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臺事站事發後,張子鈞這裡立即就接到了報告,禁不住罵道:“這個敗類,果然投靠了石友三!”當下張隊長立即用電話分別向鐵甲車大隊的曹曜章司令、公安局長餘晉和以及北平衛戍司令王樹常報告。
這時候,曹曜章已經睡下,猛然間,牀頭的電話鈴聲大作。曹曜章驚醒,抄起聽筒,這才得知段春澤勾結漢奸叛亂之事。
曹曜章不禁又驚又怒,立即命道:“子鈞,你馬上通知二中隊長黃顯生,你們兩個中隊緊急集合,跟我去拿段春澤這個混蛋!”子鈞應了一聲,立即和二中隊長黃顯生聯繫,集合隊伍。
公安局長餘晉和接到報告後,立即命令公安局所屬的保安隊緊急出動,鎮壓匪兵。
王樹常接到報告後,也立即宣佈全城緊急戒嚴。曹曜章則是由西直門率鐵甲車第一中隊及駐西便門的第二中隊開赴豐臺追擊叛軍。
再說白堅武、段春澤等人的鐵甲車得意洋洋的開往永定門,自認爲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覺當中進行。
途中,段春澤下令向永定門方向開炮,一共發炮十餘發。炮聲傳進城中,頓時引來一片驚慌,北平各界人士都惴惴不安,難以預料將會發生什麼事。
就這樣,這夥漢奸、匪兵湊成的隊伍一路耀武揚威的開往永定門,然而當他們來到東缺口的時候,鐵甲車卻嘎然停下。
白堅武見車突然停下,禁不住火起,立即追問停車原由很快,立即就有匪兵前來報說,鐵道已經被扒掉。
原來,駐守在南城的保安四隊隊長王光祿在接到餘局長的命令後,就立即就帶人來將東缺口的鐵道給扒掉,這樣一來,叛亂的鐵甲車中隊就沒法向永定門長驅直進。
段春澤見鐵路被扒,知道秘密已被泄漏,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就在段春澤罵聲未停之時,一陣槍聲響起。卻是王光祿隊長帶領保安團殺來。
白堅武沒料到情況又起了變化,禁不住又急又氣,立即帶著羣匪迎戰。交戰當中,卻又聞報說,曹曜章司令率領鐵甲車一、二兩個中隊隨後趕來。段春澤大驚失色,爲了避免腹背受敵,趕緊帶著鐵甲車往向黃土坡車站退去。
曹曜章率領一、二中隊趕隊黃土坡時,段春澤一夥已經棄車而逃。曹曜章罵道:“媽的,我還認爲這幫兔崽子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呢,這麼快就跑了!”
接著,曹曜章命令道:“子鈞,你帶著一中隊將鐵甲車開回駐地,顯聲你立即率騎兵追趕,務必將段春澤這個混蛋
給我拿住,老子要活剝了他的皮!”
黃顯聲,這位愛國將領曾經是東北抗日義勇軍的締造者之一,當年頗受張學良將軍的賞識,在“皇姑屯”事件當中,就是他悄悄掩護張學良出關。當下,黃顯聲接受了任務,立即帶著騎兵隊追蹤而去。
段春澤一夥人此刻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爲了逃命,一路狂奔,天明時分,來到香河縣附近的一個小場鎮上。
這時候,白堅武等人已經不知去向,段春澤身邊只剩下副隊長賈文力和三個日本浪人。
經過一夜的奔波,段春澤一夥早已筋疲力盡,這時候,一個個又腹中肌餓,看看身後沒有追兵,遂決定先吃點東西,再繼續趕路。
就在段春澤一夥剛剛在一處麪攤上坐下,水也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時候,猛聞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卻是黃顯聲隊長帶著騎兵追來。
段春澤見了大驚失色,將桌椅一掀,起身就要掏槍。卻聽得“叭”的一聲,黃顯聲一槍打在段春澤的手上,頓時痛得段春澤哇哇怪叫。
副隊長賈文力和那三個日本浪人見狀,也趕緊正準備掏槍頑抗,卻被騎兵隊團團圍住,一桿桿烏黑的槍管正對著他們,喝令舉手繳械!
