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朝陽的沐浴中,星文帶著突擊隊的英雄們凱旋而還。留守城裡的戰士們,莫不感到歡欣鼓舞。
王縣長在激動之餘,提筆寫下了《盧溝橋事變紀事詩》:“暗影沉沉夜戰酣,大刀隊裡出奇男。霜鋒閃處寒倭膽,牧馬胡兒不敢南。”
吉星文團長率領突擊隊夜襲鬼子,收復鐵路橋和龍王廟的事蹟很快傳開,北平、天津各大報紙,立即用特大號標題,或以號外形式加以報導,以大篇幅刊登了吉星文力長奮勇殺敵的消息及吉星文戎裝照片。一時間,“民族英雄吉星文”爲全國人民所稱頌,全國一致抗戰決心更為增強。
二一九團的英雄事蹟傳開後,平津一帶的各屆民衆紛紛自發組織前來增援。這當中,有青年學生參加情報、募捐、救護等工作,並組織戰地服務團;長辛店的工人運送枕木、鐵板和鐵軌到宛平,修築陣地;郊區農民爲前線輸送糧食、飼料、燃料和民工。各屆民衆衆的支援,更激發了二十九軍官兵的抗日熱情。
鐵路橋和龍王廟既被收復,局勢上,二十九軍已經變被動爲主動,軍心爲之大振,士氣如海嘯一般高漲。
此時,盧溝橋正面方向在吉星文的二一九團手中,同時,橋北面又何基灃旅長已經率軍由西苑南下,進駐盧溝橋北約三公里的衙門口,南面又有三十八師和軍部在南苑的駐軍。
長辛店地區,由保定開來一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和兩列鐵甲車,隨時可投入戰場。
田代皖一郎沒料到二十九軍僅以一個團的兵力,即對日軍予以重創,隨之而來的又是中國守軍源源不斷開來,日軍處境一日危於一危。
在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田代經過一番利弊權衡,只得向中方提出停火議和,以爭取時間。
這次出席談判的中方代表有秦德純市長兼二十九軍副軍長、馮治安師長、王冷齋縣長和何基灃旅長等人。
而日方代表則由櫻井、中島、笠井、齋藤等人組成。除了要求雙方停火同時撤軍以外,櫻井公然提出:“你方必須撤換有關軍政指揮官,並向我方賠禮道歉。”
而對日方這個侮辱性的要求,何基灃旅長忍無可忍,大怒之下,起身喝道:“這次盧溝橋事件完全是你方有預謀、有計劃的侵略行動,是你方集結軍隊向宛平首先開火,明明是侵略行爲,應該由你方向我方賠禮道歉,並保證以後不再侵略,否則就消滅你們!”何旅長說著就拔出手槍,“啪”的一聲放在桌上。
面對何旅長強硬的態度,櫻井等人暗自吃驚,不由得面面相覷。
接著王冷齋說:“我方已遵照停戰條款實行撤兵,但日軍部隊尚未撤盡,且昨天夜間還向宛平城襲擊。這完全是在破壞協定,由此引起的後果,應當由你方負責。”
馮治安將軍也說道:“現在的局勢你們也是看到的,如果你們沒有誠意,後果是什麼,我可不敢保正。”
櫻井等人頓時理屈詞窮,無言以對;又見中方代表的態度一個強似一個,心裡不免產生幾分畏懼,擔心再談下去自己脫不了身。
中島想了想,說道:“各位,事關重大,鄙人也不敢擅作主張,請允許我們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馮將軍聽了,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不揭穿,只是坦然一笑,淡淡的說了聲:“請便。”日方代表立即如釋重負一般溜了出去。
櫻井等人出去後,馮將軍對王縣長等人說道:“這幾個兔崽子是藉著打電話請示爲名,一個個已經腳底抹油開溜了。我們也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說著,中方代表也準備起身離去。就在這時,王縣長由於連日勞累,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口鮮血竟然吐了出來!
