會人員相繼到來。
李副師長說道:“眼下的局勢,不用我多說,大家早已明瞭,張師又聯繫不上,時局不等人,容不得我們再猶豫,必須立即作出決策!”
獨立二十六旅的李致遠旅長,這位參過大鬧鬼子“鴻門宴”的漢子早就按
捺不住,當即說道:“副師長,您就做主吧,要幹就幹,來個攻其不備,先下手爲強,打了再說!”
保安隊長寧殿武猶豫了一下,說道:“副師長,和小鬼子開打是肯定的,但是,事關重大,是否還是等北平方面的指示呢?”
祁團長說道:“寧隊長,現在北平聯繫不上,我們要是一味的坐等,必定會貽誤戰機的,北平那邊就是一個例子!”
顯然,祁團長對某些官員一再貽誤戰機的行爲很是不滿。李副師長趕緊制止道:“光遠,別這麼講話。”
隨即,李副師長又說道:“現在我們總的兵力,在市郊除手槍團、保安隊、武裝警察及獨立二十六旅兩個團共計五千餘人可立即投入戰鬥外,駐小站的一一二旅也可以作預備隊。而現在日軍方面在市中心海光寺駐有一個聯隊,有十幾門炮,而且工事比較堅固;東局子那邊的日本飛機場停著三十多架飛機,有一箇中隊步兵;天津總站和東站還各有一小隊日軍。因此,從兵力上來講,我們處於優勢。”
李副師長說到這裡,站起身來走到地圖跟前,指著地圖接著說道:“但是,大沽口外面還駐有日本兵艦和海軍陸戰隊,山海關和廊坊也駐有日軍。因此,市內這部分日軍,必須迅速消滅。否則,等敵人的援軍一到,我們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遭到內外夾擊,就有全軍覆沒危險。”
接著,李副師長回到座位上,毅然說道:“而目前敵人正集中力量攻擊北平,天津這邊相對也要鬆懈些。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如果現在不打,等日軍兵力增多了,想打也無法打了。因此要打就不要猶豫,要立即行動!”
當下,李旅長、祁團長、劉司令等人都紛紛表示贊同李副師長的主張。
寧隊長見了,也朗聲說道:“好,既然然各位都贊成立即開打,我寧某人也不是孬種,大家共赴國難,和小日本決一死戰!”
當下決定將總指揮部設在西南哨門,將兵力進一統一調配,兵分三路而行:第一路,寧殿武隊長率領保安隊第一中隊攻取東車站;第二路祁光遠團長手槍團全部,配屬獨立第二十六旅一個營及保安隊第三中隊攻佔海光寺日軍兵營;第三路由李致遠旅長率領獨立第二十旅及保安隊第二中隊,攻佔天津總站及東局子日本飛機場;天津市武裝警察則是負責戰場交通和嚮導。而黃維綱旅長剛率領一一二旅堅守大沽口,阻擊鬼子海上來的援兵登陸。
(作者的話:在沒有了解這段歷史之前,也曾經喜歡過李香蘭和她的那首《夜來香》。但是,現在,一聽到這首歌,就會想起大紅門,想起趙登禹將軍和那些被漢奸出賣的抗日誌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