賈文力等人這下也傻了眼,誰也不敢亂動。黃顯聲喝令道:“弟兄們,把這兩個敗類和那三個日本王八羔子,都統統給我綁了,押回去!”段春澤等人這才垂頭喪氣的的,被騎兵隊戰士綁了。
午後,黃顯聲將段春澤等人押到平津衛戍司令部,王司令吩咐道:“將段春澤與賈文力押往審訊室。”黃顯聲問道:“王司令,還有那三個日本浪人怎麼辦?”
王司令嘆了口氣,說道:“還能怎麼樣,日本領事管早就來要人了,引渡給他們吧。”黃顯聲聽了,心有不甘的說道:“可是,司令,我們不能一再向日本人妥協,更不能讓日本人在我們的國土上爲所欲爲的……”
王司令嘆了口氣,說道:“別說了,我們的正規部隊不在,這時候,是沒法和他們抗衡。把他們交出去吧。”
陸軍監獄的審訊室內,北平警備司令邵文凱正在審訊段春澤與賈文力。邵文凱說道:“段春澤,你別以爲裝聾作聲就能頑抗過去,勸你還是識相點好,把石友三等人和你的勾當都給我招出來!”
段春澤做得不屑一顧的說道:“我知道,犯上這樣的事,招與不招都是一死,何必多費口舌!”
邵文凱冷笑道:“牙還挺硬的嘛,可惜,你這套把
戲在老子眼前沒用。你要是真的不怕死,還會去投靠日本人?你這個賣身投敵的漢奸敗類,還想在老子這裡充好漢,你可打錯了算盤!”
賈文力在一旁則是大汗淋淋,聽到邵文凱這樣問段春澤,賈文力禁不住渾身哆嗦的說道:“邵司令,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求求您,不要殺我。”
邵文凱譏諷道:“看你這個熊樣,也搞叛亂,這個時候知道怕死,早幹什麼去了?你們和日本人之間到底有些什麼勾當,還不快些招來!”
然而,整整三個小時的審問,段春澤始終不開口,賈文力又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邵文凱無奈,只得命人將段、賈兩人收監,自己去向王司令報告。
王司令說道:“段春澤、賈文力叛亂證據確鑿,招與不招都無關緊要,對這樣的敗類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也要用這兩人對別的漢奸作個警告,今晚就將這兩個敗類在監獄裡面正法!”
白堅武一夥企圖奪城未遂之後,北平軍委分會更加緊張,深知石友三等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早晚要捲土重來。而日本關東軍更是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向平津一帶發動大規模的進攻。
何應欽去南京後,由北平軍分會辦公廳主任鮑文樾暫時代理分會委員長一職。面對北平緊張而又混亂的時局,鮑文樾急得一籌莫展,寢室難安。
凌晨一點過後,鮑文樾仍然坐在書房的安樂椅上,半瞇著眼,爲眼前的殘局而發愁。魯秘書進來,在鮑文樾身旁輕聲說道:“主任,要不,再請示一下何委員長吧?”
“請示他?”鮑文樾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這個老狐貍,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把責任和擔子往別人身上扔,找個替罪羊來替他頂著,自己乘機推了個乾淨,到頭來,誰也罵不到他的身上去。”
魯秘書說道:“石友三一夥的叛軍還只是日本人的走卒而已,保不準日本軍方哪一天就會對北平大舉進攻,城裡沒有駐軍應對,到時候,豈不束手就擒嗎?”
鮑文樾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到時候,全國上下都會說北平是在我的手裡丟的,這個罵名我可就挨定了。”
魯秘書想了想,說道:“主任,要不,再和蕭總參議商議一下吧?”魯秘書說的蕭總參議就是二十九軍的總參議蕭振瀛,這蕭振瀛向來和鮑文樾交往頗爲密切。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魯秘書這話好似一道靈光閃過,使得鮑文樾猛然睜開眼,激動的在大腿上一拍,說道:“有了,北平有救了!”
(本章完)