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島隨即取出一張地形測繪圖,這正是陳覺生派人測繪的那張。
當下,桑島大模大樣的將圖紙交給中方人員,說道:“王縣長,鄙人這次專程趕來,無非是爲了大井村的那片土地,希望縣長閣下能夠顧全大局,爲日中兩國的親善與長遠利益著想,按照圖中所示,將該片土地交與我方,立即進行劃地交割!”
面對這個明火執仗的強盜,王縣長面不改色,沉著的拒絕道:“土地是中國的土地,王某是中國的縣長,閣下憑空要我土理,道理何在?請恕王某不能照辦。”
桑島見王縣長出言拒絕,禁不住橫眉怒目的說道:“王縣長,劃地一事,你們上級已經批準,鄙人來此只是完善相關手續而已,請王縣長勿再推託。”
王縣長說道:“閣下既然說是我方上級已經批準,但不知是哪位上級所批?”桑島頓時語塞,無法回答。
王縣長又進一步說道:“批文又在哪裡?還請閣下出示。”桑島自然拿不出批文,卻又不甘心失敗,因此,又強辨道:“這事是你們上級口頭批準的。”
洪秘書聽了,在旁邊說道:“桑島閣下,這一片土地裡面,有不少是當地人的祖墳所在地,在我們國家,出賣祖墳在我們國家是大逆不道的行爲,難道在你們國家是另當別論,所以,纔會跑我們國家來強買別人的祖墳?”
桑島聽了大怒,就要發作。王縣長趕緊勸阻道:“桑島閣下,請你原諒,洪秘書說話向來不會拐彎抹角的。不過,出賣土地一事,我等實在無權批準!”
桑島見威*不成,只得悻悻的離去。桑島走後,王縣長又對洪秘書說道:“日本人決對不會就此罷休,要提防他們暗中作梗。”
隨後,日本方面又相繼派出駐華大使館輔佐官寺平、秘書齋藤等人前來威*、催促。但是,王縣長態度堅決,無論日方如何軟硬兼施,都一概予以拒絕。
一連多日過去,買地一事毫無進展,齋藤禁不住有些焦急的問道:“機關長閣下,支那當局不爲所動,那我們的這個計劃豈不是要……”
鬆井聽了,冷笑一聲,說道:“都彆著急,他們難不倒我。支那看似個大國,而人心並不齊,否則,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來到這裡。當局不買,我們直接向農民用重金收購,我就不相信了,這世上還有用錢還買不到土地!”
鬆井說著,將一份資料遞給齋藤,說道:“你看看這個。”齋藤看了看,說了聲:“谷文富?”
鬆井說道:“對,
這個人叫谷文富,現在住在天津,在當地也算得上有一點勢力,而且,對大井村那邊的情況非常熟悉,已經答應爲我們辦事了。”
谷文富這個漢奸爲了在日本主子面前露一手,好邀功請賞,立即不遺餘力的使出渾身解數,採用欺哄誘騙等手段,先後從大井村幾十戶農民手裡將土地買了過來。
燈下,谷文富一手拔著算盤珠子,一手翻著帳本,計算著買地的數目和經費。一想到事情辦成之後,可以從日本主子那裡得到豐富的賞賜,谷文富心裡頓時樂不可支的。
就在谷文富做著黃粱美夢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家人問道:“誰啊?”
聽得外面答應道:“我們有事有見谷老爺,請開門。”家人聽了,就上前開門,卻見一羣士兵闖了進來。
谷文富聽得外面有響動,正要命人前去查看,就見一隊全副武裝的戰士已經來到跟前,爲首那人正是申仲明排長!
谷文富心裡有鬼,但仍然強自鎮定的問道:“這位長官,我谷文富一向安分守法,不知道長官爲什麼突然帶人闖了進來?”
申排長冷笑道:“你是否安分守法,事實面前自有公論!”申排長說著,就命令戰士們:“給我綁了!”立即就有兩名戰士上前將谷文富綁了起來。
谷文富掙扎道:“當兵的,有你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申排長微微一笑,命令道:“把他押上車去,桌上這些帳本也是證據,一塊抄走!”
宛平城內,申排長將谷文富押到,向王縣長和吉星文覆命。吉星文讚賞的說道:“仲明,幹得不錯,先把這個敗類押到審訊室去!”
隨即,王縣長說道:“吉星文,我們一塊去審問。”吉星文答應一聲,和王縣長一同往審訊室而去。
審訊室內,谷文富自認爲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而百般抵賴,一口咬定自己對大井村土地一事毫不知情。
王縣長冷笑道:“谷文富,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谷文富裝出一副委屈相,說道:“縣長,我一向是安分守法的,你們不能憑空冤枉好人啊。”
王縣長說道:“你也算是好人?好吧,就請你先看看這個。”王縣長說著,示意了一下坐在旁邊的縣府第二科科員俞二先生,俞二先生立即將一大疊字據拿到谷文富跟前。
原來,俞二先生早已調查到大井村那邊有幾十戶農民同乎在同時將土地賣出,聯想到日本方面購買土地的企圖,立時就引起了警覺。
隨後又查出購
買者又是同一個人,俞二先先更是覺得事情非同一般,趕緊將情況報告了王縣長。
王縣長連夜派人進行調查,這一查,就查出了谷文富與日本人之間的賣國勾當。
面對俞二先生出示的證據,谷文富沒法再低賴,但仍然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說道:“王縣長,就算你們掌握的都是事實,那又能怎樣?”
王縣長說道:“你自己說呢?國法在上,你犯的是哪一條,自然是按照國法處置!”
谷文富聽了,竟然有持無恐的大笑起來,說道:“你敢嗎?我可是在爲日本皇軍效力,你們要是敢動一動我,就不怕皇軍找你們算帳?”
一提到日本人,吉星文頓時怒不可遏,猛然掏出槍“啪”的一聲拍在桌上,怒喝道:“混帳王八羔子,日本人算個什麼東西,你試試看,看看你的日本主子能否救你這條狗命?!”
在吉星文憤怒目光下,谷文富心底漸漸生出一絲怯意,問道:“你們到底要把我怎樣?”
王縣長說道:“你犯的是勾結日寇,盜賣土地,出賣國家利益的漢奸勾當,證據確鑿,當立即正法!”
王縣長說著,立即命令兩名警察將谷文富押下去。谷文富這才慌了手腳,趕緊哀求饒命,卻無濟於事,被兩名警察拖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兩聲槍響,宣告日寇的購地陰謀再一次破產!
鬆井久太郎得到消息,大爲震怒,命令陳覺生前去向王縣長討說法。吉星文團長得知,對王縣長說道:“這個陳覺生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乾脆將他一塊斃了,省得他再幹壞事。”
王縣長勸阻道:“現在還沒這必要,先留著他去給日本人傳個話也好。”當下,王縣長命人將陳覺生帶進來。
陳覺生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正要說話,猛然瞅見吉星文也在坐,頓時矮了半截,趕緊收斂起囂張氣焰,規規矩矩站立在那裡。
隨後,王縣長吩咐一聲“坐吧”。陳覺生應了一聲,卻又用眼角瞄了瞄吉星文,仍然不敢坐下。
吉星文見陳覺生這副熊樣,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遂說道:“縣長叫你坐,你就坐唄,磨蹭什麼!”陳覺生這才小心翼翼的過去坐下。
陳覺生坐在那裡,磨磨嘰嘰的不敢說話。王縣長見了,遂問道:“陳局長,既來之則安之,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
陳覺生這才小聲的說道:“陳某這次來,是爲了……”話未說完,吉星文就一拍桌子喝道:“大聲點,我聽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