何旅長在旁邊趕緊攙住,問道:“王縣長,你怎麼樣了?”王縣長緩緩說道:“不礙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馮將軍見狀,趕緊說道:“那麼行呢,趕快送醫院治療!”
河間這邊,第一抹陽光伴隨著嘹亮的軍號聲而升起。一三二的戰士們剛剛集合好,就聽得一聲:“師長來了!”各部立即整隊相迎。
趙登禹將軍在王長海的陪伴下,來到場地中央,登上一個用木箱搭建的臺子。朝陽的映射下,趙將軍的臉上又出現了多日不見的興奮與激動。
當下,趙將軍豪情滿懷的看了看戰士們,然後說道:“弟兄們,我們的兄弟部隊三十七師一一零旅二一九團的弟兄們,在盧溝橋重創了小鬼子,擊斃了鬼子的鬆遊少將和清水中隊長!目前,鬼子的殘部已被我們的兄弟部隊三面包圍,只待軍長一聲令下,就能全殲小鬼子,收復失地!”戰士聽了,頓時爆發振耳的歡呼聲。
激動之餘,戰士們也紛紛說道:“師長,我們也要參戰,您就率領我們像喜峰口一樣幹吧!”
趙將軍揮了揮手,示意戰士們安靜,然後說道:“弟兄,請大家放心,我們的大刀,很快又會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了!”練
兵場上,戰士們再一次齊聲唱起了二十九軍的軍歌———《大刀進行曲》!
這一天,不止是一三二師,二十九軍的絕大多數官兵們,都處於激動與興奮之中,都盼望著能像二一九團的勇士們那樣,上陣殺敵。
天津,日本華北駐屯軍司令部,田代皖一郎已經得到櫻井等人的報告。田代見馮將軍等人不買帳,情急之下,又將相關要員們連夜找來,召開緊急會議。會議室在幾盞大燈的照耀下,如同白晝一般。
聽得田代說道:“二十九軍,這是一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對於他們,目前還是不要*得太緊,否剛,很容易落得個兩敗俱傷。應該設法拉攏他們纔是上策。”
河邊正三聽了,不屑一顧的說道:“司令官閣下,大日本皇軍一向是戰無不勝的,對於那些敢和我們作對的支那軍隊,必須徹底消滅!”
田代冷笑道:“河邊君,無數的事實一再證明,二十九軍是我們踏上支那土地以來,所遭遇的最強勁的敵人,況且,我們各種後續支援還沒跟上,在這種情況下,更不適合和二十九軍正面對抗。”
一木清直說道:“司令官閣下,我們確實和二十九軍已經打過多年的交道,因此,對他們是深有了解,這支軍隊不僅戰鬥力強,而且,他們當中的一些主要將領,像趙登禹、佟麟閣、馮治安、王長海、何基灃、董升堂等人,都是鐵了心要和我們作對的,要想拉攏他們,那簡直是做白日夢!”
田代得意的說道:“一木君,你說得沒錯,要想拉攏趙登禹這樣的人,確實是白日做夢。但是,你可別忘了,你說的這些人,都得聽命於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他們的軍長宋哲元!對於宋哲元,我們也是有著充分了解的,這個人至今還處於左右彷徨之中,設法拉攏他,是完全有可能的。”
鬆井久太郎對這事也抱懷疑的態度:“司令官閣下,就算能拉攏宋哲元又能怎樣?趙登禹這幫人不僅國家和民族意識極強,而且,也是二十九軍最爲得力的幾員大將,他們在這個問題上,只怕是連宋哲元的命令也不會聽的,而宋哲元也得倚仗於他們。”
田代聽了竟然一陣哈哈大笑,一木等人都被田代笑得摸頭不知腦的。
稍後,只聽得田代說道:“鬆井君,你說的這種情況完全可能出現,但是,那又怎樣?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二十九軍必然會將帥離心,從而導致士氣低落,戰鬥力下降,這對於我們來說,同樣是有利可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